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寒》第11/23页
“喔”，回头一看，只见一只水桶就放在门后，我们走过去，喝了两口水，然后解渴的谢道：“多谢你啦，大姐。”
“没关系，你们是新来的吗？”女子奄奄一息的问道。
我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她这样问也没什么。
看到这样的惨人惨景，谁都会伸出援助之手，我从包包里掏出200元钱递给女子，说道：“谢谢你啦大姐，这点钱你拿去看看病吧。”
“用不着的，用不着的。根本就走不出这里，有钱又有什么用。”
我被女子的话说糊涂了，心想：“会不会是这女子脑子有问题。”既然不要，我们也没办法。走出工棚，没走几步，只见一帮人，手中提着钢管，面目凶狠的向我们围拢过来。这时，我才发觉事情不妙，自己可能掉进了魔窟。
这群人把我们团团围住，我和光辉背靠背的站着不敢动，心中焦急万分，甚至我还隐约感觉到光辉正在瑟瑟发抖。
“你们二位，被我公司录用了，现在就可以上班了。”脸上疙疙瘩瘩，十分嚣张的人冲着我们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不是来找工作的，我们只是来要口水喝。”我强撑胆量回道。
“要水喝就能找到工作，这不是福从天降，不是很好吗？”一个生得腰细肩宽，留着平头的人说道。
“把包拿过来，把身上的钱也全都掏出来。”脸上疙疙瘩瘩的人又说道。
“我们的钱为什么要给你们。”光辉战战兢兢的问道。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揍他们。”脸上疙疙瘩瘩的人很气愤的吼道。
“你们敢胡来，我们就报警。”
“报警，哈哈哈，报警，把手机给他，让他报警，我们好害怕呀！”
众人人笑成一片。从他们的的笑声中，我已经感到了绝望。
两个龇牙咧嘴的走过来，一把就把我身上的包包抢过去，我想要动手，但看见其他的人摩拳擦掌，也只好按下心中怒火。光辉虽然臂力千斤，但是胆小怕事，早已吓得双脚瘫软。
抢过包，又过来两个，把我们身上的钱、身份证全都搜去，并且耀武扬威的说道：“看你们怎么跑，以后就乖乖的在这里工作吧，会有你们好吃好喝的。”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新来的，就让他们先熟悉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准时上班。”脸上疙疙瘩瘩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说完，一群人不可一世的离开了。
我焦急而又无奈的问他：“我们被骗进黑砖厂了，这是一个慢性杀人的魔窟。光辉呀，我们该怎么办？。”
“我没听说过什么黑砖厂，但我感觉到了危险。大哥你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你看，四处都是高墙，墙上又有人看守，我也没办法。看来，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会在里面度过。那个大姐就是我们的写照。”
听我这么一说，光辉焦急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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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人间地狱
狗狗书籍 更新时间:2011-9-21 10:32:50 本章字数:3432
我和光辉瘫软的坐在地上，泪眼凄凄看着忙碌的工人，他们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满目污垢，活像逃荒的难民。在这一刻，时间和空间都荡然无存。
“吃饭啦，吃饭啦。”一个壮汉大声吆喝。
工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进工棚，拿着一个小盆，一窝蜂的冲向大门。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还不赶快去吃饭，过了这会儿你们就得肚子。”一个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污七八糟，胡子足足有一寸长，睛凹陷而无神，活像一个乞丐的老头，好心的对我们说，说完奔跑而去。
我们那里还吃得下饭菜，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忙来忙去的工人。
原来大门上有一个小窗口，工人们把盆伸出去，外面的人把饭菜盛好。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监狱。
工人们打好饭，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一边吃，一边往工棚走。很多工人，路过我们身边，都不停的摇摇头。
“你们是新来的，是怎么被骗进来的？”刚才跟我们说话的老头端着一盆饭，又来到我们面前，一边吃，一边问我。
“说来话长，老人家你就别问了。”光辉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不是老头，才四十多岁，我叫王国。是受了非人的虐待才变得这么苍老的。”
说话间，我瞟了一眼盆里，惊奇的问道：“就一个白菜和洋芋？
“已经不错了，没给干饭就算是好的了。你们才来，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听我给你们讲讲。”王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讲着。
“这饭打多少都行，但吃不完要被打。”
“吃不完就要挨打！这连畜生都不如。”
“先别激动，厉害的还在后头呢。菜是定量的，根本不够吃，一般吃的是葫芦瓜，葫芦瓜很老，皮都咬不烂。星期天，也打打牙祭，菜多加一个萝卜炖鸡，但是只见萝卜不见鸡。偶尔也会有，一两块鸡肉，但全都是骨头。这些还不算，这饭菜很多时候都是馊的，但也没有办法，要是不吃的话会被饿死。饭菜基本上就是这样。”
