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第47/68页


  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到十七楼了。白一尘率先踏出电梯,背对着时亦南说:“你今晚不回家吗?”
  时亦南赶紧跟上去,回答说:“当然回去。”
  “那回去之后,你头上的伤要怎么和我解释?”白一尘停下脚步,转身问时亦南。
  时亦南语塞,因为他不知道白维欢都和白一尘说了些什么――他是全盘托出了,还是只是告诉白一尘他脑袋破了。
  然而时亦南低下头,望着白一尘凝视着他的眼睛,喉结攒动了下,他不想再对白一尘说一句谎言,于是时亦南说:“叶婉香打的。”
  “怎么又和她吵架了呢?”听完他的解释,白一尘叹了口气,抬起手摸着他的脸,有些心疼地说。
  时亦南看着白一尘,悲哀地发现他再也无法面对白一尘对他的笑容了,他宁愿看着白一尘对他生气,眼里充斥的是对他浓郁的恨意,也不想看到白一尘依旧深情地凝视他,对他温声细语的说话,关心他。
  可是白一尘脸上的笑容,他眼底的深情,明明曾经都是他最爱的东西。
  这些不都是他喜欢的吗?为什么现在却不敢面对了?
  答案没有人再比他更清楚了。
  所以他也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时亦南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避重就轻道:“因为我想和过去的自己做个诀别,不过以前的我太混蛋了,叶婉香很记仇,就把我打了。”
  他确实不想再对白一尘说话,可是他也并不想把他和叶婉香真正吵架的原因告诉白一尘,虽然说出来,可能会显得他已经做了为自己“赎罪”的事,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这样就可以将叶婉香伤害白一尘的那些事一笔勾销吗?傻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一刻时亦南忽然间似乎有些明白白一尘为什么不要他道歉了,因为道歉只对需要的人有用,道歉的目的是为了“被原谅”,而白一尘说他已经原谅他了,所以他不需要他的道歉。
  以前的时亦南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就像乐栋和叶婉香骂他的那样,那个时亦南早就该死了。而为了和过去的那个时亦南做诀别,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可是那血不是他的,是白一尘的。
  时亦南有些悲哀地笑着,他握住白一尘的手,用力地握紧:“我那么混蛋,被人揍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以后会改的……一尘,我一定会改的。”
  可是我更爱以前那个你啊,你现在都不怎么像他了。
  白一尘在心里说道,面上却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扶着时亦南让他坐下:“你先坐下吧,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原本待在办公室里的白维欢早就在时亦南下楼去接白一尘的时候就溜去自己的秘书办公室里待着了,所以此刻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亦南坐下后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低着头任由白一尘给他检查伤口。
  白一尘打开了他一路拎着过来的布袋――那是他路上在药店买的消毒纱布和碘酒。
  而白一尘看完时亦南后脑勺的豁口后就蹙起了眉,对时亦南说:“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时亦南脑袋上这豁口说深道也不深,只是撞击产生的,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肿起来,最重要的时伤口长度有点长,大约是一个成年男人中指的长度,如果不缝合一下,估计比较难愈合。所以白一尘觉得白色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
  “没有必要吧?”时亦南说,“我不觉得头晕,应该没有脑震荡。”
  “可是伤口有点长啊,我们不去医院缝合一下的话,随便一动伤口就会重新裂开了。”白一尘摸着时亦南的脸,“再说刚刚流了那么多血,你真的不头晕吗?你现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那我明天请个假,在家休养一天好了。”时亦南还是不怎么想去医院――自从他从医院的抢救室连番送走他哥和他爸去太平间之后,时亦南再也不想再踏进医院半步了。
  白一尘看他这样坚持,又想着那伤口确实不深,就同意了,说到:“好吧,那我明天也不去画室了,我在家里陪你,不过如果你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嗯。”
  时亦南刚答应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可是他的这个手机号基本是不可能有什么骚扰电话打进的,所以时亦南犹豫了会,和白一尘说了一声“我接个电话”后还是接通了手机。
  “喂――请问是时亦南先生吗?”手机那端在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时亦南觉得她的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就说:“是的,我是。”
  “噢,是这样的,我是夏天心理咨询室的护士,您昨天在这里预约了夏医生的面诊对吗?夏医生他明天一整天都有空,他说您可以随时过去。”


第49章
  护士的声音很温柔,似乎心理专业的医生都是这样的, 他们总是会以最温柔的一面面对病人, 给予他们苦难生活中一些温暖。
