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魔君变成了上神》第3/75页


  她的眼睛又黑又大,似乎氤氲着一层雾气,在左边眼角一颗秀气的泪痣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可爱可怜。
  公主殿下这么呆呆的瞅着戚穆,不哭也不闹的乖巧样子,把戚穆的心都要看得萌化了。
  都是小孩子,公主殿下就是比他家里那几个小子强太多了,便是他那素以貌美闻名的嫂嫂生下来的女儿,也不如这孩子十分之一好看,当真不亏是陛下的血脉!
  在程桀走之后,戚穆带过来的戚家军隐隐骚动,戚穆把孩子调整了下姿势,让人从屋子里搜刮来备好的衣物,把孩子在身上绑得牢牢实实,确定她不会掉下来之后,他凶巴巴的呵斥下属:“挤在这里看什么看,这可是长公主殿下,是你们的眼睛能看的吗!想要孩子自己回家找婆娘生去……去去去,到里头把沐女君请出来,一道迎回王宫。”
  说这话的时候,他对沐妍却无多少尊敬之情,陛下一时间大发圣心,指不定过两日这位沐家女郎便要人头落地。
  如今是冬日,冷风刮得刺骨,他们来时没有谁坐在马车,为了快些回去,也只能骑马。
  戚穆看着怀里的孩子,把她努力往自己的衣服里藏了藏。
  大夏的都城偏北,冬日的风那是刺骨的疼,别说刚出生的孩子,他这种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得皮糙肉厚的脸都能吹得裂口。
  来时风雪似刀剑,回时云开雾散,风静雪止。
  有个小兵突然惊奇的大喊了声:“路上的树开花了!”
  戚穆翻了大大的个白眼,如今是冬日,刚下了雪,哪里来的花,许是这小兵是南边来的,没见过雪,错把树上的白雪当成了梨花。
  一惊一乍的,真是大惊小怪,这么大的声音,把公主殿下吓到了怎么办。
  “天啊,真的开花了。”在小兵之后,却传来了阵阵称奇的声音,
  戚穆定睛一看,还真是,不知哪里来的风,把树上堆积的雪都吹落了,在秋风中落光了叶子的枯枝突然冒出了新芽,嫩绿的新叶中冒出了一个个米粒大的花骨朵,然后在好奇探出脸的婴孩的注视下,激动的,娇羞的绽放了一朵朵姹紫嫣红的花。
  程喜咯咯的笑了起来,花儿争先恐后得开得更艳了。
  戚穆走了一路,花开了一路,在他过去之后,这些花便悉数在一瞬间枯萎,似乎它们废了老大力气,耗尽了自己蕴含的能量,就是为了给长公主看一看自己最为美丽的样子。
  等到宫里的时候,戚穆便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给了当皇帝的亲爹,还提了一路上万花齐开,为长公主诞辰道贺一事。
  他熟练地拍着程桀的马屁:“陛下当年出生的时候,也是天降霞光,佛光万丈,长公主殿下真是像极了您。”
  宫里和外头不一样,有手最灵秀的花匠侍弄着,皇帝寝宫外头几乎一年四季花开不败,这殿内更是温暖如春,着一件纱衣都不觉得冷。
  戚穆哪里能驱使得了天子,不好叫了他去外头看看奇景,只能变着法地为长公主美言。
  半躺在榻上的程桀勾了勾唇角,对这么个小东西来了兴致。
  胆大妄为的长公主离开了母亲温暖的子宫,一路过来。虽然不害怕,却是肚子饿了,凭借着生物的本能开始觅食。
  小小的四脚兽在生父的身上爬啊爬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粮仓,然后嗷呜一口张开嘴,含住红豆大小的临时粮仓吧唧吧唧。
  戚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恨不得自己瞎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眼前爱洁的暴君把自己试图吸出母乳的孩子掐死。
  要不是人不对,他真的想要摇着皇帝的胳膊为程喜求情:公主她真是个孩子啊,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两个时辰,根本不懂事,陛下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饿了啥也没有吃到的孩子被无情的亲爹强行拉了起来,然后她两只软绵绵的胳膊抱住了亲爹的手,没事人似的又开始吃皇帝的手指头。
  刚出生的小婴儿没有牙,只能很努力的在程桀的手指上超级努力地涂自己亮晶晶的口水。
  她肚子里空空的,按理很难受,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哭。
  暴君看了她半晌,最后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败下阵来。
  他把傻孩子拨到一边:“把朕养的大花牵来。”
  反应过来,戚穆扑通跪下,磕磕绊绊的为不通人事的公主辩解:“陛……陛陛下,公主她一路过来都没有吃东西,定是饿了。”
  大花是程桀养的一头花豹,是只刚生完崽子的母豹子,怀孕和哺乳期间的母豹极为凶残,除了还听主人程桀的话,在他的面前温顺如猫,对其他人都非常残暴,连往日里给它喂肉的小太监都开始站得远远的,不敢轻易靠近。
  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陛下却要把她丢给母豹撕成碎片,戚穆想想都不忍心,这可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啊。
  程桀冲着戚穆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这个臣子的脑子估计是被驴给踢傻了。
  “你不把大花牵过来,自己挤奶给她喝?”
