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叔玩坏》第74/82页


  只见东子被我吓得浑身一抖,别别扭扭地挪了过来,却依旧不开口。
  我假意怒目而视,随手抓过一旁的小枯枝徒手折断,恶狠狠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你就给我回去,让沈将军给换个车夫来!”
  “那个――那那个――其实真没什么!”东子这是瞬间被我吓得结巴了吗?罪过罪过,可惜了一个说话本来挺溜的孩子!
  “你不说我就只好亲自回去问沈将军了~~~”是的,甘蔗让我先走,他负责殿后。
  “别别别――沈将军不知道我晓得――”东子急于解释,但越说越乱,“不不不,我是说,是说我知道沈将军要瞒着姑娘你的――不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嘿嘿,信息量忽然很大啊!我阴笑一声:“说――沈将军瞒了我什么?你要是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我保证不把你供出去!”
  “其实,其实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东子的表情很纠结很尴尬,朴素的小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我是真不忍心吓东子这种小破孩的,但尽管不忍心,我还是要问啊!
  “东子,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有数。别的不说,光仗义这条,你应该深有体会啊!上回让你在老兵堆儿里扬眉吐气的那两招功夫谁教你的呀?我隔三差五打个牙祭的也没少了你的那份儿吧?”我深深明白软硬兼施效果才快,“你放心,沈将军那儿我罩着你!”
  东子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下决心说道:“今天早晨我路过小柴房,听到叶参军说元昀太子喜好美色,如果姑娘你出马,肯定手到擒来什么的。后来我好奇就多听了两句,沈将军对叶参军说不同意让姑娘你冒险,即便是皇上的密令也不能这么做。”
  原来如此!难怪我之前觉得甘蔗给我看的皇帝密函内容有点儿短!甘蔗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他猜到我会发现密函,猜到我会想尽办法去看,所以就由着我闹,让我以为自己奸计得逞,从而对密函的真实性坚信不疑。这样,他就能把宁玄佑要我出美人计这件事不露痕迹地抹掉。
  沈甘棠啊沈甘棠,用心这么良苦,还是百密一疏,算漏了东子这个意外!
  如今我既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袖手旁观呢?
  


☆、难了却兮君王天下3.0

    我怀孕三个月多以来,身材虽然不显怀,但也要靠厚实宽大衣服的遮掩才放心。眼下要我出美人计,那轻纱薄衫之下,微隆的小腹还不是原形毕露嘛?也难怪甘蔗要瞒着我,不是这事儿我办不了,而是如今我没这条件去办!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不远处响起了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二少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银票举着一束紫色的小花一边朝我招手,一边向我走来,“这个是北方独有的紫语花,研磨焚烧之后有极好的安神之效。当然,它不能与木齿草混用,那太过迷情,易使人产生幻想的――”
  我陶醉地看着银票滔滔不绝的兴奋样子,顿觉日月清朗,人情开涤。是了是了,出美人计的不一定非得是我,还可以是我的小银票啊~~~
  “来来来,银票你把脸凑过来”我灿烂地笑着,看银票那张惊世绝美脸蛋靠了过来,轻巧地捏住他的下巴,啧啧感叹,“你怎么就能生得这么美,这么精致!看着就让人嫉妒!”
  银票冲我甜甜一笑:“二少,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要逼我犯下什么恶性好嘛!!我强忍住狠捏银票脸蛋儿的冲动:“回头把衣服脱了,换上我的――”
  我把东子打发回去通知甘蔗我的计划,随后又带了银票化装成难民溜到北蛮军营附近。当我靠着精湛的演技出现在北蛮行军的路旁,满脸都是十多天没吃过饱饭的模样。银票更可怜,活生生被我在衣服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小香肩。我余光瞟到元昀的车马靠得近了,便做势晕倒在路边,银票立马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起来:“姐姐,姐姐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拦住元昀的大红鎏金的马车,娇弱地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银票演技何时也这么好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赶车的小厮不耐烦地将银票推开:“去去去,车里的人是你招惹得起的吗!”
  “什么事?”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温文儒雅脸。我想起来了,他的母妃是当年从宁国远嫁到北蛮和亲的公主!怪不得元昀长得不似北蛮人粗犷,倒有几分中原人的味道。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可惜确是个风流成性,迷恋花丛的个中色鬼!
  银票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扑到车边,楚楚可怜地说道:“大人,我姐姐累病倒了,求大人救她――”银票这话的语音语调是我事前重点教的,娇弱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哀愁,这能让所有见到他的男人都能从心底产生一种保护欲!
  元昀的目光果然直直盯在银票梨花带雨的娇俏脸蛋儿上,他连声说道:“好好,你先别哭,你姐姐在哪儿?把她扶到我的车上来――”
  “慢着――”谁搅我好事!这声音――师叔!?“太子殿下忘记曾应允过的事了吗?”师叔的声音冷冷入耳,叫我恍惚。他定睛看了看浑身狼狈的银票,又拿余光瞥了瞥假装虚弱,躺在不远处的我,开口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此番又身负重任,切勿因小失大。就让她们坐小臣的马车吧,小臣也好替这个姑娘把把脉。”
  师叔声音坚定,态度坚决,元昀一时尴尬却也不好发作,悻悻道:“就如军师所言。来人,送这二位姑娘去军师马车中休息,给本太子好生照顾着――”
  就这样,我和银票堂而皇之地坐在师叔的马车里,与师叔面面相觑。我看着师叔娴熟地取出两块帕子,又往水壶里沾上水,一块递给了银票,然后拿着另一块一言不发地凑上前替我擦去脸上的尘土。他的表情专注而认真,想在对待一件心爱的瓷器般用心。我几乎看呆了,只能乖乖被师叔摆弄。擦完脸,师叔示意道:“手――”
  我将脏兮兮的手伸到师叔面前,又看着师叔一点点将我的手擦净。将手擦完的时候,他默默握紧我的左手,依旧不开口。
  银票在一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鼓足了勇气般小声说了一句:“二少,让我看看你的脉象。”说着,银票嫩葱似的手指搭上了我的右手,片刻他放心道,“恩,没事儿。”
  “书儿身体不好?”师叔几乎是在用口型和银票交流。
  银票迅速摇了摇头。
  “那书儿怎么了?”师叔继续对口型。
  银票还是迅速摇了摇头。
  见此情形,我连忙挥手表明自己真的没事,我还没做好和师叔摊牌的准备呢!
  师叔那琉璃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他不置可否地抓过我不安分的手,顺势将手指搭在我的脉象上。顿时,他眸光三变,表情震惊地牢牢注视着我――
  我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个孩子可能会姓沈――”
  师叔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目光一瞬不瞬!良久,他才缓过神来,愈发用力地握紧我的手。他将我的手握得生疼,却让我安心。
  我们混入北蛮军队的第三日傍晚就听到牧遥关陷落的消息。第四日清晨,我们也随着太子元昀的车马进入了牧遥关。关中虽一派凄凉,却也没有出现屠城之景,这令我放心不少。这两日,元昀总是有事没事儿来逗银票,害我家银票被吃了不少豆腐。但关键时刻有师叔这个军师及时出现,使得银票次次都能化险为夷。看得见吃不着,看来银票已经足以把元昀迷得七荤八素了!
  傍晚,这出美人计的另一个主角终于登场,北蛮世子元孝带着北蛮剩余的兵马前来牧遥关与太子元昀汇合,准备趁胜追击,入主中原。
  “元孝到了,我不准你们再胡闹,你那套对他不起作用。”师叔低声告诫我。
  “这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吗?你又何必阻止我,皇帝的密函我已看到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利用美人离间北蛮元氏王族,就是师叔你的提议吧?只是你没想到,皇帝中意我来办这件事――”
  


