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弟魔家的女婿》第13/208页


  现在他不问了,只在大房一行身上看过,问他大哥庄民安:“爹娘不去?”
  刘春枝回的:“这大晚上的,一来一回也要半个小时了,要是摔了磕了,又得费钱了,我娘家那边的一个老头子就是半夜起身不看路,摔了,过年过节的,还得先办一摊“白”的。”
  刘春枝怕摔,怕出钱,拦着不让去。
  庄民国心头窝火,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当着老人的门口说什么“白”不“白”的,庄民国当过老头子,他知道人老了就图个热闹喜庆,忌讳这“白”事,也想看个热闹稀奇,没人希望被当成个“废物”一样。
  哦,做工分的时候怎么不说人老了干不动,让他们回家休息?
  看电影就怕他们摔了?
  老两口是老,但还没老到看不清路的地步。
  憋着气,庄民国带着陈夏花没理会大嫂刘春枝的示好,他们走得快,两口子都是做惯了工的,陈夏花把大儿子庄玉林抱着,两个一人抱一个,提两根长凳,没一会就到了五生产队前进村。
  前进村的村民来得更早些,一到了露天坝,一直被陈夏花抱在怀里的庄玉林看到他们同学在,不要陈夏花抱了。
  把凳子安好,庄民国把怀里的小二递给陈夏花,“你看着点他们哥俩,我去接爹娘。”
  陈夏花认真点头,一眨不眨的把他们哥俩看着:“行,你去。”
  庄民国微微颔首,大步往他们四生产队光明村走,他走出村口,才碰到大房一行到,见他往回,庄民安问,“二弟,你忘带什么了吗?”
  庄民国看他一眼,他大哥脸上老实巴交的,这一副老实巴交一辈子没变过,老实,话不多,一辈子被他大嫂刘春枝给压着。
  “去接爹娘。”
  庄民安哑了哑口,“那、那你去吧。”
  他话还没说完,庄民国就趁着天黑走了,刘春枝在后边喊,“二弟,这黑灯瞎火的,你把他们带来,回头可要给我安安生生带回去啊。”
  瞧着倒像是个诚心诚意为公婆着想的“好媳妇”一样。
  庄民国一个人走得更快,没几分钟就走了回去,村里人现在都去看电影去了,村里安静得很,又没点光亮的,庄民国敲了好一会,向婆子来敲的门,“老二,你这是...”
  “娘,我带你们看电影儿去。”放映队放的电影叫《五朵金花》,讲的是个爱情故事,两位主人公从一见钟情到接受爱情考验、误会之后,两位主人公终成眷属。
  过年过节的,放映队放的电影也是团圆电影。
  大小妇人们除了羡慕两位主人公的美好爱情外,就是对电影里出现的节日服装讨论不休,比起电影里的衣裳缤纷色彩,她们见到的衣裳颜色就太单调了,多是灰的黑的。
  那个幽静、明媚如画的蝴蝶泉也好看,跟他们所见的全是泥巴也不同。
  冬天电影放得早,还不到九点就散场了,男的也在讨论,人家电影里的姑娘那是真好看,说话也好听。
  庄民国跑了两趟,先把两个老的送回去,再接了陈夏花几个。
  跟来的时候一样,一人抱一个,一手提根凳子,陈夏花他们先前还碰到了她娘家六生产队太明村的人,跟他们说,庄民国的小舅子陈银宝,妇女主任英勇往前的“马前卒”,被人打了。


第16章
  这也不是第一回 了,连陈夏花都没放在心上。
  当人“马前卒”的,得有挨揍的自觉。
  庄民国记得的,到上辈子大队的妇女主任由镇上指任前,他这两位“小舅子夫妻”可没少被人唾骂。
  骂他们“傻子”,“多管闲事”,这还是斯文人了,暴躁点的起了冲突的也不是没有,尤其过年过节的,谁家都想图个喜庆团圆,他那舅母是知情出身,平日里的口头禅,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什么,“不要被一时的压迫所阻挠”,“怕什么,起来跟他们闹起来。”
  妇女主任的设立是为了调节各家的矛盾,保护老弱妇孺的,是保护妇女孩童,更为了调节各家矛盾,他舅母杜青是个容不得一丝沙的,人家家里闹些小矛盾,就是夫妻吵嘴,婆媳不和的,他们夫妻一出马,“小矛盾”就成了“战争”!
