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叔玩坏》第79/82页


  我声嘶力竭地在自己的婚礼上哭诉,我的声音那样凄厉绝望,我的泪水就此决堤:“有哪一次的交易,我没吃亏?有哪一次,你不是占尽赢面?为什么我从小的心愿就这么难以实现!最无情是帝王家,你的皇后为什么会嫁给你这样无情的男人!
  皇后娘娘――你肯定没有尝试过这样出嫁,你的亲人站在家门口送你,但他们不是为你高兴,而是为你心疼,可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能怎么办!
  要不是有甘棠,我都不知道起先那些日子该怎么熬过来!宁玄佑你就没有心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已经怀孕了,我只想安定下来有个家,我要我的孩子有个父亲你懂吗!”
  我哀默地看着一脸震怒的宁玄佑,顾不得泪流满面,哂笑道:“你真狠,竟能逼我至此绝境!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我刚好带着我们的孩子去找他,这样我们也就能团圆了――”
  我环视四周,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珠翠,任凭三千烦恼青丝坠落。我提起红裙,一步一步往千红楼的顶楼走去,不发一言。
  “二少你要做什么――”银票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二少,你不要想不开啊!”
  我漠然转过身,看着本该天真可爱的银票:“你还是我的银票吗?怎么连你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你的二少?二少不是神,二少要的很少,你知道的――”
  “二少,不可以啊!你忘了你们之间的承诺了吗?”银票果然见过我师叔,不然这承诺他要从何得知?
  “银票,连你也骗我!你见过他,他让你来抢亲的吗?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上走,“银票,他在试探我对吗――”
  “不是的,他需要时间,他真的是需要时间!”
  “时间?十六年够不够?我五岁认识他,如今二十一了,整整苦恋了十六年啊――够长了吧?”
  这是齐齐和甘蔗已经开始动手,准备将失控的我制住!可就凭他们吗?可我即便有孕在身,只用六成掌力也足矣将他们震倒。
  师父和师娘飞身落在我身边,师娘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泣不成声道:“我苦命的孩子,早些听师娘的话多好,爱上这样的男人何苦啊――”
  我透过师娘的肩膀,看到站在师娘身后的师父。
  “师父,徒儿好像过得不太称心,怎么办?”
  “速战速决――”师父笑着朝我开口,脸上的皱纹俨然结成一朵菊花!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头一次笑得亲切和蔼任由我闹,浑身都散发着父爱的光辉。
  不知何时,宁玄佑出现在了我面前,他冷眼看着我指了指千红楼的顶层:“走一段――”
  于是,我与宁玄佑并肩而行。
  “若不是容儿非要朕上来劝你,朕才懒得走这一趟。”
  “是嘛,看来还是皇帝陛下看得通透。”我平静而嘲讽,已无了顾忌。
  “没想到你师父也放纵你,林无阑有几斤几两,安无驰应该最清楚。”宁玄佑自顾自大步往上走。
  “那是因为我师父也想我速战速决。”果然,我瞒得过在场所有人,但还是瞒不过渣皇帝和师父他老人家,“何况我说的,都是我想说的。”
  “朕心里有数。”此时我们已站在千红楼顶层临风远眺,宁玄佑居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可你没想过,你这么逼他,也许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不能来。”
  