☆、难了却兮君王天下4.0

  师叔一句话被我堵得开不了口,怔愣看着我。
  “我不过是想这场战争早点结束!北蛮王明晨会抵达牧遥关,所以我要在他面前让元氏兄弟演一场好戏,师叔,你不要阻止我。”我心中顿感悲凉,生出无穷无尽的倦怠之意。
  “元氏兄弟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明早北蛮王也会对这两兄弟失望透顶。”师叔沉重而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响起,“你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光靠尹公子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之间的牵扯,比你想得更复杂。我要你今夜走――”
  “今夜!师叔――”我一惊,暗觉不妙,“你是不是已然有了周详的计划?你告诉我,别让我担惊受怕好不好!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师叔不明所以。
  我嗫嚅一声:“孕妇不适宜情绪波动过大……”
  师叔凝眉沉默片刻,将我拉入一个更为隐秘的角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今夜就走――”
  我紧张地握住师叔的手,一刻不放松:“好,我――答应!”
  “明早,我会放出消息就说你们是元孝派来的美人细作,元昀一定会去找元孝对峙,而元孝素来最担心的就是我会倒戈站在元昀一边,所以他必定急于铲除元昀,好让我没得选。北蛮王会亲眼看到他们兄弟相残――”师叔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继续道,“之后的事,沈大人会有安排的。”
  “那之后你会怎么样?”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师叔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温柔,几乎有种让时光倒回的魔力:“我会遵照那夜的约定,只要你愿意等我。”
  我不再说话,而是踮起脚尖轻轻覆上师叔的唇,像是一场极神圣的仪式。我知道师叔没有告诉全部的计划,或者说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可是这么对年来,我所爱的不正是这样的他吗?他含蓄深沉的表达方式,他一成不变的过度保护,他的隐忍,他的孤傲,他所有的优缺点,都是我爱的,都镌刻在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师叔,无论如何,请你不要错过我,更不要错过我们的孩子――
  在师叔的部署下,我和银票顺利地逃出牧遥关前往邬城。
  翌日旁晚,邬城城楼。
  邬城的景致不及牧遥关波澜壮阔,空旷萧索,却多了热闹与繁华。这里是宁朝最西的贸易重镇,是边关货物的周转集散地,从某种程度而言,这里军队的戍守规格不比牧遥关低。如果说牧遥关是宁朝第一道地域防线的话,那么邬城就是第一道商事防线,当地有句俗语叫:邬城以东,车水马龙。邬城以西,寸草惜稀。
  我披着玄色披风与甘蔗比肩而立。远处的落日余晖,美得那样残忍恢弘,美得那样惊心动魄。这美,多么像我的师叔,可望而不可得,只能远远欣赏,一靠近便会融化得无法自已。看着看着我不禁痴了,灼热的液体不听话地从眼眶中涌出,心里没有着落。
  “好端端地怎么就落起泪来?”甘蔗负手而立,“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是沙子迷了眼,流了些盐水罢了。”我扯着衣袖,擦去脸上泪痕,深吸一口气,“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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