《我把你当嫂子》第47/48页


  江玉茧的病算是好了大半了,娘正筹划着要给她重新寻一门亲事。听到说她的消息,江玉茧扎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笑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成婚,不必扭捏,两情相悦了,只管成婚便是,你放心,你是当朝皇后的妹妹,谁还敢为难你不成?若你不喜欢,只管和离,再找第三个,我看谁敢胡言乱语。”
  江玉茧看着我,半晌点点头,“姐姐说的是,若他不好了,我只管和离,看谁敢说三道四。”说毕,我们一齐笑了,她也算是终于解开心结,肯重新面对生活。
  另一件事,却是让我吃惊,娘告诉我,“你哥哥准备外任去了。”
  “外任?”我奇怪,这事怎么皇帝竟然没透一点消息给我,娘笑道,“他资历不够,因此官位也不甚高,此次任职,是一地同知,虽说地方远了些,也不算富庶,好歹也是一方要员了,我看将来比你爹是强的。”
  我点了点头,想到许久没见哥哥,如今宫中又无别的女眷,因此和娘说了,让他和嫂子入宫一见,毕竟这一别就是几年,再见不知何时,我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虽然也有过争吵拌嘴的时候,但他背我出嫁时的后背,永远是最宽厚的。
  同时,我心里倒疑惑,想着晚上皇帝回来定要询问一下,如何这事竟提前不和我讲一下,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不过毕竟是亲哥哥,也曾是他的伴读,如何一丝口风也不露给我。
  和母亲说完话,她趁江玉茧出去的时间,悄悄同我道,“大皇子如今也一岁多了,你也该有动静了。”
  这话听得我哭笑不得,“娘,孩子是天意,何况我才生了初哥儿,不好再生的。”
  “胡说。”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自然是多子多福,我当年生下你哥哥之后,也是差不多一年后有的你,正是好时候。如今大皇子也不甚粘人了,你和陛下感情又好,正该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才是。”
  然后,娘怀疑的看着我,“你不会是避孕了吧。”
  我无奈道,“这怎么可能,我是正经皇后,又不是宫妃,况且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当时怀初哥儿就是婚后过了许久,又哪里敢乱用药,不过是时候不到罢了。”
  听我如此说,娘方放下心来,又怕我有负担,反而安慰我,态度转变之快,真是令我好笑。
  一时江玉茧回来,我们又说说笑笑,两人便出宫了,我看天色还早,又处理了几件宫务,等到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皇帝已经从御书房回来,正坐在我后面悄悄的看书。
  我放下笔揉了揉脖子,看他正入神,遂偷偷的绕到他身后,准备偷袭一下子,刚将手覆上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出猜猜我是谁这句话,就被他一个用力抱住,抱到了身前。
  我假装生气道,“连人也没看清就乱伸手,万一是哪个宫女贴上来,这后宫的主子就要再添上一位了。”
  皇帝轻笑着将我扶起来,帮我整了整衣服道,“这宫里除了你,还有谁敢贴上来,初儿还小呢。”
  想想也是,我也就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两人坐在一起看书,正是一本列传,我忽想起来上午的事来,遂问道,“娘说哥哥要外任同知了,怎么也没听你提过。”
  皇帝却噗嗤一声笑了,好不诡异,让我摸不着头脑。
  他摇着头,语气里犹带笑意道,“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后来就忘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又不敢说了。”
  我疑惑,“怎么就不敢说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纵然不会吃了我,可是,这醋坛子若是打翻了,满宫的醋味儿,我躲到何处去呢?”