☆、尽放娇兮拽住仙郎2.0

  我惊悚地盯着宁玄佑,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良久,我才颤颤巍巍地问:“至少他没死,对吗?”
  “他确实没死。”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什么叫没有然后了。”
  “那意味着朕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宁玄佑负手而立,不温不火地说道,“这件事,本不该由朕来告诉你,但皇后刚给朕下了最后通牒,说是你林无阑要出了事,为朕是问。”
  我冷眼撇过去,也不作声,心想原来皇帝还惧内,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该在皇后身上下足功夫。
  “牧遥关之变,你是知道的。虽然当时慕容身受重伤,但他不死就不足以离间元氏父子三人,所以他事先找过尹子璞。尹子璞无奈给了他狱心汤,狱心之术历来是上古禁术,寻常人用了都会陷入假死之态,极难苏醒,更何况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宁玄佑说得波澜不惊,面色平静镇定。我在一旁听着,早已手心濡湿,可宁玄佑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竟能这般冷面无情,“慕容自然知道自己不一定能醒过来,所以事前便请尹子璞在他假死之后为他医治,并恳请尹子璞勉力一试,阻止你成亲。”
  难怪当时在邬城银票急着要走,原来他是赶着去救我师叔!他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这个小混蛋!
  “朕派人把慕容救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就死了,若不是凭着狱心汤的毒性强自吊着一口气,即便尹子璞赶到,那也无济于事。林无阑,朕未承想慕容肯为你牺牲至此。去年祭天大典时,慕容亲自制定了对付北蛮的计划,但他给朕开出的条件就是这个――”宁玄佑凝眸远眺,从容悠然地自袖中取出一块黄绢,递给我,“若没有你,慕容的仕途决计不会断送于此。”
  黄绢上写着一个名为慕容晟的人的生辰八字。在生辰八字的末尾还写着一行字:乃皇后失散多年之胞弟,慕容一族家主继承人,现名慕容无隔。
  宁玄佑转过头,简洁明了地对我说,“他本该是皇亲贵胄,如今却在天下人眼中已经身死,留下他名字的也只有一个在京城皇陵中的衣冠冢。而你,就是他放弃认祖归宗的理由。为了你,他能抛下所有的身份,所有的头衔,甚至他的抱负。朕与皇后不能放任你与沈甘棠成亲,原因已显而易见。慕容虽放弃了家族身份,但万一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你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姓沈――”
  “这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我和我师叔说过的,可他为什么不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强自按下翻腾心绪,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若醒了,一定会来。不然尹子璞不会自作主张来抢亲――”
  “难怪他要我等……”我的声音开始颤抖,耳膜鼓胀,“银、银票是在哪里照顾我师叔的?”
  “会稽。”
  顷刻间,我整个人被掏空,我所有的理智与情感都被漩涡卷走!我恨不能纵身一跃即刻往东南去,去到会稽――
  是了是了,师叔爱魏晋风流,而魏晋风流既有谢太傅的高世之至,亦有王右军的兰亭之趣。他已为天下苍生竭尽心力,如今他没有了世俗的身份,自然会想要采菊东篱,归隐山林。师叔,你在会稽等着我,即便你醒不过来,我也要守着你一辈子,等你一辈子――
  “啊――”我忙乱地转身欲走,谁料及地的长裙,繁复的喜袍缴在一起将我绊住,我一不留神背脊狠狠撞在围栏之上,整个人失却重心,顿时被迫翻身,眼看就要坠下楼去――
  幸而宁玄佑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整件喜袍从我的身上脱落,只听他喊道:“抓紧,别松手――”我抓住喜袍的另一端,终于勉力在空中稳住了身形。
  鲜红的裙裾在高空中妖娆的翻飞舞动,仿佛被风一吹就会翩然坠落!我那颗几乎沉没的心开始猛然跳动,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脚下没有着力点,我轻功再好也是徒劳,此时我只有费力地抓紧手中衣袍,靠着宁玄佑的臂力慢慢往上移动――
  忽然宁玄佑的手停住了,他低头看着正在奋力挣扎的我,英挺威严的眉眼间竟生出欣然的色彩,他用一种明快而郑重的口吻询问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林无阑,朕问你,换做是你,你此刻会不会愿意为了慕容去死?”
  “我会――”我不假思索地开口回答,继而意识到自己还悬在高空,于是大喊,“快把我拉上去,这袍子要被撕裂了――”
  “即是如此――”宁玄佑居然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勾着唇,狡黠地往楼底看了看,脸色笃定地对我说,“林无阑,这楼不算高的,你摔下去不会有事的――”
  “你要干嘛!”我的心一沉,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袭遍全身!
  “自然是放你下去――”
  “别――”我话音未落便看到宁玄佑真的缓缓松开了手指,鲜红的喜袍拽在我的手里,陪我一同坠落――
  时光在我脑海中飞快地倒回,这难道就是人将死之时会看到的走马灯吗?回忆里,师叔时而清冷淡漠,时而温润如玉,时而凝眉愁思,时而展颜宛然。他手掌宽大而温暖,他的唇角精致而甘醇,他的眼睛灿若天上星辰,他的青丝美若银河流瀑――蜀中的月光清亮,落在那茕茕独立的男子肩上,惹碎了一地流光。他回头露出宠溺的微笑,低声唤着我的名字,又朝我轻轻地招了招手……
  神思迷离之间,我仰头瞥见笑容可掬的宁玄佑,他朝我摇摇头,蓦地伸出手指了指楼底!
  楼底,楼底怎么了?
  难道――难道――
  我根本未来得及思考宁玄佑饶有深意的目光,便稳稳落入了一个满是书墨清香的怀抱――


☆、尽放娇兮拽住仙郎之结局

  师叔的出现显得那样不真实,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已经去到另一个尘世!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不敢眨眼,我生怕一眨眼,面前的这个人又消失了。我也不敢说说话,我生怕一说话,这梦一般的场景就破碎了。
  一道闪电劈过我的脑子,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吗!我慌乱地去摸自己的肚子,却生生摸出来一手的血!是一手的血啊!偏偏今日我从里到外穿的一身红喜服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伤,哪里流血!
  “孩子――孩子――血血――”我胡乱挣扎着,语无伦次起来。
  “书儿,没事,你和孩子都没事――”那熟悉的声音彷如魔咒,顷刻间使我安定下来,我这才缓过神来,直愣愣地望进那双朝思暮想的琉璃凤眸,阵阵酸楚排山倒海地袭来,我哇的一声哭出来,“师叔,你终于回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是及时赶回来了吗,哭什么,再哭就要变成小花脸了。”师叔抱着我落在千红楼的屋顶,不断轻声安慰我,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絮语,“不哭了,不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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