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弟魔家的女婿》第22/208页


  陈夏花洗了碗,又给大儿庄玉林把书和作业本给装上,好明天送他去学校读书,两个小的睡得早,给他们洗了澡没一会就睡着了。
  出来一看,见人还在堂屋坐着,陈夏花还问他:“渴不渴,我给你倒碗水。”
  “不渴,我坐一会,等下就睡,你先去睡吧。”
  陈夏花觉得人不对劲,“你在想菜地的事啊,那胡萝卜是什么,咱们不种这个就是。”
  菜地空了这么久,明天送了大儿庄玉林去学校,他们就要收拾菜地。
  “不想这个,那胡萝卜种太贵了,我们就种本地菜也够了。”庄民国是磨了好几天才想通的,他家的菜也大都是本地菜,只要种得早,比市面上的早熟,不要那些贵种子照样挣钱,挣的不比贵种子长出来的菜钱少。
  庄民国也不好跟陈夏花说两个老人的事,他张了张嘴,说不出来,回屋里把柜子里的小箱子拿了出来,里边装的是家里一年到头挣的钱,秋收前他们卖的菜钱全在里边,秋收一忙,谁都没空数。
  煤油灯照着,两口子就把小箱子里头的钱倒出来数。
  陈夏花不会算账,都是看庄民国数。
  庄民国也教她:“你看,这一毛的,十个一毛就是一块,这样一块一块的放,等下数叠数就知道是多少了。”
  去年庄家还存了一百多,这钱压在最下边,上边散落的就是今年挣的,庄民国从卷心菜、番茄荷兰豆,又卖茄子和芸豆等,最后数出来挣了两百块,加上去年的,有三百多块。
  庄民国一说出来,陈夏花直愣愣的:“三百多...”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庄民国上辈子也是发工资的人,他把钱放回箱子里,还把箱子给陈夏花抱着,“就是这么多,钱就在箱子里,以后你想买点什么,从箱子里拿就是。”
  “不要不要,我不会算账的。”
  夜里,庄民国做了梦,他梦到了上辈子的事。
  是上辈子老两口走的时候,为了丧葬费,大嫂刘春枝在他家里又哭又闹,还砸了家里的东西,闹着说庄民国没伺候两个老的,要庄民国出大头摊钱。
  庄民国不愿在这时候闹,最后应了,去银行贷款来办的。
  次日一早,庄民国两个先把大儿庄玉林送去了学校,还把小二带着,问问小二玉春明年能不能来读幼儿班。
  到时候他们兄弟两个读书就可以一起了。
  学校老师说了,庄玉春要是过了四岁,可以送过来。
  庄民国两个心里有了底,带着人回家了,准备去伺候菜地去了。还没到家,就见家里站了两个人。
  庄民国的小舅子陈银宝和杜青。
  陈银宝两个穿得齐整呢,胸前的荷包还别着只钢笔,很有“干部”派头,见他们走近了,还没招呼人呢,陈银宝背着手,板着脸,“庄民国同志,我们是代表村妇女干部来的,来你们家做调解。”
  “马前卒”到他家来了。


第25章
  陈银宝两口子可是有目标的,普通的妇女“干部”,他们是不会甘愿当“马前卒”,鞍前马后的跑腿的。
  他们是给谁跑腿的?是红太阳大队的妇女主任跑腿。
  生产队有妇女干部,大队有妇女主任,生产队的妇女干部是管生产队的事,只有大事才会请妇女主任出面。
  庄民国做了一夜的梦,这会儿没什么精气神儿。
  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他爹已经过了五十,他娘差两年也五十了,走的时候还不到七十。家里穷啊,要开销,孩子要上学读书,一年才挣上几百块,遇上没良心的老板,这一年的钱还不一定拿得到。
  两个老的一辈子没享什么福,吃上几顿好的,到头来就孤零零的躺在木板上,换上了件崭新的寿衣。
  丧葬费贵,要两三千,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庄秋姐妹是出嫁的闺女,按风俗是不用管的,庄民国就去跑贷款,安埋人等不得,庄民国去镇上合作社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自己都记不得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托了熟人,找了担保,最后条子批了下来,借了两千块。
  钱一拿到手,庄民国都顾不得歇气,又往家里赶。
  吵闹的灵堂,贷款,家里被砸坏的桌椅凳子,这些画面来来回回,到天明儿了庄民国才睡下了。
  陈银宝两个去年看到他们的时候跟看“瘟神”一样,生怕庄家找他们借钱,回回看到就在姐夫姐姐面前哭穷。
  现在站得直直的,穿着齐整,别着钢笔,比人家工人还要气派。
  “干部”见他们俩没反应,陈银宝抬了抬头,公事公办:“社员同志,我们是代表妇女主任来的,请开门。”
  庄民国开了门,请两位“干部”进去。
  还叫陈夏花给两位“干部”倒了水呢。
  庄民国坐在两位“干部”身前,好声好气的问:“两位同志来做什么调解工作?”
