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攻略朕》第98/145页


  元清帝便也顺水推舟,挥手让两人走了。
  十二月一到,长安便时不时飘起了雪,今日也是,肃王进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落在黑色的披肩和头发上尤为显眼。
  元清帝蹙了下眉,顾不上别的,立刻朝夏恭道:“命人备好热水,去将朕的便衣拿来。”
  肃王一如从前,进门的瞬间目光便落在了元清帝身上,黑沉的眸子紧紧锁着他,目不转睛,眼底含着笑意,在离元清帝五步远的距离停住:“我身上带着寒气,先不过去,免得传给你。”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终于见到元元了。】
  元清帝打量皇叔,许是冬日养人,这一趟回来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瘦,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看着宫人帮皇叔脱去披风递上手炉,不免赞许的点了点头:“这般正好,皇叔先前瞧着太消瘦了些。”
  肃王解了外衫捧着手炉去了寒气,又接过宫人递来的姜汤喝了,这才走上前来:“臣谢陛下关心。”
  等宫人退下,才含笑绕过桌案,在龙椅前曲膝半跪下来,握起元清帝的手,目光灼灼的凝着他,喉间发出一声喟叹:“臣回来了,臣甚为想念陛下。”
  【真想永远在元元身边不离开。】
  元清帝心里不由也染上了喜意,坦诚道:“朕也甚为想念皇叔。”
  这是事实,尤其夜里,十分想念。
  想着脑海里便不由浮现起某些画面,尤其皇叔又是这样的姿势,心头蠢蠢欲动,不过目光触到皇叔眉间的倦意,忙将邪念压了下去,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此去辛苦皇叔了。”
  肃王自然看不出来他一瞬间的歪念,正沉浸在见到人的愉悦中,一眼不眨的盯着元清帝的脸,仿佛要将人看出一朵花来,毫不避讳眼中的炽热:“能得陛下念着,便是再辛苦也值得。”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元清帝心跳漏了两拍,竟有些不敢直视皇叔的目光,皇叔这样念着他想着他,他却更多是念着那种事,相比之下衬得自己心思不正甚至龌蹉猥琐,按夏婵的话说叫什么来着,渣,是的,有点渣。
  咳咳,轻咳一声,正经道:“我自然是念着皇叔的。”
  不管怎么念,念着是事实,反正皇叔又听不到他的心声,具体怎么念他也不会知晓。
  肃王忐忑了几日的心就放了下来,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元元接受了他的情意,愿意与他尝试,当初感情摊开的太突然,而刚摊开就出了事,好不容易亲近了一些又分开,让他觉得仿佛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是他自己的幻想,毕竟他时常会有这样的幻想,甚至比这更深的都有,或许这一次也是,只是比以往真实一些。
  如今见到人,碰触到,才终于确定不是梦。
  真好,他站起身,恨不能将元元抱住,压在龙椅上肆意亲吻,表示自己的激动,但怕吓到他,努力叫自己克制住,只探出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含笑凝着他,“陛下这样说,叫臣真心欢喜。”
  然而随即又不安起来,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临走前那样做除了担心元元会有阴影,还有故意的成分在,为的便是让元元明白,只有他才能带给他那样畅快的感觉。
  但他当初出宫后就后悔了,皇后的事他已经知晓的很清楚,元元先前不在意不热衷,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尝试过,但现在不一样,他尝试过了,万一一时兴起,临幸了别人怎么办?虽然元元说过不会,但他就是忍不住会想,甚至连各种细节都会幻想出来。
  比如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却见到元元正在与妃嫔念诗习字,只挥挥手就打发了他,又比如他进了殿,元元面无表情告知他,他纳了男宠,他们的事只当没有发生过,又或者干脆连他见都不见。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要怎么办?
  他……
  他仿佛也只能接受。
  元清帝看着眼前的画面,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叹了一声,捏起皇叔的下巴,将人拉近凑上去给了一个安抚的吻。
  皇叔不在的日子里,他翻开那本龙阳大全又仔细研究了几遍,这一回多少有了经验,这种事一窍通便处处通,很快掌握了精髓。
  于是吻着吻着就不免用起了学的新手段。
  然而这对肃王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蓦然愣住,怎么会?元元怎么会这些?!怎么会变得这么熟练?!