  反正他们两口子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放映队放了电影没两天,就过年了。
  大年初一,庄玉林兄弟两个穿了他们的新衣裳村子里炫耀去了。
  红太阳大队里,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炸点丸子,有钱的炸酥肉,大多人家还是选了炸丸子,炸丸子费油,费面粉,于是人们就把平日搅糊糊吃的玉米面给加进去,面粉就用得少了,庄民国家里,陈夏花炸丸子最好吃。
  他们家的炸丸子不止玉米丸子,还有红薯丸子,蒸熟了红薯,过凉,再碾成红薯糊,加面粉和,搓成小丸子炸,十分香甜。
  两样都给隔壁大房送了份,大嫂刘春枝也回了,是几块炸芋头。
  上午,村里上上下下就互相送,一家的吃上一口,到中午都快吃饱了,庄民国说把大房端过来的炸芋头再炒炒,熬点粥、配一碟咸菜就够了。
  陈夏花一听就端去锅里炒了一回,里边放几个蒜苗子、姜蒜,干红椒,香味十足,用完了午饭,陈夏花要去洗碗,庄民国把她拦了下来:“你歇一会,我去。”
  “我,还是我去吧。”陈夏花在家里平日不怎么说话,都是问话才答,从来不主动问,做的最多的,就是干活。
  家里里外全是她埋头干活的影子。
  庄民国不让她再逃避,推了推她:“去吧,去看看大儿跟小二做什么。”
  两孩子吃得快,吃完就跑了。
  庄民国又道:“再抓一把瓜子去。”
  庄民国给她支了招,就端了碗筷去洗,都回来这好几个月了,再生疏的人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也该熟了。
  小二玉春没读书,被他勤快妈妈带了几回倒是喊人了,老大性子倔,又在学校读书,跟陈夏花相处的时间少,到现在不跟以前一样时不时看眼人,像是在确认她到底在不在,什么时候走的模样,现在不再偷偷看了,但也没喊过。
  这小子确实记仇,那气性大着呢,现在还小,等他大了还喜欢刺人呢。
  套用几十年后人家短视频上说的,他这是“老阴阳人”了。
  庄民国洗了碗出来,往院子门口一看,大儿庄玉林兄弟倒是好生生坐在门口吃瓜子,陈夏花坐在他们身边给他们兄弟殷勤的剥瓜子壳,两张嘴等着一张手剥,陈夏花忙不过来,见庄民国来,还唤他过去,叫他去:“搭把手。”
  庄玉林兄弟吃得跟小仓鼠似的,两颊鼓鼓的,庄民国本来是想说上一句,“自己剥”的,一看儿子这吃相,到底叹了一口,认命坐在旁边给他们剥壳子。
  两个人剥,兄弟两个面前还有余粮,庄民国去拿了碗来装了大半碗,叫大儿去端给老两口吃,他们就继续剥瓜子壳。
  “砰”的一声翠响从隔壁响起来。
  陈夏花立马跑了过去,庄民国晚一点,冲到大房那边,只见庄玉林跌坐在地上,手上端的碗也摔在地上碎开了,陈夏花把人扶起来挡在身后,老实得不善言辞的脸上满是愤怒的瞪着庄二妞:“你怎么这么坏啊,你弟弟哪里惹你了你推他。”
  陈夏花跑得快,庄二妞原本是打算把问题推到庄玉林身上的,就跟上辈子一样,跟她们姐妹平常推脱一样,什么“都是庄玉林他们自己不懂事、不听话”。
  还没推,陈夏花先看到了。
  这辈子陈夏花也听了好几回,男孩子皮实,她原本也想着是姐弟之间的嬉闹,哪里想到,是庄二妞这个看似“老实人”在撒谎!
  庄二妞模样像她爸庄民安,是个老实巴交的模样,平常又不爱说话,庄大妞性子厉害,像她妈,庄二妞像她爸,都说她跟她爸一样是个老实的。
  老实个屁!
  庄二妞想跟平常一样往庄玉林身上推,但现在先被陈夏花这个当二婶的看到了,这话就说不出来了,噘着嘴不吭声。
  她是觉得二叔他们奈她不得。
  庄民国他们确实奈不何她,但是也没姑息她,转出门把庄二妞拉到村子里,把她做的事给讲了,庄二妞众目睽睽下,泪花在眼里打转,庄二妞今年都十一了,欺负堂弟一个五岁的,庄民国没心软。
  他大嫂刘春枝这会出面了,也是个不讲理的,“二弟你也是,你家里又不是没吃的,她们不也是你侄女吗,你这个当叔叔的一点吃的不给,她们都以为你不喜欢她们了,这不才推了玉林一把,都是小娃,没用多大的力。”
  在刘春枝眼里,庄二妞为什么推庄玉林那小崽子呢,就是庄民国太偏心了。
  “那你这个当伯娘的怎么没给玉林她们东西?别说没钱的话,家家户户这年月都穷,我家也是过年分肉才吃了一口,炖肉的时候还给爹娘端了碗,至于他们是全吃了还是你们也一起吃了,这大家心里都有数,你们可是一个汤都没回的,这半碗瓜子是孝敬爹娘的,亲孙女还抢老人的吃?”
  两个老的跟着大房住,但凡他们要孝敬,那就免不了要吃亏,要被占点便宜。
  正值中午吃了饭没多久,村里人多着呢,刘三婶撇了撇嘴儿,“连半碗瓜子都要抢?”
  她这个有工人的家庭,是不会为了一把瓜子干这种蠢事的,刘三婶天然带着优越,语重心长的跟刘春枝说:“不是我这个当婶子的说哦,我家里可没人敢抢我儿子孝敬给我的,你们当爸妈的也别太抠了,棉花糖才五分钱一团,果丹皮也才一毛一根,你们家孩子没吃过,花个一毛几分的买来给她们尝尝怎么了?”
  “只有吃过了,才不会馋一把瓜子儿,姑娘家,馋嘴的名声可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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