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流》第65/89页
边上一个小个子猥琐地笑笑:“这样才有味道。细皮嫩肉的亚洲男人配上狰狞的伤疤,最能激起基佬们的冲动。”
开始说的的那个厌恶地皱了皱眉,张口“呸”了一地:“Perverts(变态)!”说完掏出根胶皮管子绑在李唐左臂上,从小个子手里接过针管推进他血管,“小子,算你倒霉,就剩半个小时了,你的小b*tch看着是不能来了。K哥叫咱们送你去帘后。”
帘后(behind the curtain),大多gay bar专设一道帘子,那后面是女性的禁地,基佬的天堂。
要被送到帘后的人长睫毛动了动,随着药物的推入双眼慢慢闭上,至始至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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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小时前,Facechat创始人在加州的豪宅中。
风里希在凌乱的床上坐了很久,才小声叫了一句:“苏糜?”
角落里那个蜷着的人影没有反应。
她四肢并用爬到床沿,再次小声叫了一句:“苏……苏糜?”
继续没有反应。
她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跳下床去,伸手扒拉扒拉有点皱的西装:“喂……”
被翻过来的男人眼睛紧闭,脸上比平日还要白上三分,整个人看着真像一片纸一样,还是放了有些年头的纸。
风里希手一松,站起来说:“苏糜,起来,别装了。”说完自己出去泡了杯茶,坐在床脚的榻上看起了电视。
坐了半个小时,完全不知道演了些什么,她没办法,站起身来去拉地上的人:“好了好了,我不生气,起来回去睡。”
她这么一拉,苏糜的脖子却好像断了一样,头直直往下坠。风里希心里一紧,伸手去抱他的头,入手处却是一片粘腻。
她脑子轰的一声,眼前出现明日报纸头条:Facechat创始人于大婚前被未婚妻一脚踹死。
她伸手探了探狐狸鼻子,心里才一松:还好,还有气。
现在不是觉得“还好”的时候吧?!
颤抖的手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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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十几个小时,她都坐在医院的楼梯间,因为夜晚不是探视时间,她只能坐在台阶上,身上还穿着宴会上的礼服,因为一晚上的折腾看着十分像刚从某些犯罪现场回来的。
医生说苏糜的后脑应该是正好撞在尖锐的落地灯座上,开了不小的口子,因为撞后没有立即送医,极有可能感染,也不排除留下后遗症。
她托腮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前浮现的都是那张本来就尖削病态的脸和一双灰扑扑的眼珠。
他已经因为她没了眼睛,如果再因为她没了脑子……
风里希越想越心惊,想到最后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风里希,你踹他做什么?婚都订了你还玩踹未婚夫,风里希,你演肥皂剧呢?
她这么想着,十分后悔,在身上摸了半天无果,又跑到洗手间去撕了一张长长的厕所纸,从护士那里要了支笔,蹲回楼梯口认认真真地开始写保证书。
“1. 保证不对苏教授进行任何恶意或非恶意的人身伤害;
2. 保证不对苏教授进行任何恶意或非恶意的精神伤害……”
写完第二条她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又加上一句“(其脸皮厚度高于平均值+2倍标准差时除外)”。
她正写着,身后传来一个人的惊叫:“娘娘,您这是要弃恶从善了吗?”
风里希回头,看见穿着花外套的玄女正抓着手机站在她身后,头发还乱糟糟的,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她把手里的厕纸一叠,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玄女一脸为难,最后抿了抿唇:“娘娘,今晚有人打了三个电话到您的备用号码上……”她有些艰难地说,“李唐被MS-13的人抓了,他们说,如果你不在12点前光着身子出现,就……就……”
她跺了跺脚:“就要把他送到Gay bar去给人轮!”
说完,她递过手里的电话拨进语音信箱。
语音才播了两秒钟,就被风里希掐断,她有些厌恶地说:“苏糜脑子被磕了,你脑子也被磕了么?李唐是什么人?就在不到六个小时前,他还旁若无人地突破全硅谷保全设施最先进的酒店,夹着个电脑逛街似的爆了三百来个灯泡。他被MS-13抓了?MS-13难道比联邦调查局还能耐了?”