  此话一出,我呆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他的意思是说当初我误会他同我哥哥是断袖,两人两情相悦之事。
  想到此,我不由红了脸,为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和不好意思,没想到他又装模作样的叹气,“哎,朕的皇后是个醋缸,连亲哥哥的醋都吃,朕为了她,只好远着这位自小的伴读了。”
  我气得跺脚,却又无法可施,只好去挠他的腋下,让他不能再说话,他一行躲闪,一行还击我,两人对着下手,不小心都滚到了地上,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破了书桌的花瓶,惊起好大的声响,吓了我们一跳,却不觉好笑起来。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会变得年轻。自做了皇后,我们的感情越发的好,又因上头没了人管束,所以行动越发恣意起来,两个人也愈加的亲密无间。
  送走了哥哥我怏怏不乐了一阵,加上是夏季难免有些苦夏,东西吃的不多还时有呕吐,弄的他几次以为是有了身子,太医再三确认后才说是并无妊娠,只是普通的中暑,我以为他是心切,没想到听说不是后反而放松了。
  “我正想今年秋狩带你一块儿去,生怕你去不了,如今你没有身孕,正好一道去。”皇帝玩弄着我的手指,和我说了他的计划。
  我有些无语,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件事。
  因哥哥上次受伤,我是有些抵触的,不过看他兴致高昂也不忍打击,因此点了点头,只是几年不练习,我的骑射有些生疏了,便让人在校场立了靶子,另找人看着挑匹好马来,好重新学着骑马。
  因我开始骑马,所以贵族中的女眷们也流行开来,想必会是秋狩上的一道风景,皇帝常笑我骑射一般,我不服气,却也明白自己的斤两,偶尔请些会骑射的女眷们入宫切磋一番,着实有几个骑射不错,连他都颇为惊讶。
  晚上吃过饭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皇帝和我道,“我倒是小瞧了你们女子,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我看她骑□□湛,一般的男子竟也赶不上的。”
  这是下午时候皇帝听说我们女子比试骑射,本在御书房批奏折的他也来凑热闹,不想真有优秀的。
  他说的是裴氏,正是陆昭敏的夫人,陆昭敏本和哥哥一样也是他的伴读,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说来我也认识,当初没嫁给还是太子的他之前,一度认为他是最合适的婚姻人选。
  因此,我一不留神,就将话溜了出来,“是啊,陆昭敏骑射功夫厉害,没想到夫人也这么厉害,若是我当初嫁给他,只怕也能这么优秀。”
  “你当初什么?”皇帝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看上的他,不对,他哪里比的过我?身份、地位、相貌、头脑,我哪一点不必他强?” 话到最后声音略大了些,还带了些委屈。
  幸而后面跟着的宫女太监们离着有一段距离,大略是听不到的。
  我心中暗叫糟糕,忙摇了摇他的手臂,含笑道,“这不过是和你定亲前的想头罢了,也不为别的,当时我哪里敢想能配的上你?只敢心里暗暗倾慕罢了,只好找个你身边最亲近的,你就两个伴读,一个是我哥哥,另一个自然是他了。我掂掇着,他纵然比不上你,跟着你总能学些东西,比旁人更像你一些,偶尔带来你的消息也是好的。”
  他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可我看嘴角分明弯了一下,他没说话。又走了一段路才又忽然道,“他哪点像我,连我的半分也比不过,还是本尊好。”
  我握紧了他的手,慢慢跟着,又听他道,“纵然是伴读,他除了骑射,学的东西都很慢,只怕没从我这学到一点儿东西。”
  我心中暗笑,只是更紧的贴上了他的身子,两个人慢慢的看着这漫天星光。

☆、第 67 章

  时隔数年, 我终于再次启程去猎苑。不同的是,第一次是和朋友挤在马车里,第二次是自己坐着马车赶去看哥哥,这次却是坐在皇上的御撵里一同前往。
  三次去往猎苑, 却是不同的身份, 却只有这一次是满腔欢喜, 无忧无虑,初哥儿也来了,皇帝本不欲让他同往,我却觉着一来放心不下, 怕没有人看着奶娘宫女总是不尽心,二来还是让他多接触自然和动物的好, 猎苑中又不是只有血腥,也有温和的动物和蓝天白云,让他看看总比在宫里闷着强。
  因为我的强烈要求,他便跟着来了, 此时靠在御撵的窗口边,眨着大眼睛往外看去,见什么都好奇。
  皇帝本来正在批阅奏折,见他这样也放下了笔过去抱着他指点一番,“你瞧, 日后百姓们都是你的臣子,你先好好看看,日后是要对他们负责的。”
  我忙嗔怪道, “他还小呢,什么都不懂,你说这些做什么,也是白费功夫,何况这话你说得,我们却听不得。”
  他一边将初哥儿抱回来逗弄一边道,“正是小才要听呢,你不是常说娃娃要从小培养。更何况,如今他也快两岁了,我想着,还是大位早定,也能安一安臣子们的心。”
  我凑过去看着他,不太理解,“你正当壮年,又着急什么,太子之位断然马虎不得,孩子这么小,将来资质如何还未可知,我劝你慎重。”
  皇帝一边笑一边携起我的手,叹道,“如此实心的人也就是你了。什么资质不资质,初哥儿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不立他为太子还能是谁,若说什么资质,他又不是个傻子,教导一番自能成才。”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就已经用食指点住,“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咱们两个,难道还教导不好他吗?”
