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领主》第729/777页
“遵命，长官。”
莉亚翻了个身，渐渐睡去。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衣服躺到床上，就这么抱着莉亚。在这个年代，能够相拥入睡，也是一种幸福。
当体内的生物钟到达预设的点时，零睁开了眼睛。事实上对他已经进化出分脑的人来说，睡眠其实已经可有可无。不过只要有条件，零还是不会放弃这种身为普通人的权利。时间还早，莉亚还在沉睡，零也不叫醒她。换好了衣服离开了住处，先是找到了布朗。
布朗已经起床，正在训练场和士兵一起做力量训练。看零来到，他对着士兵叫道：“你们继续练，哪个敢偷懒，小心老子抽你。”
然后才朝零走去：“头，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什么，今天找几个靠得住的。再从惊雷里调出几个人来，把莉亚送回曙光城去。”
“小事，你放心吧，我会办妥的。”
零拍了拍肩膀，转身离开。回到指挥大楼，大楼门口枫和素已经到了。三人也没上楼，就在楼下大堂里坐下。片刻后，道格拉斯和肖纳博士联袂而来。看到肖纳，零朝道格拉斯点头道：“可以出发了？”
“行，走吧。”
这天清晨，位于凤凰城外的军队开拔。英灵殿基本上是全军出动，五个军团组成联合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向永夜城，军队在海岸线公路上俨如一条长龙，见首不见尾，连绵不知几公里长。除了索尔等几位团长外，包括道格拉斯在内，阿尔加特重量级的人物基本都在其中。
同一时间，蓝光山岭里也开出一列车队。只是这列车队并不长，首尾也就五辆汽车，可车里却坐着奥古都斯家族的重要人物。
议会的军队已经先一步返回永夜城，但军队仍在雷欧的控制之下。军队将会在永夜城附近停驻，等英灵殿的军队抵达，才一起进入永夜城。
这个时候，永夜城仍然一付平静的气氛。知道大变在既的人，早已做好了准备。而那些没有资格得知消息的，则依旧按照往常的节奏开始新的一天。
修雅又回到了1号监狱里，在得知暗巢基地被毁后，她便和左非秘密返回。整个过程在无声无息中进行，而监狱的守卫像是完全不知道她离开过一段时间般。能够做到这一点，显然左非在背地里也动用了不少资源。
还是早晨的时候，修雅就听到了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按道理说，现在就算是守卫，也还没到巡视的时候，不知道又有谁来了。等到门一口，看清门外那道孤冷的身影时，修雅一征，道：“父亲，你……”
黑暗议会的议长，奥格洛克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外。他看着修雅，足足看了有一分钟，才化成一声叹息道：“出来吧，孩子。”
修雅出了身冷汗，就在这一分钟里，她只觉像被丢进了极地冰洋般。奥格洛克那冰寒彻骨的杀气充斥着整个牢房，还好，最后他还是把杀气收了回去。于是修雅知道，自己离开一事，他已经得知了。
这一刻，修雅面临着选择。是破墙而出，择机逃跑。还是乖乖听奥格洛克的话，略一犹豫后，她咬了咬牙，走出了牢房。
奥格洛克点点头：“你做得很对。如果你刚才选择逃跑的话，那我只能杀了你。哪怕我再怎么喜欢你。”
修雅突然跪了下去，抱着奥格洛克的腿说：“对不起，父亲。”
“修雅，如果给你重新选择一会，你还会离开吗？”
修雅想了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始终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帮助你。”
“好，不愧是我的孩子。贯彻自己的信念，哪怕别人都认为你是错的。若非如此，你和那随波逐流的芸芸众生何异？”奥格洛克大声道，声音中竟然透出欢愉。
可越是如此，修雅一颗心越往下沉。因为她知道，奥格洛克大概不会改变主意了。
第936章 永夜
“陪我走走。”
奥格洛克把修雅拉了起来，自己当先而行。修雅低着头跟在他背后，老人的背影在1号监狱的走廊上投下偌大的阴影。便如同这么多年，议会一直笼罩在他的身影下般。现在修雅有些明白，一些人那么用心去搜集证据，是否仅为了摆脱这道阴影。
