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朋友你却》第150/183页


  虽然午休时间公司走动的人不多,几乎没人看到,但待会儿上班了就会有高管上来说事。虽然同事们会对蒋总一脸口红印喜闻乐见,但毕竟关乎蒋总的工作形象,他不想当一个失职的助理。
  蒋时延听到,“哦”一声,没了下文。
  助理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再提醒:“您……擦一擦?”
  “不擦。”蒋时延干脆地拒绝。
  助理:“待会儿彭总纪总那他们上来看到……”
  蒋时延莫名其妙又理直气壮地反问,“我老婆留的我凭什么要擦?”
  助理被问得一噎。
  行行行,知道你有老婆了,知道你有唇印了,身为助理他选择闭嘴,闭嘴好吗。
  而事实上,蒋时延只是逞嘴快。
  出于对“唐处是不是很急色”形象维护,助理离开后,蒋时延还是去洗手间清理了一下脸部。
  几分钟后,助理再次进办公室,看到蒋总那张脸,心更累了。
  因为――蒋时延不是全部擦完,他擦了其他的,然后挑了其中最大最好看的那枚唇印留下来。
  比起最开始满脸唇印,蒋时延这张俊美风情的脸上、右颊,映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红,反而更加暧昧勾人。
  助理想象着待会儿高层们上来,八卦又不敢说的表情,蒋总也不说,一脸“我就看你们八卦但又不敢问”的荡漾,助理心口猛窒。
  ――――
  太阳照得A市凌凌泛白光。
  蒋时延助理在为唇印焦灼的同时,信审处内。
  见唐漾回来,敖思切赶紧凑上去:“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就中暑,然后胃有点毛病,”唐漾边朝办公室走边道,“帮我把下周重要的事情推到周五,明天是吧,然后待会儿我写好假条你拿到顶楼秘书处批一下,”唐漾补道,“如果周行回来了拿给周行过一下目,下周我要休假。”
  敖思切不放心:“真的这么简单吗?胃病需要休假?”
  “人老了就是这样,”唐漾想到哪茬,一本正经道,“女人过了25岁,真的就没什么胶原蛋白了,老得快,身体差,全靠勤勤恳恳护理,尤其你在25岁之前作多的话,色素毒素一堆积,会更严重,”唐漾睁眼说瞎话,“比如爱吃膨化食品啊,油炸食品啊,某人中午吃的泡面啊……”
  真的吗?!!
  敖思切吓得缩了缩脖子,出去喝口奶茶冷静,唐漾写好假条后,她赶紧滚去顶楼帮处长请假。
  周自省出差回来了,他皱着眉毛看“急性胃炎”的病历,忍不住道:“年纪轻轻就胃病,以后怎么办……知道我要叨叨,她自己连假条都不上来签了,”周自省厉色,“你就下去给她说,没有下次了,下次她本事大点把自己弄成胃溃疡,我都有本事不批,让她给我痛死在处长的位置上。”
  敖思切很怕周自省,瑟瑟发抖地听完下楼。
  而敖思切走后没多久,几个副行长到了周自省办公室。
  四人去到行长办公室旁边开加密会议的小会议厅。
  范琳琅之前找过的涂副行把那页复原后的A4纸推到周自省面前,然后说了自己和其他两个副行长商量之后的处理办法,一个最简单直接也是最粗暴的办法。
  周自省拍案而起:“我不同意!”
  周自省是这四个人里面最固执也是最别扭的。
  涂副行长猜到周自省的反应,也不急,循循善诱道:“刚刚我路过秘书处,唐漾请了一周假,理由她都自己找好了,我们只是顺水推舟,就包吃包住照顾一下病人,然后把唐处请假的一周时间延长到7月31号,九江专案结束,唐处病愈复工,所有事情刚好复轨。”
  周自省冷笑:“你们为什么不动秦月。”
  理由显而易见。
  涂副行道:“秦副这几年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不是唐漾,她根本不会想到去查什么九江内网,那如果唐漾不在,秦月自然也不会查……”
  话说得再冠冕堂皇,本质都一样。
  “我不同意,”周自省重复,“软禁和绑架有区别?你们告诉我有什么区别?你们不动秦月考虑秦家,你们动唐漾就不用考虑一休不用考虑蒋家?”
  涂副行:“我们这边会给唐处安排一个封闭式学习的明目。”
  周自省:“你们为什么不给秦月也安排学习项目。”
  涂副行:“因为秦月不参加学习项目。”
  周自省:“我说了我不同意――”
  “周行,”涂副行略有深意地睨着周自省,“离您退休只有两年不到了。”
  有过兢兢业业,有过人心不足,有过后悔有过无措,也有过掌权握势风光无限。
  但安安稳稳在位置上坐到退休,是他们最后的愿想。
  涂副行这话一出,周自省没出声。
  四人间陷入胶着的沉默。
  良久。
  周自省扶着桌子坐下,似是妥协般听他们说具体安排。
  ――――
  过了约莫半小时,四人离开办公室。
  涂副行跟着周行进了办公室,直截道:“我知道你对唐漾的好是出于周默是不是喜欢唐漾,你之前把九江的案子给唐漾也是出于这层原因,但现在,周默和魏总不清不楚,唐漾和蒋总看上去感情也很好。”
  周自省缓缓点头。
  涂副行道:“老搭档这么多年,我不为难你,这件事我来主导,一切进度和后果都我来承担,你知情就好。”
  周自省还是缓缓点头。
  涂副行又说了两句,离开周自省办公室。
  临走前,替他合拢办公室门。
  周自省牵牵嘴角,笑得费力。
  腰部传来隐痛,周自省伸手按了按,他探手想去拿桌旁的水杯,眼看着快碰到,周自省喉咙一紧,忽然起咳。
  他仓皇地扯张纸捂嘴上,“铿铿呛呛”咳得五脏牵扯,整个人疼得在椅子上蜷成一团。
  一阵巨咳之后,周自省脸上是不正常的赤色,纸巾亦隐隐透出猩红。
  他没打开看,直接将纸扔进了垃圾桶,接着打开桌下一个隐秘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胶囊,打开,剥到手心,一把覆进嘴里,然后仍旧艰难地拿过水杯,和水咽下。
  鸦胆子油软胶囊。
  外壳颜色比纸上的血深一点。
  周自省放下水杯,喉咙一滚、再滚,他手肘撑在桌上,以手盖脸,皮肤皱纹交错。
  周自省很深地呼气、吸气。
  倏而,滚热的液体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滑到脸上,越汇越多,无声无息,毫不自知间,老泪纵横。
  他撑不住了。
  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他不知道唐漾能不能站稳,能不能站稳,小姑娘能不能不要怕,不要怕,不要跌倒。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过这个秋冬,等到来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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