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卖哥》第45/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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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玲拿出一份材料，看了一通抬头问道：

“陈阳啊，根据家庭情况调查表发现你的家境不是很乐观啊，你是单亲家庭吗？”

“不是，”陈阳很快反应道。不过他马上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家庭情况调查表上填的是单亲家庭，导员手里拿的正是那张表。陈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吐了出来。好在陈阳反应超快，赶在导员邹眉头之前迅速补救道：

“他俩还健在，不过，不，不在一起了，呃……”

陈阳一边在脑子迅速地打腹稿，一边吞吞吐吐地支吾着，最后支吾实在是吐不出来了，只好低下头一脸沉痛地陷入沉默。

导员明白一二，但出于职业习惯，依然明知故问地揭陈阳的伤疤。

“分手了？”

“嗯。”

陈阳有些悲怆，似乎爹妈真的离婚了。他心想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假装不愿提及往事而沉默，从而糊弄过去。无奈程秀玲纠纷剧看多了，今天遇到了一个现场版的，惊喜地紧紧咬住不放。她坚持要陈阳讲述下父母离异时的情况。

陈阳实在是不想听到“离异”那个词，心里悔恨不已。无奈木已成舟，已是骑虎难下。他忍不住驳斥道：

“没有离异！”

“啊？”

“没有离？”

离奇的剧情勾起了这个年轻女人的猎奇心，赶紧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不是说，怎么回事啊？”

“他俩，他俩只是分开了，”陈阳一边胡扯，一边在心中紧急往下延续着剧情，几乎耗尽了自己写小说的功力，“我爸没跟我们在一块，不过没有离。”

“哦，这样啊，”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了，估计对这悬疑的情节既迷惑不解，又若有所思。“他俩分开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陈阳本来打算说就是今年暑假，自己接到录取通知书后因该不该变卖家产给自己交学费而分手。因为假期上网时陈阳看到一则新闻：山西一农民因孩子被大学录取却无力支付高额学费，竟然上吊自尽了。陈阳颇为震动，由此对大学增了一分恨意。但他即将说出口时，大脑又快速地思索一番，发现此情节不合理。如果父母因无力支付自己学费引起纠纷而分手，那自己靠什么交的学费。如果是地方政府援助的话，学校显然会有记录的。在沉默的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陈阳迅速构思出一个新的故事。

“呃，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俩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般都跟我妈住，偶尔去看看我爸。”

说完，陈阳在万急之中还不忘为自己的快速反应的本事稍微得意一下。果然，导员更迷惑了，问道：

“他们没给你说是为什么吗？”

“没有。后来长大点后，就很避讳这个，不敢问了。别人也不跟我说。”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爸，呃，在镇上当老师。我妈没工作，种地。”

“你爸工资多少？”

“一个月就一千多点，家里还有我弟。”

导员点点头，接着问道：“你是跟母亲住，那你父亲有给你生活上的资助吗？”

陈阳想了想，面不改色地回道：

“给了，每月都给。他工资不多，但总是给我钱，还让我转交给我妈。他知道我妈很苦的。”

“那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分开呢？”

陈阳感觉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了，便默默地摇了摇头。程秀玲一脸沉思，完全被这个扑朔迷离的故事吸引住了。她很快回过神来，拿出一份名单，仔细看了一篇，边看边问道：

“按说你的家庭条件算很差的了，从农村出来的，特别不容易。但我在申请国家助学金的名单里没看到你的名字。为什么不申请国家助学金给家里减轻些负担呢？”

陈阳被问住了，不好意思说自己忘了看国家助学金申请的通知，只好撒了谎说自己已经申请了恒大助学金，干脆把国家助学金让给别的困难的学生吧！程秀玲为他的高风亮节而颇感疑惑。毕竟这个时代，为了那几千块钱的助学金，好多高帅富们都争着给自己父母扣上残疾人的帽子，一个个在国家面前哭穷乞讨。面前这个傻逼居然放着几千块白给的钱不要，嫌钱太多，简直比犀利哥还要另类。于是，导员耐心地开导道：

“陈阳，你这么高风亮节我很佩服。但是你想想，有了这几千块钱，你父母的压力就减了不少啊！你仔细想想，有了这些钱，你可以买很多学习方面的东西，以及别的，来改善自己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陈阳深知那些故事纯属虚构，不愿昧着良心接受这笔钱，仿佛接受了它自己就会万劫不复了。于是，他坚定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