包括自己在内？
1号监狱从所末有的安静，几个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犯人都像消失了般，完全没有任何气息。就连脚步声也是似有若无，仿佛生怕打破了这层寂静。
气氛是压抑的，等走出监狱的时候，修雅才大大吸了口气。
监狱外停了一辆汽车，四周是些黑衣人。他们不是奥格洛克平时的护卫，甚至在永夜城里来说都是生面孔。每个人都透着一股凝厚的气息，他们都拥有不错的力量。散开的位置，刚好保护奥格洛克没有被攻击到的死角。
“这些才是我的人。”奥格洛克淡淡道：“在现在这个时候，我唯一可以依靠、信任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修雅知道，自己的父亲除了是黑暗议会的议长之外。还是地下世界黑暗商会的老板，眼下这些人，只怕出身商会，而与议会没有任何瓜葛。这还是奥格洛克第一次显露自己的底蕴，修雅相信，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和奥格洛克上了车，他对着司机道：“去那个地方。”
然后才对修雅说：“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这么多年，你是除了洁妮之外，第一个访问那里的人。”
洁妮是奥格洛克的女儿，真正的女儿。只是，她已经去世多外。就在她逝世的两个月后，奥格洛克收养了她。
“修雅，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收养你吗？”奥格洛克突然道。
修雅咬唇说：“因为我长得像姐姐。”
“不，你一点也不像。”奥格洛克摇头道：“洁妮是个柔弱的孩子，柔弱得像朵随时会凋零的百合。事实证明，这个时代不适合她，所以她离开了我。而你，野得就像一株带刺的玫瑰。在你的美丽之下，是足以把人所伤的尖刺。这是洁妮所没有的，也是这个时代能够活下来，并且活得比大部分人好的凭借。”
“所以我收养你，训练你，让你成为血骑的第一人。”奥格洛克点头道：“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洁妮拥有了第二次生命般。这才是我想要的女儿，而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修雅低头说。
“失望？你是指左非和雷欧他们的事？”奥格洛克淡然道，他语气平淡，却显然已经知道一切。
修雅点头。
奥格洛克却笑道：“不，我的孩子。哪怕你走向和我不同的道路，可你的坚持，你的无畏，依旧是足以让我骄傲的灿烂光芒。何况，在我给你选择的时候，你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了面对不是吗？你得这么看，孩子，没有多少人敢背叛我之后，还选择面对我。你做到了，所以你坐在这车里，而不是让我把你变成尸体，再丢进冰冷的坟墓里。”
“那你现在的打算？”
奥格洛克摇头道：“有什么好打算的。哪怕雷欧和本这几个老东西一起来，我也会在这里等他。我奥格洛克，什么时候逃避过了？再者，黑暗议会是因为我，它才是黑暗议会。否则，它什么也不是！单凭几个跳梁小丑就想扳倒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修雅为之一窒，奥格洛克语气平和，几乎没有起伏。然而那从言语间无意透出的气势，却说明了他的强硬，以及太久没有展现，而应该被大多数人遗忘的绝对实力。
十二阶的顶级强者，才是这个老人那苍老外表下所隐藏的真实！
汽车开过大半个永夜城，最终开出了城市，来到郊区一片废弃的工厂厂房。厂房外，一圈铁丝网早已破漏处处，人高的杂草顽强地生长着，淹没了厂房附近的地面。本来是铁门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半边虚掩着，另外半边躺在地上，铁枝上已经布满了黄褐色的铁绣。
奥格洛克走到门边，弯腰从草丛里捡起块铁牌，上面写着“华明威制造公司”的字样。他把铁牌挂回到那半边门上，然后向修雅招招手：“跟我来。”