  “可是,太早了吧。”我有些犹豫,虽然他说的对,无论从身份上还是从我的利益上考虑,立初哥儿为太子都是极好的,可见多了历史上的纷争,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早。父皇子嗣单薄,好容易得了我,一岁上就立为太子了。储君事关社稷,自然是早早定夺。”
  见他如此,我自然无话可说,况且也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地方,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担心,而让初哥儿不当太子,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不如趁他还无知觉的时候早早习惯。
  到了猎苑先安营扎寨,我们的帐篷自然是最大最华丽的,说来好笑,第三次来此,我才能仔细的打量一番,看着帐篷地下铺上了厚厚的垫子和毛毡,隔绝了地上的湿气,随侍们又将东西一样样的摆好,没什么错处,我方打发人出去,自行歇息。
  坐了许久的马车,虽然是御撵,也难免骨头疼,我卸了簪环躺在床上闭了眼睛,让人看着大皇子,准备好生歇一歇,皇帝却不放过我,让我出去看着烤全羊,已经有先打头的侍卫准备好猎物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动弹,推拒道,“你自己去吧,我身上乏的很,要好好歇歇。”
  皇帝笑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烤的东西不错,现下我要亲自去烤只羊,你吃么。”
  我记起来第一次来猎苑和他被困在这里,便烤过一条鱼吃,不得不说,火候掌握的是真不错,现在隔了这么久想起来,却忽然想要流口水了。
  笑道,“你就会作怪,拿这些东西勾引人。”却也无法拒绝,起身收拾好了,只没带首饰,只别了根簪子,和他一同出门。
  果然外间的已经准备好了,火烧的正旺,一整只羊被串在粗木棍上,旁边放着各种香料,他一挥手便有人将羊抬到火上架好,自己亲自去拿了香料调,我看了一会儿也跑到边上帮忙,旁人见了行礼后默契的走开。
  我们合力烤了一只羊出来,他拿刀割了一小块给我尝尝味道,果然不错,又切了只羊腿下来我们两个用,剩下的都赏赐给大臣了。
  我眼尖,看见钟实正立在远处,他原是太子的近身侍卫,如今也成了御前侍卫了,我还记得当日地动时他的打猎的手艺不错,因此叫人赏了几块肉给他。
  皇帝见我赏赐给忠实,觉得奇怪,我便将缘由讲了,没想到他这个人反而傲娇起来,“不就是打猎吗?难道我不会。当日我没给你打猎不成。”
  这人真逗,我只好恭维了几句,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第二日我换了骑马装,非要将初哥儿放营地让奶妈看着,要拉我一同去打猎,非要猎只鹿给我,说是让我见识他的技艺。
  我觉着好笑,却不忍拂逆他的意思,只能随着他一同前往,越往猎苑深处走,越觉和之前不大一样,却另有鬼斧神工,浑然天成之感。
  一时累了,便在他的陪伴下坐在地上歇息,侍卫们都散布在周围守着,另有取水打猎的,我一时来了兴致,便趁无人看见,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他也顺势躺下来和我并排,看着蓝天白云,云彩在清风的吹拂下慢慢悠悠的晃过眼前,天高云淡,远处有流水淙淙,却是比宫里的日子舒服多了。
  “真想永远就这样。”我叹息了一声,他靠过来嗯了一句,“你若是喜欢,咱们便不回去了,宫里闷闷的,这里无忧无虑的很好。你知道吗,我就是在这里,觉着你是我一生认定的妻子了。”
  “这里?”我歪头环顾了一下,笑了一声,“我也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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