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留清城只为君》第19/337页



在他发愣的同时,铃兰也是心潮难平。再次见到他,就像看到未婚夫十几岁的模样。也许是年龄相差很远的缘故,他们两个人的气质神韵也迥然不同,除了面容外,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十四阿哥平日虽然性子略有毛躁,但最怕的就是女人落泪。现在见一个貌美女子在自己面前掉眼泪,一时间还真是懵了。

忽然间想到自己是来赔不是的,忙急急地说:“铃兰姑娘,今儿是我太过莽撞,娘娘她已经骂过我了,还望姑娘能够海涵!”

铃兰见他忽然向自己道歉,语气中还带着略微的紧张气息,也忙转了转情绪,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十四爷不用自责。奴婢这是旧疾,今日发病实在太过突然,所以让娘娘受惊了。还望十四爷回去后说一声,等奴婢身子好了,这就亲自过去向娘娘请罪……”

十四阿哥出了澄心斋,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铃兰的面容是怎么回事。但一想起之前自己如此对她,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怪怪的感觉……
14.-解花语(上)
 与安嫔那里相比,澄心斋的日子确实闲散了许多。但铃兰心里却觉得,和这些阿哥、公主在一起,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尤其是那个十四阿哥,自那天后老是往她这里来,有时还派人送一些东西来。不过人都是有自尊心的,铃兰拒了几次后,他就不再送了。

这日天气很好,铃兰坐在后院的花架下做针线。正在得趣处,这人又慢慢跺着步子过来了。

铃兰给他请安后,一直对他很客气。他问什么,她就规规矩矩地回答什么。

一刻钟下来,他可能觉得没趣,忽然苦笑道:“看来那天的事,你还是在心中埋怨我。”

铃兰听他语气悲切,遂笑着说:“以前听说有一妇人问一位高僧:‘何为美人?’高僧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这就是美人啊!’那位妇人自然叫了起来:‘怎么你还有想美人的心思?’高僧一笑答道:‘是你心中有这种意思啊!’我们心中有什么,我们眼中就看到什么。奴婢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天的事呢,也早就忘了……”

说完,见十四讪讪的,就笑了起来。

见她笑,他想起那天看见的那张美人脸,心里忽然一紧,不由开口道:“铃兰……”

其余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十四弟”。转头一看,见是四哥、十三哥他们,这才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平日里在忙些琐碎的小事,铃兰对这清朝历史也没有细细回想过。现在一见他们几个一起,这才想起这四阿哥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只是这名声嘛,好像却不怎么好。

不过听来的东西大半是假的。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铃兰倒觉得他不是那么可怕的人,起码这次做香囊的事,他就借敦琳之口提醒过自己。想到这儿,也就多看了他几眼。

四阿哥见铃兰时不时地看着自己,忙问道:“怎么,我的脸上可是沾上墨汁了?”

问着,便不自主地向脸上摸去。

铃兰发现自己如此失态,脸上不由一阵热。可巧这时见他发鬓旁果然有着一个小黑点,忙指指自己的右鬓。

等他真用手帕擦过那个墨点,她才松了一口气,哎,这样的窘态……

十四阿哥见四阿哥身上居然沾上了墨汁,随口笑着问他:“四哥,又有人问你要字了?”

四阿哥笑,“刚刚遇上十七弟他们,所以就碰了碰笔。”

十四阿哥笑,“也是,遇上不会写的字,找你和八哥准没错……”

铃兰在一旁听了,不由轻轻抿嘴一笑。这当皇帝的人若不博学,等以后看批奏折时不明道理,那怎么能处理好天下大事!

正想着,见帘秀过来,知道是敦琳那里有事要办,这便走了。

是夜,院中月光如静水般清澈。

澄心斋里的宫女在敦琳公主和铃兰的感染下,都舍不得入睡。干脆屋里也不点灯,在院子里设了高桌低凳,摆了几样点心水果,也不分身份高低贵贱,一起谈天说笑。

“去年我回家北上时,因为要赶往一间客栈,就是在月光下行路的,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在清海中。”

“我不一样,只要见到月亮,我才能毫无顾忌地想想家。”宫女帘秀一边说,一边慢慢地磕着瓜子。几个宫女也这样附会着。

铃兰见她们的语调有些伤感,这才想起问帘秀:“你家是哪里的?”

“浙江绍兴。”

铃兰一听,忙问她:“听说你们那里的女儿一生下来,家里的人就酿酒埋于地下。等女儿出嫁时才拿出来宴请宾客,这可是真的?”

这一问,全桌的人都有了兴趣,等着帘秀开口。

帘秀说:“我们那里的人家,只要是有女儿的人家必酿酒,女儿长大成人的叫女儿红,未成年而夭折的叫花凋。”

旁边的人都热切问道:“那你呢?家人想必也为你酿酒了吧?”帘秀轻轻点点头,不动声地又抓起一把瓜子,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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