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卖哥》第23/60页



“老姐啊,等我能挣钱给你买东西后,我是不是就长大了成熟了吧?”

“才没有,想得美。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哈哈,你就别妄想啦!”

陈阳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心情却好了许多。从高中到现在,每次心里不舒服时总是老姐来做说服工作。几乎每次都让陈阳哄得开开心心的。为此陈阳感觉老姐就算拿心理学方面的最高等级的证书都是有资格的。所以陈阳几乎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了老姐。不过,他决定先把赖思佳隐瞒下来。不让她知道赖思佳的事。毕竟听了大师的介绍后陈阳感到赖思佳与自己的距离变得遥远了,仿佛之前看到的都是海市蜃楼。

不过,即便是海市蜃楼,也已经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了波痕。表面依旧平静,深处却暗流涌动了。



第十三章 与八百块钱擦肩而过

正式开课之后,大家的生活开始步入了学校所谓的正规。每天照着自己的课表到各个教室去上课,上完课该干嘛干嘛。就像马拉松赛跑,一开始大家都挤在一起,也看不出谁是纯种骡子杂种马。渐渐地,也就拉开了距离,分成了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过程113班也是如此,大家第一次见面时都是被一个个被太阳晒黑了的军装小黑仔。军训结束两周以来,除了陈阳以外,其他人的皮肤都渐渐从黝黑中解放出来。倒不是陈阳陷在了军训的泥潭中无法自拔,而是陈阳本身就黑得让太阳公公不忍心也无力把他弄得更黑。作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被黑掉的人,陈阳压力很大。伴随着全班同学在肤色上差异的日趋增大,在学习上的距离更是以指数函数曲线一路飙升。开课不到三星期就把大家全都打上了标签,不禁让人想起了生物实验室里那些身上带有标签的小白鼠。班里五个女生中,有四个是纯种千里马,再加上男生中的米力克、苟蔚然。这六匹马每天都早早地来到教室里占座,上课时更是虔诚,那对知识的饥渴表情恨不得把王刚也给一口吃了。唐?[则是标准的驴,每次上课时总跟王震亚和另一个小胖子李琦在教室后面鬼混;下了课完全不见踪影。增哥任命他为工图课代表,可他连老师留了什么作业都不知道。

“我不用知道,又不写,写它干嘛呀,没意思。”

除此之外,班里其余的人都是介于马跟驴之间的骡子。无非是谁的基因更接近于马,或者更接近于驴。上课时大都在那玩,回寝室写作业时才开始预习。陈阳的基因在军训时还是马,可能受到了紫外线的影响发生了变异,已然随大流成了骡子。据不保守估计,他的基因还在一步步滑向驴子的深渊。陈阳上课时都跟傻波、周斌和谭俊寝室的人一块,几乎都没怎么听课。到了晚上又跟赖思佳在图书馆快活。前两周的高数作业基本上都是抄的。傻波带了个人电脑,有神百度提供的答案做后盾,根本无压力。于是整个连隔壁谭俊寝室的人也一块受益了。高数的作业题本子年年都一样,因此几年前在百度文库上传的答案至今仍哺育着华理学子。学校此番作为,很有深意啊!

一天中午,陈阳正在吃饭,收到了一条短信。正要去看,谭俊道:“肯定是增哥发来的。”

陈阳边掏手机便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是因为我的手机也震了。”

“其实我的手机也震了,呵呵。”

陈阳打开后发现确实是季增明的。不过跟以往不同,季增明这么用的是飞信群发的。看来他刚当上班长那段,豪气冲天,丝毫不吝惜每天几十甚至上百条短信的费用。现在估计财务告急了,于是起用了飞信。

“飞信季增明:

飞信导员cheng:请贫困生认定的同学务必于中午十二点之前去大活408。”

显然增哥是直接转发的导员的短信。季增明同学这般忠实转达领导指示精神,实为我朝官员之楷模。

陈阳接到这条短信,一阵激动,甚至都没心情吃饭了。这次肯定就是要为贫困生分配勤工助学岗位了吧!回到寝室后,陈阳理了理头发,准备去大活。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的361运动鞋,料想它肯定是家境贫寒的反义词,赶紧换了另外一双。这一双鞋上虽然也有耐克的商标,但没人会认为它是名牌。国产山寨的寨旗遍及四海,深入人心,由此可见一斑。

到了大活,发现408其实就是机械学院辅导员办公室对面的一个小房间。陈阳走进门,发现屋里竟有一大群人,心里的胆怯荡然无存。这年头贫困生还真是不少。程秀玲和陈阳一样,跟军训时的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白。她庄重地把国家和学校的政策原则略略传达一番,便开始发贫困生身份卡。这些红红白白的卡片印着大家的名字和学号。据导员解释,红卡的等级比白卡高,勤工助学岗位招人时会优先考虑红方。这大概就是腾讯里面红钻和白丁的区别了吧!陈阳有幸领到了一张红卡,心中暗喜,但又有一些不安。因为得到红卡的荣幸全得益于他家庭或者是家庭情况调查表里面的不幸,而那些不幸是不存在的,至少是目前尚未发现的。就跟夸克(物理学曾认为宇宙充满了夸克,但后来证明夸克是不存在的。)的存在假设一样,在被证明之前,跟谎言没什么区别。

不料,陈阳期待中的勤工助学岗位并没有出现。程秀玲似乎认为自己就是个发卡的,发完卡就了事了。陈阳大大沮丧,把当初狠心把自己的家庭送进单亲的集中营里,把父亲绑在了“扔妻弃子”的耻辱柱上,换来的居然只是一张摸了就掉色的破卡。而且连磁卡都不是,纸做的。陈阳越想越失望,越想越后悔,想来想去想出了一片绝望。

“唉,找工作怎么这么难?”

