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留清城只为君》第45/337页



见铃兰只顾在一旁低头梳理发辫,他随即将簪子握在手心,笑着对她说:“铃兰,我还有点儿事要交代他们,一会儿咱们就走!”

她转身看着他笑,“好,你去吧。”

他一下车,见四阿哥仍立在原地,想了想,招过一个身边的随从:“去,告诉四爷,就说明天早上爷在永和宫等他。”

说完这才到马车无人处转动簪头,果然一会儿,这个簪子分成了两端。下面的簪柄是中空的,里面装着一白色纸筒。

他小心打开来看,“这是你师妹。自小就在山上,人情世故不及别人,你在宫里要多多照应着才是。她虽不识字,但配药制香却很在行,有需要可以找她。所谋之事,千万小心,甚挂!”

这信很奇怪,既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里面说铃兰不识字,可她明明说师父教过自己的。

此刻他心存疑惑,但还是依了原样放好。

等回到马车门前,见四阿哥已经走了,他这才重新上车。幸亏此时铃兰还在整理仪容,也没有发现那发簪不见了,等递给她时,她小心地放在了包袱里。

看她包袱里似乎还放了一把剪刀,他脸上不由一怔:“怎么还带了这个?”

她笑,“是额娘给我的。这把剪刀,是姥姥以前留给额娘的,今儿我回家,就又给了我。想想也是,我现在宫里,每日忙的可不就是这针线活儿嘛!”

他听了笑,“是啊。不过,你做了那么多衣服,好像从来都没有我的份儿啊!”

她笑着嗔了他一眼:“你身边嬷嬷丫头一大堆,又轮不到我来操心……”

听她语气中有酸酸的味道,他心里一阵高兴,随即拉了她的手,“若是你做的,那自然会不一样。”

她低头笑,“那好吧,等我以后有空,再帮你做个香囊、扇套什么的……”

见她提起香囊的事,他即刻从身上取下,笑着问她:“这上面绣的历草,是什么含义?”

她见他贴身戴着那个香囊,心里也很欢喜,随即低声笑语:“这是耐心等待的意思。”

他脸上一愣,“为什么要选这种花草?”

她抿嘴一笑,“依我的直觉看,你的性子似乎也不比十四阿哥稳健多少,以后也该练练耐心才是。”

听她这么评价自己,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高兴,“有时候确是这样。那四哥呢?他的可是和我的一样啊!”

铃兰笑,“他年纪比你大,那次在雪中行路,却任由你们快马扰民,是不是也该劝诫一下?”

他听了也笑,“哎,上次是你误会我们了。当日我们骑快马行路,那是因为京城有事。当在玉器店和你分开后,我们就又连夜往回赶了。”

铃兰接口道:“那我可不管,扰民就是不对。我在路上救了个病人,若是惊了那马车,他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他握握她的手,“好好好,我听你的,以后要少骑快马就是了。”

她听了笑,“这才对嘛,我要的可不就是这句话!”

见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窝,他这才又继续问:“那十四弟呢,他的那个是什么花色?”

“他的那个是樱花。樱花柔而飘逸,和他的性格也正好相反。”

见他听过默而不语,她随即又笑说:“其实我也知道,人的性子没有优劣之分。太过刚健,容易摧折、遭人嫉恨;而软弱过分呢,免不了没有主见、被人利用。我这样说你,并没有评论是非之意,只是想望你能平平安安而已……说实话,进紫禁城这一年,看着身边的人个个聪明伶俐、八面玲珑,我还真是有些害怕。”

听她说起这个,他自然想起字条上说她“不谙人情世故”的话来,即刻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定然会护你周全!”

她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以后自然要更加谨慎才是。”说完问他,“依你看,帘秀这个人怎么样?”

他不直接回答,反而先转回来问她:“那你怎么看?”

见他这样,她知道自己这话问得造次了,这便笑:“她能和八爷在一起,定不会是我这种直性人。”

他呵呵一笑,“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有明褒实贬的味道?”

她赶忙否认,笑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心思细密是好事,在宫里最重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不用担心,澄心斋还算安稳,你只管做你自己就是了!”

看着他爽朗地笑,她忽然想起一首诗来,这便也笑:“你在路上已吟诗一首,我这儿也有一首,你要不要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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