我们听得心惊胆战，面无人色。见我们如此惊慌，王国赶紧安慰道：“没关系的，过一段时间就习惯了。也不说了，跟我回工棚吧。”我们爬起来，跟着王国就进了工棚。
这是一间很大的工棚，所有的工人都在里面。刚进去，工人都都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你们真倒霉，是怎么被骗进来的？”
我颓废的讲述了被骗的经过。大家一听，都默默表示同情。突然，一个脸上有一块黑色胎记的凑到面前，叹息的说道：“我叫薛云，我是一个收废品的农民。两年前，我走到砖厂附近休息，这时走来两个人，他们问我干啥？我说是来收废品的，因拉肚子在这休息。他们说，走吧，砖厂里有药，吃两片就好了。在砖厂吃了药，我向他们道谢要走，可他们却让我在砖厂干活。我不愿意干，他们就开始打我，往我脸上扇耳光，把我拖到地上用脚踩…”说到这里，呜呜哭了起来。众人赶紧劝慰。
他擦擦眼泪，又继续给我们讲道：“在这里，早晚饭期间，可以休息一个小时。除此，就是从早5点干到夜里12点，并且干得慢或者歇一会儿就要遭到皮带和木棍殴打。前些天，我就是因为头疼，活干慢了，还被割掉一只耳朵……”这时，我才发现他没有一只耳朵。薛云哭起来，大家也流起了眼泪。
“那你们为什么不逃跑？”光辉非常气愤，红着眼睛问。
“你跑得了吗？冬月的一天，有一叫李咏的大个子，趁开大门的时候逃跑，开始李咏打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两‘条狗’，冲了出去。但是马上就有十几个人骑着摩托追上。十几名壮汉拳脚相加，其中一人用铁棒将李咏一棍打昏，拖了回来。这还不算，拖回厂里，其中一个又用挑砖的钢叉将他的手臂扎个对穿，扔在这院坝里，好长时间才醒过来。
晚上，一个叫就钟老幺的监工把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然后拎起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了下去，李咏被冻得又昏倒在地。可是，钟老幺仍不肯放过他，拿起竹棍，一边恶狠狠地抽打，一边向我们们喊道：‘谁要是敢再逃跑，这就是下场！’当天夜里，钟老幺把李咏绞成肉酱，扔进窑子里烧了。我们都被吓坏了，再也不敢逃跑了。”
说到这里，一阵哨声“嘟嘟”响了起来，监工们扯着喉咙直叫：“时间到了，赶快出来工作，时间到了赶快出来工作！”工人们听到哨声，纷纷起身跑出工棚，我和光辉呆呆地站在工棚里。
突然，进来一个染着红色头发，戴着一副墨镜的大汉走了进来。用皮鞭指着我们大声骂道：“你这两个***，还不给老子干活去！”
“你妈屄的，老子从来没打过人，今天就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光辉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对准那人的眼睛就是一拳头。
“啊，敢打你老子我钟老幺。快来人呀！快来人呀！”原来这人就是钟老幺。钟老幺被DD在地，捂着眼睛大声喊。光辉还要接着打，我赶紧拉住他，小声说：“别这样，我们都会没命的。”
一群人手执木棍冲了进来，辟头就打，打得我们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还是我们跪地求饶，这群魔鬼才停手。魔鬼们扶着钟老幺退了出去，我们却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晚上12点，工人们筋疲力尽的纷纷回到工棚，见我们被打成这样，都来安慰。王国坐在我们身边，两眼含满泪水的对我们说道：“年轻人，一定不要自不量力，不要用鸡蛋碰石头，凡事要从长计议。”
“王大哥说得对，以后我们会‘听话’的。”我疼痛的回道。
工人们都没有床铺，全都是在铺着稻草的地上睡觉。工人们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擦着一个。王国就睡在我身边，我突然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子，于是问道：“王大哥，在隔壁工棚里的那个女子怎么了？”
“哎，你就别提了。她名叫李针，也是被骗进来的工人，由于她心狠手辣，老板就让她当了监工，专职负责‘治安’。哪里吵嘴、打架，她会马上制止。当然，她还有一项重要使命，便是看管工人，要是那一个干活干得慢就会遭她的毒打。工人们对她恨之入骨。三天前，她突然病了，一病就不起，没人管。昨天，老板去厂里看情况，见她病得不行了，就叫人把她拖到这里，扔进那个工棚，任她自生自灭。哎，真是悲惨啊！”
“这个砖厂里，就只有她一个女的吗？”
“不是的，在这砖厂的隔壁，还有一个服装厂，李针就是里面的。服装厂也是这个老板的。”
“服装厂的女工们也像我们一样吗？”
王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花板，继续说道：“那里的女工更惨，她们住在四下透风的工棚中，床板上铺着薄薄一层褥子。到了冬天，每天晚上，她们冻得直打啰嗦。她们的手脚都冻坏了，手背肿得像发面的馒头，每天还要一刻不停地干活，加夜班。甚至连洗脸的热水都没有，没有办法，她们只好用冰冷刺骨的水洗脸。她们干的是繁重的活，吃的是什么？是不足2/3的白菜、1/3的挂面条，天天如此，就像喂猪一样。不少女子常常晕倒，但稍有懈怠，监工、老板就会责骂，甚至殴打。还有呛得难以忍受的肮脏环境，使不少女工感到胸闷、恶心。有一个叫张鱼的女工腿部肿得像罐子一样粗，行走困难，而老板仍不放过她，她只好用布包裹着脚和腿，一瘸一拐地上班。女工们也曾奋起反抗过，将一贯凶残的监工头目痛打一顿，但等待她们的将是更严厉的管、卡、压和更残酷的欺诈。在厂里，老板的脸色便是圣旨，是法律，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些远离家乡、无依无靠的外地打工妹，也包括我们，不过是他肆意摆弄的小鸟或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