  不过时亦南听着护士说话却怔住了, 因为刚刚白一尘才和他说,他明天也要留在家里陪着他。
  “时先生?”护士没听到时亦南的回应,以为他把电话挂了, 又喊了时亦南几声。
  “哦,麻烦你转告夏……先生。”时亦南停顿了几秒, “我明天早上一定会去见他的。”
  “好的,我会转告夏医生的, 那我这里就给您登记上了,再见。”
  “再见。”
  时亦南缓缓放下手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白一尘解释。
  “你明天要去见客户吗?”白一尘虽然没有听到时亦南在和谁打电话,但他从时亦南的回答中大致也能猜到一些前因后果。
  “是。”时亦南轻轻抓着白一尘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明天有个很重要的生意,需要我过去一趟,抱歉, 明天不能陪你了。”
  “还是公司的事比较重要, 再说我明天本来就是打算陪你的。”白一尘说, “不过你明天如果要出门的话, 你头上这伤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这一次时亦南没有再拒绝, 他在白一尘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医生给他看了下后脑勺的伤后, 给他缝了几针,叮嘱他伤口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如果非要洗头的话,也最好别弄湿伤口。
  时亦南记挂着夏天心理咨询室的事,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医生。
  第二天时亦南正常起床,为白一尘做了早饭,分开的时候,白一尘主动去亲了时亦南,嘴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时时亦南愣了一下,因为这几天他早上他都是吻白一尘的额头。
  似乎有一种说法是:额头上的吻代表着怜惜与愧疚。时亦南觉得这个说法是有点依据的,最起码以他现在的心态,他真的很难再像以前一样热烈地去亲吻白一尘。
  “祝你一天都很顺利。”白一尘吻完,抬头摸了摸时亦南的下颌。
  时亦南眸光一颤,扯唇笑了笑,对白一尘说:“好,我爱你。”
  “我也爱你。”白一尘挥手和他道别。
  时亦南脸上保持着笑容,他扬起的唇角直到车子驶离白一尘的视线范围才被抿平,公司上的事他在昨晚就给白维欢交代好了,他下午才会去公司,而现在,他要去夏天心理咨询室。
  由于已经来过这附近一次了,所以时亦南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夏天心理咨询室在哪,他和护士核对完信息之后,护士就将他带到了心理医生夏起那里。
  时亦南进去的时候,夏起正在里面看书,看见他进来,夏起马上就从书桌后面站了起来,为他倒了杯热水:“早上好,时先生,您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时亦南回答道。
  护士为他们两人关上了房门,方便他们获得一个更安静的交流空间,夏起指了指一旁沙发,示意时亦南可以在这边坐下。
  “我在预约单上看到您的名字时吓了一跳,马上让护士联系了您。”夏起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下了。事实上他在看到时亦南的名字时就想要见见时亦南,担心耽误了时亦南的日程安排还特地空出了一整天的时间,并让护士提前联系了时亦南。
  “您今天过来,是最近有什么烦恼吗?”夏起对时亦南笑了笑,“――还是您想问一些关于白先生病情的事?”
  时亦南听着夏起和自己说话时这有些熟稔的语气,问他:“一尘和你说过我吗?”
  夏起告诉他:“是的,他每次过来我这里都会提到你,从他第一次过来这里的时候起。说实话,你会过来这里让我有些惊讶,是白先生告诉你他在我这里做心理治疗的吗?”
  时亦南沉默了几秒,说:“不是,是我意外发现的。”
  “难怪。”夏起顿时了然,“因为我觉得白先生大概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果不是他意外发现这件事,时亦南还不知道白一尘究竟要瞒自己瞒多久。可他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他不禁问夏起:“为什么?”
  “因为他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你,就相当于告诉你他是一个精神上患有疾病的人。”夏起说话的声音很缓和,可是却不能令时亦南放松,“和一个精神上患有疾病的人相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尘他……得的是抑郁症吗?”时亦南有些怔怔地开口,因为白一尘曾经自杀过,而自杀的人,大多数都患有抑郁症的。
  “不全是,出于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如果白先生不愿意将他的病情告诉你,我不能泄露病人的病情情况。”
  “什么叫不全是?”时亦南神色怔忡,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一尘他还患有其他疾病吗?”
  夏起沉默了会,没有回答时亦南的问题,而是和他说:“你现在应该已经发现……白先生曾经试图自杀的事情了吧?”
  “是的。”时亦南垂下眼睛,望着桌面上热雾腾腾的透明水杯说道,“我是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疤痕才发现的,这件事他也一直瞒着我……当然这都怪我不够关心他,所以才迟迟没有发现。而且……他没告诉我,是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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