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标记委员会》第2/336页
“点数?扣了。”
人称总部最大“刺头”的桓修白无情扎向会长的尊严:“既然扣了,还不许我用这200点享受一下禁烟区抽烟的特权?”
克罗兹掸了掸铁灰色西装的胸前,向后梳起的背头看得人头皮发紧:“这是自然,只不过,我怕桓主任再抽下去就要补不上经费漏洞了。”
“不劳你费心。”桓修白咬着烟梗,抽出压在广告纸最下面的任务派出表。
他们这个委员会,说白了,就是笼络一群“高级民工”做保护omega的穿越任务。
这目的嘛,表面上说是“伟大光明又正义”的老调常谈:维护ABO体系下主世界与小世界的稳定与和平,以保护弱势O群,防止alpha恶意标记为己任!
可实际上……
啧,根本没那么高大上。
桓修白更简单地将其概括为:在花费大量时间与金钱的基础上,不停穿越大小世界,替各种四处乱勾搭惹出麻烦还不自知的智商平均水平低于80的omega连添加液地收拾烂摊子。
他扫了一遍任务单,果不其然,这次委员会派出任务又是确保某个小世界考研二战omega的“考场安全”。
为什么天下的O都会不约而同忘记自己的发情期?
难道他们的幼儿园老师没有教过他们要把这件事拿红笔写在手心里吗!!!
桓修白捻下烟头,有些不耐烦。侧身靠在软包墙上,暖色壁灯照亮了他俊美的脸,仔细来看,眼下的青黑和轻微冒出的胡渣显得颓废,即便如此,放在这么一张富有雕塑感的帅脸上,反而中和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增添了一丝魅力。
“任务我接下了,就这样吧。”桓修白打了个招呼,跨过克罗兹,朝走廊尽头走去。
会长稍微侧身,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做了个举动——深深呼吸。
桓修白业务水平是了得,抽起烟来也凶,每每经过他,身上总弥漫着一股散不掉的烟火味,奇怪的是,除此之外,他身上却没有任何疑似信息素的气味。
到底是没有信息素……还是隐藏了?
会长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桓修白走到科室门口,经过日积月累的大力摔打的门牌摇摇欲坠。他没管牌子,反而拂了下月度成绩报表翘起的边角,上面黏了个红色大勋章:本月业绩全委员会第一!
这便是他的底气来源。
他满意看着它变为平整,再握开门把手,重重甩上门。门牌受尽折磨,于在今日寿终正寝,“啪嗒”摔裂成两半。
“主任。”“主任啊~”“主任来了呀。”
“嗯。”桓修白不用抬眼就知道来的是哪三个人。
暴力肌肉女A——许爱莉
酷爱装O的女B——一难
眼镜怪咖技术宅男B——利维。
打完招呼,特勤科当值的三位员工转头继续自己的日常工作——插科打诨,忙里偷闲。
“爱莉姐!你今天涂的什么味唇膏?之前没见过,好好闻啊。”
许爱莉得意地抬了下巴,手指在砖红色的下唇一抹,一指头戳到一难鼻尖下面:“闻闻,这是偶像‘小墨汁’的信息素。”
她站起来,一副情难自禁的样子,双手交叉抚在饱满的胸口,短到肋骨的紧身上衣遮不住小腹一排溜夸张的腹肌,明明是个肌肉暴力女A,非要作出少女情状,面带红晕:“啊,涂了这个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和‘小墨汁’接吻一样啊!”