令人惊讶的是,陈阳在这群被打上贫困标签的失业大军中竟然看到了谭俊。谭俊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便默契地不提这些事,互相找话题以撑到寝室。他们走出大活,走在河边小路上。几个骑着后座带有大筐的自行车的黑街青年在校园里面飞驰而过,他们是为黑街饭店老板们给学生送外卖的。罗豪鑫曾在Q Q群“极品o过程113”里说过很多学生后来就不想出寝室了,完全宅在宿舍里,每天叫外卖。

“我草,王震亚送外卖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谭俊只是随口一说,陈阳却大吃一惊,急急问道:“你说什么,送外卖?”

“对啊,人家前天在黑街找了家店开始送外卖了,你没发现这几天咱们吃饭时都没见他吗?”

一个念头在陈阳心中闪了一下。

到了晚上,陈阳去上选修课大学文艺鉴赏。但是这门课对陈阳来说却是结结实实的坑爹。陈阳本来是冲着“文”去的,结果第一节课王荣发教授就坦白了:这门课其实讲的是“艺”。接着他就公布了期末考试的题目,竟然是书法印章之类的玩意儿。陈阳大呼上当,自叹命苦。更苦的是赖思佳。她原本是来找陈阳玩的,谁知偌大的教室里就只有稀稀拉拉的二十来个人,而且全被强行集中到头三排了。嘴从不闲着的赖思佳几乎用了最低档的声音跟陈阳说话了。由于老师法力更高,声音比蚊子还低,再加上班里人少特安静,使得赖思佳清脆的声音在班里显得格外响亮。全部的那二十多个人几乎全盯着赖思佳看,因为她实在是比那令人蛋疼到无穷大的枯燥PPT好看多了。赖思佳渐渐受不了了,因为连老师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了。她向陈阳提议不在这玩了,要去图书馆。陈阳心想自己在第一排中间,要当着老师的面早退还真是不敢,便苦苦哄她等中间下课了再走。谁料赖思佳生气了,直接丢下陈阳气呼呼地从前门走出去了。陈阳也顾不得许多了,慌忙把那本莫泊桑的书夹在腋下,抱着赖思佳落下的维尼小熊杯和没吃完的薯片和果冻奋腿直追。赖思佳对陈阳的临阵叛变颇感生气,甚至威胁要下懿旨罚他做太监总管助理。好在陈阳及时追了出来,弃暗投明,觉悟很高,又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虔诚地背诵了三遍效忠宣言。赖思佳比较满意,就放了陈阳同志一马。两人随后又去了图书馆五楼。中间赖思佳提议去三楼机房上机去看她在晋江文学城写的文评。直到十一点图书馆阿姨再三来赶人,他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之后陈阳果然注意到王震亚几乎没在大家一起吃饭时出现过,心里也开始盘算自己要不要也去干送外卖的活儿。指望勤工助学看来是不可能了,陈阳感觉自己被学校放了鸽子,便再也不肯相信那帮子领导了。与那些公办的勤工助学岗位相比,民办的特别是进城农民群体们提供的岗位还是让陈阳有些担心的。老是被扣工钱的农民工当了老板会不会扣得更厉害,给的钱会不会特别少。陈阳心想要找机会问问王震亚他一月工钱多少。要是多于三百他就干。三百块钱完全可以覆盖一个月的零食了。前提是他不能像赖思佳那么能吃。

其实受赖思佳的影响,他也觉得自己也应该随心所欲地买自己喜欢的零食和别的东西了。中学时虽然财政大学在自己手里,父母也极力鼓励自己“多吃点儿”,但还是觉得父母的钱来之不易,不能挥霍在巧克力上。现在他要自己挣钱给自己买东西,想买多少可以买多少。想到这,陈阳大受鼓舞,更迫切地要干这份兼职了。

没想到到了晚上回寝室后,王震亚竟主动敲开了他们寝室的门,先是发了一打红红的小单子,然后问他们要不要干送外卖的兼职。还没等陈阳开口,傻波和周斌就嬉笑一番。好像那不是一份兼职,而是一个玩笑,就好比是同伴开玩笑:嘿,今晚敢不敢跟我抢银行?

王震亚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看吧,反正一个月八百。”

“八百!”陈阳失声叫道。

“嗯,八百,”王震亚已经明白上海人和江西人没有打算要干苦力,倒是眼前的这个河南老乡似乎有意愿,便来到陈阳面前对着陈阳说道,“一个月八百,老板是咱们河南的,人还不错。你愿意干不?”

此时陈阳的内心正在剧烈翻滚着。八百,不是三百,也不是五百。八百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使得他觉得王震亚说的有些虚假了。好比是当年经济衰退前日本那点弹丸之地的总价居然比整个美国还值钱。他摇了摇头犹豫道:

“八百,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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