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夫君多冷清(重生)》第61/61页


  云珠夫人知他年轻气盛,李殊檀又是孤身一人住在苗寨里,他想做点什么都轻而易举,所以让崔云栖克制住别乱来,免得诱使体内的毒和蛊打起来。崔云栖自然听得懂云珠夫人的意思,但阿凰年纪尚小,只模糊地知道床榻上的事和孩子的联系,其中关节弄不清楚,转述到李殊檀耳朵里就和云珠夫人的原话差了十万八千里。
  崔云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得窘迫地失语,只管一勺勺地把粥喂给李殊檀,等吃得差不多,才状似无意地转换话题:“那药也并非完全没用,激起蛊虫,让它在里边折腾,累了自然就不再动了。”
  李殊檀假装不知道“折腾”带来的效果是什么:“往后还会醒吗?”
  “不受重伤也不碰着毒物,就不会再动。”崔云栖喂完最后一勺,放下碗,大袖推过手肘,露出紧贴着手肘的细线,青黑色的一圈,像是个过于细窄的臂环。
  李殊檀想摸摸那圈细线,手伸到一半,又觉得这动作未免太过温情,中途改成不轻不重地拍在崔云栖臂上。她站起来:“我要梳妆了。”
  崔云栖跟着起来,看着她在妆台前坐定,也不说叫侍女进来的话,直接拿了梳子替她梳顺长发。他不懂上妆的事,梳个头发也生疏,梳齿偶尔卡进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里,又笨手笨脚地拿手指分开。
  发上一阵阵地传来轻微拉扯的感觉,李殊檀面对着铜镜,在镜中看见身后的人,分明是漂亮潇洒的郎君,拿着把小小的木梳却手指都动不利索,皱着眉头替她打理头发。
  “我以前曾做梦,梦见你给我梳妆。”她忽然开口。其实她已许久没有做过这种梦了,乍一想起来,梦境与现实仿佛在镜前重合,激得她鼻头微微发酸,“真是……”
  “嗯,往后我都得给你梳妆了。”崔云栖最后试了一次,梳齿在发间直坠到底,他抬头,看见镜中李殊檀微红的眼眶,“怎么,喜极而泣?”
  “呸,”李殊檀毫不客气,眼眶却又湿了一层,“我是想到我往后都得和你在一起,悲从中来。”
  崔云栖转到她身侧,托起她的脸颊,拇指侧面蹭过眼下,刚好拂去那点隐约的泪意。他缓缓低头,极轻地吻在李殊檀唇上,一触即分的瞬间,李殊檀听见他的声音,混在温热的吐息里。
  他说:“后悔也没用,不给换。”
  **
  李殊檀当然不想换,实际上也不容她想换。想换人得夫妻一道去京兆府,然而崔云栖只闲了三日,三日后大理寺批的婚假到期,他又早出晚归地忙起来,最忙时夜里回来都不进卧房,只在书房凑合一晚,第二日天没亮又出门,一天都和李殊檀撞不上一面,倒像是让她独守空闺。
  “驸马在干什么啊,少卿夫人设宴都不来。”垂珠一心一意跟着长公主,当然是这么改口,替李殊檀皱着眉,“这会儿都要散宴了,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殿下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和驸马不和呢。”
  李殊檀只把尝过的碟子放回托盘里,方便侍女收拾残局,不咸不淡地吐了两个字:“垂珠。”
  “奴婢失言!”垂珠立马收声,隔了会儿,又悄悄地嘟囔,“奴婢也是担心嘛,奴婢只想让殿下好,有人陪着,天天开心。”
  “我没不开心。”李殊檀在垂珠额上轻轻叩了一下,“你没发现,大理寺的那几个郎君都没来吗?”
  垂珠回忆一下宴上见到的几个熟面孔,再看看还没走完的人:“啊……”
  “有重案。”李殊檀说,“断案是他的事,赴宴是我的事,我们不是一定要绑在一起的。”
  垂珠老实地摇头:“不明白。”
  李殊檀也摇头:“走吧。”
  “是。奴婢先去通知车夫,殿下稍等。”
  李殊檀看着垂珠一路小跑去宴园外停马车的地方,才缓缓起身,也朝着外边走。刚和垂珠绕了那么久的嘴,这会儿人走得差不多,只有收拾桌案的侍女匆匆来往,园内显得空旷起来,风过时吹来的风已有了寒意,李殊檀忍不住拢了拢披帛。
  说到底她还是在意,还是会觉得寂寞。李殊檀在自己脑门上也叩了一下,拢紧披帛,继续往前走。
  走出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喊她:“阿檀!”
  会这么叫的天下也只有一个人,李殊檀惊喜地转头,果然看见了崔云栖。
  他身上的官服都没换,灰黑色的袖口和领子让汗浸得颜色深了三分,额角也粘着发丝,显然是刚从外边急匆匆地进来。崔云栖看看人影稀疏的园内,叹了口气:“……还是没赶上。已结案了,往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这次算是我的过错,先回去吧。”
  李殊檀耐心地听他说完,心里暗暗开心,面上却要故意拿乔,做出副迷惑的样子:“郎君这么说,难道我与郎君曾见过吗?”
  崔云栖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朝着李殊檀弯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臣崔云栖,见过殿下。”他直起腰,“敢问,殿下可是掉了东西?”
  这回轮到李殊檀发愣了,她慌忙上下摸摸荷包和袖内,哪儿还顾得上装:“没有啊,我走之前还检查……”
  “这个。”崔云栖上前几步,指尖一勾,解下腰上的佩玉递过去,另一只手在自己胸口点了点,“还有我。”
  李殊檀猛地反应过来,扑哧一笑,从他手里抽了佩玉,低头一看,正是浮刻着鹤纹的白玉。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结束了

当前:第61/61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