就在这时,她手里的东西响了,她把电话扔回给玄女:“以后别拿这些来烦我。”说完站起身来拉开楼道的门去了。
床上的狐狸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总是上翘的眼角沾了些暗黄的晶体。
她伸手轻轻替他擦干净,老实坐在一边对着仍未清醒的苏狐狸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我知道,踹你是我不对。但是你下次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好歹给我几个小时做好准备,写好计划书……”
退休妇女再次附体,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又掏出塞在胸口皱巴巴的厕所纸开始一条条往上加,一边加一边念出声来。
等加到第十六条“保证再不背着苏教授往他的红酒里加蜗牛汁”时,床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离离,你究竟背着人家干了多少事?蜗牛汁?”
风里希听到人醒了,啪地放下笔,快速问:“在一天的24小时之中,时钟的时针、分针和秒针完全重合在一起的时候有几次?”
床上的纱布狐狸愣了愣,三秒后毫不犹豫地回答:“22次。”
风里希松了口气,把手里的保证书团吧团吧往纸篓里一扔,还好没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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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璃找到风里希时,她正一脸怨妇地在医院边上的餐厅给苏皇帝陛下张罗晚膳,其时离MS-13要求的时间还有5个小时。
花璃下了飞机后花了一番工夫找到她,此刻脸上风尘仆仆,一副千里寻亲的架势。
她坐在等着外卖的风里希对面,面色不善地问:“他在哪里?!”
风里希愣了愣,想不明白多伦多的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加州,随口问道:“谁?”
花璃见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差点把手里一杯水泼在她脸上:“别装了,我看了新闻,他昨晚出现在你的生日宴上。”她握紧了杯子,“你们大费周章的引他过去,现在还装不知情,不是太可笑了?”
风里希眯了眯眼:“你说……李唐?你又是他什么人?”
花璃“哼”了一声,忽然换了一种声音,低沉沙哑,与电话里的一样:“风娘娘记性真是不好呢。”
风里希咬了咬唇:“是你?之前打电话的过来的不是他?”
花璃不屑地撇了撇嘴:“当然是我,你以为我哥哥那么闲,没事陪你玩游戏?”
风里希心里一沉,她一直以为年初下药和龙十三等几件事都是李唐做的,却没想到李唐还有个妹妹。
她手指压在桌上:“我不知道他在哪,也没有设计引他出来,你找错人了。”说完也不等外卖了,站起来就走。
走到门口,被花璃拉住,她攥着风里希的胳膊,暗地里和她较着手劲:“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他找了你很久,不惜调了半数人去华盛顿,甚至几次只身潜进FBI总部去找你。”
她看着风里希在阳光下看不出疤痕的脸:“他把你治好了,可是为了给你试药,他一条胳膊都废了,这两个月来烧一直没退,直到接到你们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时,他都还在床上。”
她轻轻“哼”了一声:“听说苏教授的未婚妻7月10日满21,就是因为这个日子和你的生日一样……你们故意拖住消息公布,只给他一天应对。我哥哥那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是圈套,可他怕真的是你,所以没带多少人就赶过来了。”她目光沉沉,“你们早就在宾客里安排了人,想将我们13K的人一举抓获。好在哥哥料到这些,让我们的人早早撤了。”
她咬了咬牙:“可是我们也和他失去联系,从昨晚起,已经20个小时了,哥哥他那样的人,除了三年半前那次,从来没有这么久没消息过,他一定是被人抓了……他那样的人……什么人能治得住他?一定是你,是你又骗他了……”
趁着花璃发疯,风里希手腕一拧,反手挣开她:“够了!‘他那样的人’、‘他那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感兴趣,你也找错人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璃愤怒地伸手入怀,被一旁的十二少扶住手臂。
他微微指了指四周,花璃看过去,只见周围看报纸、打电话的群众都训练有素地插了一只手在口袋里,气愤地将已经摸到的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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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完苏糜大人吃饭擦脸方便,又被迫讲了一晚上笑话捶了半个钟头的腿,风里希才被暂时释放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洗干净一身血和泥,她坐在床上擦头发,目光忽然落在墙角的落地灯上。
灯座上的血污已经被擦洗干净,她盯着那灯看了很久,忽然快步走出去,将外面的菲佣拉了进来:“这座灯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那佣人想了一会,有些不明所以地说:“前……前天先生买回来的……”
风里希手一松,又一紧,四下张望,忽然问道:“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