  这么小的孩子,喝母乳自然更好,但是程桀想到沐妍,便心生厌恶,他立她为后,却不给那女子任何的权力,将对方架在空中楼阁之间,不过是把立即执行的死刑变成了长期折磨人的缓刑。
  至于乳母,宫里没有这玩意,他的女儿也不能喝那低贱者的乳汁,至于小公主能不能适应豹子的奶,会不会被凶残的花豹吓到哭,这个不在程桀的考虑范围内。
  戚穆立马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欢天喜地地跑出去给长公主找真正的食粮。
  很快,戚穆费了老大力气把一头母豹给牵了过来,它的花纹像锦缎一样鲜亮,四肢遒劲有力,拥有着闪电般的速度,和雷霆般强大的爆发力,尽管它的獠牙被纯金打造的嘴笼暂时的束缚起来,可母豹凶神恶煞的金色竖瞳还是让随侍的宫人们看了就双腿发软。
  嗅到主人的气息,大花在软榻前温顺的匍匐下来。
  程桀就像是丢玩具一样把孩子丢到了母豹的身上,被驯服的猛兽下意识扑起来去抓主人丢过来的玩意。
  殿中寒光一闪,戚穆利剑出鞘,拔剑便向母豹的利爪砍去。
  但他的速度还是晚了一步,母豹的爪子更快的抓住了孩子,在那一瞬间,它藏起了尖锐的爪子,用粉色的肉垫抓住了那个小小的襁褓。
  刚成为母亲的花豹原本是想用舌头舔舔孩子,可惜被嘴笼挡住,最后只好用脸颊拱了拱孩子软乎乎的脸颊,然后继续趴在地上,用前爪把孩子拨到自己的身体中间,让她更快更好的觅食。
  程桀看着自己眼前胆大妄为的将军:“你方才拔剑是想杀谁?”
  戚穆出鞘的剑收了回去,跪下来告罪:“臣一时情急,只怕这畜生抓伤了殿下。”
  程桀看了他一会,意有所指道:“朕的大花可比这个世界上多数人有人味的多,谅你忠心护主,下去领十板子吧。”
  “臣叩谢圣主隆恩。”才十个板子,出了一背冷汗的戚穆松了口气,急急退了下去。
  等殿内只剩下两人一豹,程桀从软榻上起来,赤着脚走到母豹边上,他的一只脚踩住了花豹的尾巴,换做是其他人,母豹早就把人扑到直接撕了。
  但是被主人驯服得畏惧的它,只是炸了一下毛,慢慢又放松下来,忍耐着身体上的疼痛。
  他方才并未对大花做出任何指令,也就是说,在大花扑过来的在那一瞬间,程桀的确是想过杀了女儿的,未曾料想花豹母性发作,对这孩子生出几分舐犊之情来,只能说小东西真是命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失败了几次,程桀的杀意消散的七七八八,这会是真的打消了弄死这孩子的念头。
  罢了,他最多不去做什么,且看她能不能顺利长到成年再说。
  吃饱喝足,程喜便靠在母豹的身上打了两个哈欠,揪住它柔软温暖的毛发睡着了。
  暴君盯着看了一会,转头下旨:长公主降生,孤甚是欢喜,赐名,喜,册封程喜宁国帝姬,普天同庆三日,大赦天下。
  整个夏朝都在为公主的降生欢喜,而在千里之外,商丘山下一个百余人的小村庄里,石床上躺着的年轻妇人同样正经受着生育之苦,这不是她第一个孩子了,按理来说要比头胎松快许多,可她却生得尤为艰难。
  早先请好的产婆中途崴了脚还伤了手,没有办法过来,她的丈夫正冒着大雨去跑到外头的村子找接生的婆子。
  倾盆大雨中,一头毛驴托着一个披着蓑衣的白发长胡子老道在山路上走过。
  若是如今夏朝最尊贵的女主人沐妍瞧见了,定能一眼认出躺在驴子身上的老道,便是曾经为她批命过的道长。
  经过商丘山,毛驴突然就走不动了,那老道睁开眼睛一看,便被入目的煞气吓了一跳。
  整座大山都被黑色的阴云笼罩,尤其是山脚某处,更是煞气冲天,宛若恶鬼现世。
  他拉着自己的驴子往里走,这驴子撅了蹄子,哼哧哼哧冲着反方向跑,老道死活都拉不动。
  “行吧,老伙计你在这待着,哪儿都别跑。”
  老道牵着驴子往山中间的破庙里走,把倔驴栓好了,巧的是,半路上碰上了那妇人的丈夫。
  不知道怎么回事,昔日里很容易找的产婆,不是被大户人家提前叫走了,就是不在,这农夫牵挂自己难产的娇妻,一张脸上都是急出来的汗。
  老道看了他一会,道:“令正今日可是正在山下生孩子。”
  那农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文绉绉的令正说的是自己的妻子,兴许这能掐会算的道士有点本事,他忙道:“是啊道长,我家娘子痛了好几个时辰了,您能不能给我算一算,我在哪里能找到产婆?”
  老道摇摇头说:“你这孩子命不好,生下来便刑克六亲,是个孤独一生的命,不若让它死在娘胎里,还能保住你一家十余人的性命。”
  那农夫一听,当即翻脸:“你这老道怎么回事,不帮人就算了,怎么还咒人呢?!”
  他前头只得了两个女儿,大夫说,妻子肚子里的这个是儿子,他期待许久,哪能随便听个道士胡诌就把儿子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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