唯一试图工作的男beta扭头,推了推瓶底厚的眼镜,看着许爱莉身上的热衫热裤,声音干巴巴的:“许爱莉,你不是上周才接到过警告,拜托了,不要在公共办公场合裸露身体,会被omega投诉性骚扰——”
“哇哪里买的我也要买!”一难响亮的尖叫盖过利维的抱怨。
许爱莉摇摇食指,“嗯哼,已经绝版啦,等再贩吧。”
利维正要对两位女同事说些什么,被飞来的传单截住了话头。
“柯凡呢?”桓修白问。
柯凡是他们组常备执行成员,是个在“鱼塘”里遨游却屡屡被渣男标记的男O,也是常任失踪人口之一。
利维:“他?他去做玻尿酸腺体重塑手术,还在恢复期,听说消肿要一段时间。这好像是第四次了诶……”
“一小时后出任务,打电话联系柯凡。如果他不来也叫上许爱莉。这些传单,你看着发。”桓修白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开始他的主要日常工作:当甩手掌柜。
“主任,您今天不下去吗?”利维近视太深,视线飘忽不定。
“普通的B级任务,你们三个去就好。”桓修白走到自己杂乱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又合上了,随口吩咐:“一难,你留下来担任视察位。”
“好哒主任!”女beta清脆应答。
“主任,我.......”利维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办公室死宅体能太差,出了事,最先被/干倒的绝壁是他。
“利维,出外勤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大家轮了半年多,也该轮到你一次了。”桓修白不容置疑,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
利维讪讪离开电脑桌,脚步虚软。一难精准吐槽道:“四眼仔,你都快长在这张桌子上和数据线连为一体了。”
一小时后,抑制标记委员会(缩写MOC)特勤科成员柯凡、利维、许爱莉组成帮扶小队392号,出发前往下级世界:代码【二十三】执行本月最后一个任务。
分别给下属们派发了用以从这里穿越进小世界的道具【三日通穿越交通卡】,送走三人后,桓修白出了办公室,走下两层,找到了自动贩卖机,花5点买了罐热咖啡。
靠在三十层的走廊栅栏上,往下一望,螺旋似的回廊构成一个个同心圆,宛如一座灯火通明的地狱,一直通到低层大厅。从全方位角度照射而去的光仿佛托起了深处的花纹,地面用大理石铺设出了巨大的天秤标识,正是委员会的会标。
五年前,桓修白初来时没有恐高,可日日这么朝下看久了,居然也会生出莫名的头痛和晕眩。
他朝后退了两步,总觉得脚踩的不是实地,扶着自动贩卖机坐到了挨着的长凳上,撬开罐子狠狠灌了一口。
咖啡/因的苦味渗透进嗓子里,神经性的刺痛多少消散一些,他脑中再次浮现出刚刚付款后显示的点数余额,放下了罐子,慢慢琢磨着嘴里艰涩的味道。
60万点,换成主源世界货币,就是600万元。
到了年底,就算二十九岁了。为委员会卖命五年,换得到了这串庞大数字,最终要用它来做些什么,桓修白一直不得结果。
弱O当道的世界,强O的日子不好过,做个能一拳干趴下一群alpha的肌肉强O更是难上加难。
你以为ABO的性别红利会落在你头上?
别做梦了,快点接受现实,被同性diss还不够,连alpha都会因为瞥见你汗衫下突出的八块腹肌而自动窜到半径一百米范围外。
无趣。
强O到底怎么了?比在场所有A强又怎么了?强O不配有爱情,不配拿单位购房补贴,不配在发情期塞内嵌式抑制剂?
告诉你,强O不仅要塞,还一次性塞两根!
桓修白瞟见了自动贩卖机上贴的“变性诊所”牛皮廯小广告:让别人“进进出出”,不如自己切个精光,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性别不再是难题!
但变性手术很贵,做“无痛彻底再造型”更是贵出首都三套房。
桓修白一想起这事,仰头再灌了两口咖啡,抹了抹嘴。
苦入愁肠,心难断。
唉,他钱还没攒够……
反正也没有A敢接手他,注定孤独终老,还不如潇洒一把,下半辈子做个A,尝尝“进进出出”别人是什么滋味。
“喔喔喔——”
桓修白不慌不忙掏出手机,标着十万火急的红色通讯栏疯狂闪动。
“嗯?怎么了?”
利维惊恐的大喊差点刺破耳膜:“主任不好了!请求支援!快,快!”
桓修白把听筒拿远一点,顺势嘬了一口逐渐变冷的咖啡,等着对面组织好语言。
“喂!让我来说——”许爱莉这时候倒沉着冷静得多,“主任,那个考研狗,哦不对,38号观测对象又爆发情潮了,请您前来协助采取压制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