  难道……
  脑海里不由浮现起元元召幸他人的画面,元元与他人相拥,与他人亲吻,甚至……
  想着,整个人如坠冰窖,觉得整颗心都要凉了。
  被眼前画面雷到失去兴致放开人的元清帝:……
  总觉得皇叔不需要他,自己就能完成一段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皇叔:想哭。
  元清帝:脑补是病,得治。


第85章 真相┃反思。
  元清帝觉得他大概有些明白皇后口中说的电视剧电影在未来为什么会极受欢迎了, 别说, 看着皇叔想象的这些画面, 虽然叫他无语,但这样以旁观角度的画面瞧着,还真有些意趣。
  不过眼下不是最佳观看的时候, 眼瞅着皇叔脸色都变了,看他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负心汉,只好摆出无奈的表情提醒道:“皇叔可记得宋杰送给我的生辰贺礼, 那本书?”
  肃王已经不知道发散到哪里去的思维顿时被拉了回来, 回想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念头立时烟消云散, 凉下去的心瞬间回温:“记得。”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一想通,先是一喜, 随即又懊恼起来,面带歉意,“对不住, 是我忘了, 我以为……”
  【怎么能朝元元发脾气……】
  元清帝心里摇了摇头,皇叔面对他习惯放低姿态这一点恐怕短时间内是改不过来了,面上板起脸故作不快:“以为什么?以为我幸了别人?还是以为我后悔了?难道朕在皇叔心中竟是这样的人?”
  皇叔这种胡乱给他加戏的习惯必须得改一改,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了夏婵嘴里的渣男。
  肃王忙道:“自然不是,我怎么会这样想陛下, 只是许久不见陛下,心中太过欢喜,念头一时没有转过来,是我不好,任陛下处置。”
  任他处置……
  元清帝闻言挑了下眉,目光不由上下扫了皇叔一眼,不过看看玻璃窗外的天色,将念头压了下去,正经道:“朕现在想不到要如何处置你,暂且先记着,等朕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告诉你。”
  肃王见他并非真的生气,松了口气,这会听着元清帝的语气,也辨出了一丝意思来,喉头动了动,笑道:“臣随时恭候陛下宣召,任由陛下处、置。”
  最后两个字轻咬,低哑的嗓音透出暧昧的意味。
  “行了。”元清帝轻咳一声,摆摆手,“皇叔一路劳顿,先去梳洗,等梳洗过再谈。”他自认没有白日宣淫的喜好。
  肃王低低笑了一声,忽的低头在元清帝唇上印下一吻,舌尖挑开他的唇瓣,迅速绕过一圈,勾到那柔软的舌尖搅动了两下就收了回来,干脆利落地起身,还回味般舔了舔唇,眼带笑意:“如此劳烦陛下等候,臣沐浴更衣,去去就来。”
  沐浴更衣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别有意味。
  元清帝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故作嫌弃的挥挥手,肃王轻笑着去了。
  肃王沐浴的间隙,元清帝则去前殿见了犯事的周张二人,未免夜长梦多,尽早审理了最好。
  以他的听心术,几乎不费力气就将真相审了出来,别说幕后之人,连两人的生平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譬如这位周老爷提前送走了私生子这件事。
  而事情的真相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的,主谋确实是周老爷,是他故意蛊惑的张老爷,甚至当地官员士绅与高晏之间的矛盾,也有他在后面暗地鼓动。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周老爷背后牵扯到的、他视为靠山的朝臣,竟是吏部尚书!
  元清帝听到周老爷的心声,难以置信,饶是以他临泰山崩塌而不改色的自制力,都险些失态。
  吏部尚书刘和,是元清帝颇为倚重的一位大臣,刘和是元清帝出生后第三年的榜眼,考中时不到而立,之后十年下放治民绩效极好,连太傅对其都多有称赞,元清帝亲政后,亲自提拔任命他为吏部侍郎,等前任吏部尚书致仕后,又将他提了上来。
  在元清帝印象中,刘和品行高尚,作风严谨,不论是为人还是为事都极刚正不阿,胸襟气度也非一般人能比,又颇有才华,曾是元清帝心中的未来内阁人选。
  说曾是因为当时他还没有得到听心术,对太傅虽信任,却不是百分百完全信任,并不希望让太傅一人独大,还想着分权牵制一事,等有了听心术,知道了太傅的真实想法,分权一事便暂时缓一缓。
  所以他实在难以相信周老爷背后的人竟会是刘和。
  自得到听心术后,元清帝唯一主动且刻意针对的便是这些朝臣,经过半年的筛选,他自认已经看清了每一个人,今日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若是下面那些臣子也就罢了,毕竟他跟这些人也没有过多接触,且这些人畏惧于他,几乎几个照面就露出了真面目,那些有异心混日子的已经在这半年中被他不着痕迹调走。
  像刘和这般的重臣,他几乎是一对一刻意相处诱导过的,却没有发觉丝毫不对劲。
  这对元清帝来说,确实是一大挫败,也是极大的失误。
  别说周老爷做的事刘和不知道,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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