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鸳鸯无罪休夫有理》第65/66页


  “呀,小侯爷真是好眼力。”
  “夫人穿上这衣服真是人比花娇啊。”明崇延抬头,微笑着看她。
  她眼睛不离棋盘,避开了灼热的视线:“小侯爷真会说话。”她的声音里洋溢着骄傲。心中却想,花?哪里有花?
  “夫人应当知道我前些日子离京去了趟嘉州吧。”
  “整个朝廷都知道了呢。”
  “其实我是为夫人。”
  “哦?”杨微抬眼,正对上明崇延的眼睛,他的眼睛太过深邃幽暗,容易让人迷惑。杨微呵呵娇笑出声:“小侯爷此话怎样?”
  明崇延答非所问:“若非如此,夫人怕连看我一眼也不肯呢。我可不喜欢跟个木头下棋啊。”
  杨微下子的手一顿,道:“我也不喜欢跟个满嘴谎言的人下棋。无奈小女子技艺微末,上不了台面,若非盯着棋盘思量,只怕会输得奇惨呢。”
  “我在嘉州见到了孙承业。”
  杨微应和一声,眼皮子也没抬,仿佛那只是一路人甲。
  “还见到了我那表妹,你曾经提过的。”
  我何时提过你表妹?杨微腹诽。她堆笑:“小侯爷又在说笑了,杨微何时见过您的表妹?”
  “没见过么?她好像是孙承业的娘子,你说你见过的。”
  杨微扔了手上的棋子,笑着看向明崇延,脸上似有惊喜:“付静雅?”
  “正是。”
  付静雅是杨微心中的一块心病,弃夫而走的,这还是第一人。杨微对她确实有些在意。
  “她是被抓……找回嘉州的?”
  “不。”明崇延老神在在:“她自己回来的,带着她的夫君回家省亲。”说完,他放下一子。
  杨微抓了颗白子随便一放,眼睛盯着明崇延:“孙承业么?”
  明崇延眼睛不离棋盘,似乎是在沉思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杨微得不到回答,心中略有焦躁,眼睛也在棋盘上乱扫,却什么都没看进去。她明白自己早已经蒙尘的好奇心被付静雅这个女人重新提了起来,所以越是好奇越是烦躁不安。偏偏这个明崇延……
  “啪”,是棋子轻叩棋盘的声音。明崇延半笑着眯起眼来:“她……自然是自己找了夫君回来的……说起来,你兴许没见过她的夫君,却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
  “谁?”杨微眼睛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花成锦。”
  杨微呆住,她也听说那雅贼花成锦娶妻退出江湖,竟然是付静雅!她有些满足的叹了口气,甚至觉得有些莫名的骄傲,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上。
  明崇延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杨微:“我那个表妹啊……”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微积极的目光跟随着他的声音从棋盘上抬起。“若不是你,阿微,我怎么会注意到她?”
  杨微不明所以,微笑着不出声。
  “她如你所说,识时务,也不是那种傻女人。但她不如你。”他看着杨微道,低沉的声音像是情人的情话一样好听:“她不及你聪明,最多算是有些小聪明。略懂审时度势,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一面……不如你,能瞬间勾住一个男人的魂魄。不是么?”
  杨微迅速在棋盘上扫视了一遍,手中棋子抛到棋盘上:“小侯爷是在夸我么?我输了。”
  明崇延似笑非笑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注意我这个傻里傻气的表妹?”
  杨微心中一跳,每当他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她的心就跳得厉害,他眼中蒙上的那层雾更加浓厚,没人能看透那层雾后面的东西。她露出个甜美的笑靥,慵懒的斜靠在石桌上,美颈显露:“因为啊……我们都是女人啊……”
  “是么?”明崇延的声音像是反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夫人要不要再来一盘?”
  “求之不得。”杨微道。她直接忽略了他刚才阿微与夫人称呼上的差别,她想,这个男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爱人。
  她也不傻。女人嘛,在他眼中就是个玩意儿。高兴时,逗逗;不高兴就抛之一旁,不再理会。对她,他也只是喜欢她的不沦陷吧。
  男人和女人么?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他们要她的美色,她要他们的金银财帛,盛名威望。
  棋还在下,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正在进行。棋,有输赢;这场战争,怕是到天地尽头之时,也没有结局吧……