  庄刘两家都没有出过当官的,这两口子沉迷“官迷”呢,最后当不了官了,说话做事还要带官腔,一辈子没改过。
  陈银宝接了姐姐陈夏花递来的水喝了两口,很是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庄同志,陈同志,我们这次来是走正常流程,进行正常的调研排查,为广大妇女同志排忧解难。”
  庄民国拉了陈夏花坐下。
  陈银宝翻开本子记录起来,询问陈夏花:“陈同志,请问你在庄家有没有受到不公待遇?比如辱骂打骂,要是有,我们会进行现场调解。”
  陈夏花一脸懵。
  “没、没有啊,四、四弟。”
  刚出口就被打断了,陈银宝纠正:“请叫我陈同志。”
  又介绍杜青:“这是杜同志。”
  他们大儿子玉林,他有时候也会背着小手,抬着头,称呼弟弟玉春“庄同志”,要庄同志端正学习态度,他要给庄同志上课。
  陈银宝瞥了眼老实的三姐夫庄民国,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事,你照实说,我们可是代表妇女主任来的,为的是为我们广大妇女同志们撑起一片天,所以,你不用害怕,要相信组织会为你做主的。”
  “对,不要怕,妇女同志也是半边天,有压迫就有反抗,不要软弱,要坚强。”杜青握着手,一脸的浩然正气。
  两个年轻人,就像是满怀热血的有志青年。
  在庄民国眼里,他看到的陈银宝都是上辈子满脸褶子的时候,顶着个秃头,大肚子。
  陈银宝也是经常到庄民国面前来哄他钱的,隔三茬五就来一回哭穷,买油买米,买包烟都要从他这个姐夫手里哄钱出来,人上了年纪就怀旧,庄民国手宽,又一直对陈夏花没享过几天福愧疚,对陈银宝这个小舅子就不好回绝,总是有几回要给的。
  谁能想到如今的“有志青年”,以后会成那副模样。
  庄民国不由得想起了几十年后网上流行的一句话,叫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陈夏花语气重了两分:“真没有。”
  陈银宝在本子上记下,两口子脸上都有些失望:“行吧。”
  也难怪人家在背后骂他们“傻子”,骂他们“多管闲事”,人家没事他们还失望,一副想叫人家当真有事的模样,谁高兴的?
  这是想“出名”想疯了。
  陈银宝两个还要挨家挨户的做调研呢,这里没事他们两个就要走了,陈银宝还把桌上的水一口气喝光了,夹着本子匆匆走了。
  陈银宝两个学的“干部”做派是怎么做的呢,把本子往腋下一夹,胸前的兜里别着钢笔,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抬头挺胸,从本质上就跟习惯弯腰驼背的泥腿子不一样。
  陈银宝两口子一走,庄民国两个就关了门,带着小二玉春去菜地里了。
  菜地离后山果林近,村长跟支书去查看果林,路过说了几句班子上的事,庄民国听了几句,这才知道他这小舅子陈银宝两口子今天是发的什么疯。
  有人跟现在的妇女主任黄主任在竞争位置呢,黄主任还没到歇下来的时候,自然不干,要拿她的政绩出来呢。
  妇女主任的政绩是跟广大妇女分不开的,黄主任让陈银宝两个挨家挨户的调研,妇女们过得好,就是证明她管辖的红太阳大队下的妇女们并没有受到迫害,是真正顶了半边天的,她干了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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