护卫留在了厂区外，只有修雅和奥格洛克走了进去。两人穿过已经破败的厂区，那高耸的烟囱，见证过这里的兴旺。但如今，在岁月长河的流淌下，它终就逝去。
两人走进一个厂房里，厂房中早已没有机器，只有些破破烂烂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厂房的后头，墙壁塌了半边，只余一些钢筋铁架仍顽强地支撑着。那附近有张长方型的桌子，上面布满了灰尘。奥格洛克用手在桌子的边缘处抹过，上面竟有一个名字。
奥格洛克！
“这里是……”修雅讶然道。
“你看到的，就是黑暗议会的发源地。”奥格洛克看着边缘上那行名字，说：“在很久以前，海岸线还没有黑暗议会，只有一个华明威公司。”
他举起拐杖，轻轻敲了敲桌子说：“当时，这里是我的位置。那时候我是公司的负责人，嗯，本那个老东西当年还是个刚出道的猎人。他会把一些猎物卖给我，还有卡里奥，这个粗鲁的保安主管。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烟和烈酒，这个混蛋如果不是能力者的话，早该被那两样东西要了性命。”
修雅安静地听着，在奥格洛克话语的勾勒下，她似乎能够看到在几十年前。奥格洛克、道格拉斯、卡里奥、肖纳……这一个个如今大陆无人不晓的名字，在当年却还是默默无闻的一群人。他们聚集在一起，激烈的争论，只为了让公司更好的运转下去。
“听上去可能很可笑，那时候我们都想着一件事，就是改变这该死的环境，让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奥格洛克笑道：“那时候雷欧是我们这些家伙里最有钱的一个，当然，当年他还没到掌控家族的地步，甚至还是个随时会被人踢出继承人序列的可怜虫。”
“我们就在这张桌子上工作着、讨论着，甚至吵架。”说到这里，奥格洛克顿了顿，颇有些感慨地说：“后来吵着吵着，本带着卡里奥和保罗离开了。本一直坚持着他的理想，而我看到的则是残酷的现实。民主，哪怕是在旧时代，也不过是政客手上的一张牌罢了。而在这个年代，唯有强权才能推行自己的想法，只有杀戮之后才有救赎的希望。可惜，本认为我是错的。我最要好的朋友，就这么离开了。”
“父亲……”在这一刻，修雅可以感受到奥格洛克心中那真挚的情感，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那个以强硬的手段统治着整个议会的奥格洛克。
奥格洛克摇了摇头，拉着修雅来到那年缺口边上，指着外头道：“现在，我的女儿也必须离开了。”
修雅全身一震，回头想要说话。却给奥格洛克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堵在她的嘴边说：“什么也不要说，修雅。最后一次听我的，安静的从这里出去，离开。离永夜城远远的，从今天开始，血骑里没有修雅少将这个人。我的女儿，这是我最后能够给你的礼物，那就是自由。”
“再也没有对错，你要做的，就是听从自己的心声，并将之贯穿生命的始终。”奥格洛克往前一推：“去吧，孩子。去拥抱更广阔的世界，永远不要回头。”
滚烫的液体滑过了脸庞，修雅拼命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她肩膀轻轻颤抖着，一步一步往前走。穿过了厂房的缺口，走过被野草淹没的地面。最终远远看去，厂房中的老人只余一道孤独的剪影。然后，奥格洛克消失在阴影里。
他走了。
而修雅，自由了。
下午，除了奥古都斯家族之外。其它永夜城里的议员都接到了召开紧急会议的通知，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先兆，且来势突然的会议。那些已经得悉消息的议员忧心忡忡，而茫然不知所措者也不乏其人。当议员们抵达议会大厅时，发现大厅的守卫换了一批人，这使得议会们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会议宣布开始时，奥格洛克就坐到议长的座位上。看着底下的议员，奥格洛克微笑道：“就在不久前，我接到一份有趣的报道。报道里指出，奥古都斯家族已经掌控了我的军队，并和英灵殿会师朝着永夜城开来。诸位议员，你们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