  番外之花成锦篇:细雨小楼桂堂,美人在望

  何为愉悦?花成锦觉得,凡事随心所欲便是愉悦。对于身为江湖上颇负盛名的“采花贼”,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他甚至是有些庆幸的,若不是那次街上偶然的“调戏”,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大婶打扮的付静雅。
  他决计不会认为是付静雅打扮的大婶天衣无缝,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有问题。特别是在知道这位美人是嘉州城第一美人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有些感情的起源就是源自于人类的好奇心。毫不意外的,他花成锦便是其中一个。美人之于他不过是赏心悦目的摆设而已,爱美是人类的天性,所以他平心而定,喜欢找美人说话,那是种享受。他是这么认为的。
  人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东西,美人的犹是如此。谁能想到一开始还对你笑靥如花的美人儿,下一刻因为一语不和便对你怒目相向?更有甚者一开始连话都没说上就哭哭啼啼的跑开,兜了个大圈子回来张嘴就是“色鬼、下流胚、登徒子”,天可怜见,他什么事都没做啊……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他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那种虚名,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觉得美人这种活物,远看还可,若是娶回家,不鸡飞狗跳一番才怪。梨花带雨者,常常做西子捧心状,要不就是整天那块绣布绣来绣去,不外乎就是鸳鸯、并蒂与牡丹,还要追问你好不好看,若说一句不好看,肯定要大病三天,闷闷不乐半年。精明强悍者,嫁得好了就是大少奶奶的架子摆足了,家中财物把得紧紧的,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死死盯着你,外面休想有什么红颜知己;若是嫁得不好,便是那种拿着鞋底追着丈夫满街打的泼妇,对于后者,他还是微微有些同情的。但是对于娶妻,他敬谢不敏。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当年他就应该随家人死在那一场灭门之祸中……
  若是没有师傅的限制,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大概是个叛党头子吧。如今,师傅已经不在了,他之所以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呆在定州城老实的做个大夫,是出于对师傅的尊重,虽然他对于师傅的没有倾囊相授略有微词。
  初见付静雅,他觉得这个女人明明是个美人儿,却甘于打扮得平庸,这样的女人是神秘的,有种让人一探究竟的欲望。二见这女人,是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被无情夫君伤得不能自已,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她的神情丝毫没有悲伤之色。他恻然,这样的女人,不是手段凌厉就是心肠狠毒。她到底属于哪一种?
  有时候,刨根究底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一步步的靠近,一点点的了解,就像是看到了美食,一点点的品尝,最后欲罢不能,蚕食鲸吞。这个叫付静雅的女人,跟他见到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看起来狠毒无比,却处处留有余地,她以为她紧紧对钱浩云要挟能达到目的么?她以为她每天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出去那些消息都是正确的?
  若不是孙家的那个林叔早就跟钱浩云达成一致,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若不是林叔故意放走她,她以为她能走得那么痛快?还有,她以为她买断了碧水楼的消息就万事大吉了?
  她真傻,却不笨。在孙家的夜晚,花成锦蹲在墙头上,透过窗子看着她愁眉不展,看她纠结得泪水涟涟,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有这么大的魔力,看得他有些不忍,有些心疼。真是莫名。她不是不在意她夫君的无情么?她的泪水是为谁?他在意了。
  她的决绝让他惊讶。这样的女人,若是被强行留在孙家,一定会难逃自戕一途。明明是如此雅致的人儿,却拥有如此强烈的性子,他想,如果到时孙家不放人,他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一定会!
  他缠上她,马车里是她的香气。也许,成家并不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他花成锦破天荒的开始期待了。
  无奈的是,他从不在意的那些虚名成了他的绊脚石。他以为自己解释得很清楚了,可他还是听到那女人明明白白的说她不会接受他!他头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心痛了,这不怨她,到底是哪个混蛋伤得她完全缩进自己的壳里,不再把一丝一毫的信任拿出来!这样下去,她一辈子也不会接受他!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活在世上这些年,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花成锦的,这件事也不例外。他选择了最笨的却也是最快捷的那个方法,把付静雅骗到定州,他就老老实实的在定州做他的花成云,让她接受他!就这么简单。
  他这也是力图让真相大白之后,伤害减小到最低。毕竟,他只是隐瞒,不是欺骗。她,应该能理解的吧?他不确定。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已经走近了她的心。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心尖尖上的人儿差点连这点隐瞒都无法接受……他痛苦而甜蜜着。
  从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留在定州做一个小小的大夫。可是,当她躺在床上命在旦夕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空有一身医术,却挽不回她的命。他差点为此疯癫。师傅虽然其他的没有完全教授于他,但这医术,对他是毫无保留。他这件长项偏偏救不了她!
  好在他有位不怎么正经的大师姐,救了她的命,亦救了他的命。
  最令他开心的是,她竟然有了孩子!过去无数个日夜,他满怀期盼的想着他们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一定会是人中龙凤。
  但是生产的时候,那声声压抑着痛苦的叫喊都让他心惊。他完全失去了一个大夫应有的冷静,脑袋里全是过去有意无意听说过的因难产而死的事例。他的娘子每叫一声,他就狠狠的在身上掐一把,纵然他知道这痛楚不敌她身上的千分之一……
  他万分感激她,是她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家,还有可爱的孩子。他身体里的邪恶渐渐消缺,无处可寻。他整天琢磨的是如何让他的妻儿生活得更好。什么复仇?见鬼去吧!
  珍惜眼前人。
  许多年后,他有时会想自己到底是喜欢这个女人什么,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个头绪来。该死的,他就是像着了魔一样,成婚这些年了,孩子都有了三个,他还是能望着她的睡颜流口水……
  这次他想不是他的眼睛的问题了,这女人一定是话本上迷惑人的妖魔……可是,妖魔又怎样?他甘愿。他就爱这种把她揽入怀中的感觉,软软的身体,香香的气息。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吧?
  刚有些绮念,忽觉脚下软乎乎毛绒绒的,伸长脖子一看,原来是小草。他看了眼怀中的人儿,一脚把那个试图爬上床找娘亲玩亲亲的小男孩踹下床,还威胁的恐吓:“要把你娘吵醒吗?不孝子!”
  小男孩扁扁嘴就要大哭,但是听到花成锦的恐吓,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声音里还拖着哭腔:“小草要找娘娘啦……”
  “你都多大了,还找娘睡,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花成锦轻声教训孩子。
  “为了娘亲,我不要当男子汉啦!”小草奶声奶气道:“爹还不是跟娘亲睡?!”控诉。
  怀中的人儿不舒服的挪了挪,花成锦立刻帮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是你爹,自然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打破沙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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