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妾》第24/71页


  刘氏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府上多了两个人不会碍着什么事,而且看来西院那个六郎还对她的表妹有几分意思。
  叶蓉与顾华庭私下的事,刘氏确实不知道。顾南溪匆匆而走,刘氏再三挽留不住,就随他,左右这个儿子是不喜这个家。
  入府之时,刘氏见到叶蓉的容貌不为之一惊。西院的六郎就是一个风流浪荡的,要是不为着冲喜,刘氏还愿意卖他一个面子,把叶蓉给他做妾,也为了在他那插个人,方便为她的南溪铺路。
  刘氏不是没有怀疑过叶蓉和顾华庭的关系,但却从未抓住过两人的真事,不过都是捕风捉影。所以才有了那夜和叶蓉的话。今日她的表妹进府,和她长的十分相像,刘氏心里有了算计,做主把人留了下来。
  安氏母女被安置在云芷院,云芷院隔着芳华院不远,院中不如其他的院子宽敞,小丫鬟们打扫半日,才把这许久没人住的院子收拾出来。
  安氏坐在靠窗的榻上,手边摆着一张凭几,安氏饮下一盏茶,没好气道“这顾府上也是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茶都凉了,也不知道给主人换一盏。”她说得理直气壮,全然忘了,自己是寄人篱下,有求于人。
  叶佩雯劝她,“母亲你少说两句吧,要不是表姐收留咱们,女儿现在说不定就在那个勾栏瓦舍里待着,您也不能在这安心喝茶不是?”
  “行了!”安氏不认同,“什么她的功劳,还不都是因为那个顾六公子。她一进来那番话哪一句是要留下咱们。哦,那个六公子来了,说心悦你,她就是想巴结他,才把咱们留下来,谁求谁且等日后瞧着吧!”
  安氏没嫁入叶家之前就是一个乡野妇人,因年轻时姿容貌美,被叶佩雯的父亲娶进门为妻,却没甚大家主母的风度。叶佩雯自生下来被放到祖母处教养,是以气度和安氏大相径庭。祖母亡后,她才回到安氏身边。
  “母亲…”叶佩雯想到昨日那个无礼的顾六公子,羞恼地别过脸,“母亲别再说了,她是府中高贵的六公子,怎么会…”叶佩雯后面的话没说,安氏也明白她的意思。
  安氏两眼一转,道“雯儿和母亲说说,你觉得那个六公子如何?”
  越说越羞,叶佩雯倒底还是一个闺阁姑娘,多谈男子的事总让她抹不开脸。
  “我女儿花容月貌,风姿绰约,又精通女红,于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试问有哪个男儿郎能抵抗过雯儿。母亲看,那顾六公子就是对你心生爱慕,昨日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种话。现在咱们拘在顾府的后院,不知能留多久,那个顾六公子母亲打听过了,至今还没娶妻,就是风流些,可哪个男人不是风流的。只要你嫁过去,牢牢抓住他的心,还怕什么!”
  “可是,母亲…”叶佩雯想到那日顾华庭的眼神,总觉得他一直看的是表姐,透漏出一股怪异,“表姐她…”
  “你表姐这辈子就这样了,当了顾老太爷的小妾,还想着能身子干净不成。”安氏想到叶蓉那张和自家女儿相似的脸,“顾六公子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哪会看上别人的妾室,何况这个妾室还是他叔父的女人!”
  叶佩雯被安氏的话带着,觉出几分道理,可总觉得那日顾华庭看叶蓉的眼神,让她感觉怪怪的。
  被安氏牵着,叶佩雯开始打起了顾华庭的心思。自家曾经商多年,叶佩雯耳融目染,从父亲那里知道顾家的掌权人东院的顾南溪,西院的顾华庭,顾南溪常年出海,居无定时。而顾华庭在江南上结交达官显贵,下联络各地商户,可谓是显赫一时,当上西院的夫人,也不用伺候公婆,当真是好的。
  。


第27章 探秋风
  曾在闺阁中不是没有媒人踏上叶家的门槛提亲,但叶佩雯没有一个瞧得上眼,或许是她心高气傲,她是叶家独女,要嫁的郎君必是容姿风度过人。今日一见顾六公子,她才知何为公子惊华。
  安氏想的简单,无非是顾华庭豪富一时,有顾家庇护,日后不必再颠沛流离,又可过上从前主母的日子。
  白日的事让叶蓉很不安心,躺在北北床上盯着床头的琉璃盏,有白色的月光投在上面,温柔静美。
  她起身披上外衫,绕过屏风,坐到案后,掌了一盏昏黄的灯,在光下打开一卷佛经抄了起来。
  外面的窗子吱呀一声响动。叶蓉的笔尖顿住,黑色的墨水滴在绢纸上,晕染一片。
  “这么晚了,蓉儿还没睡?”
  他许久没来,叶蓉甚至都以为是那次激怒了他。顾家天之骄子顾华庭何时被女人这么戏弄嫌弃过,没杀了徐凉白或许已经是他大发慈悲。
  好像又回到从前,他从小窗进来,不惊扰别人,却是与她在暗中隐隐有私。
  徐凉白的事他与她都没再提起。
  那张字条告诉叶蓉,他还活着,只盼着他能离开徐州,永远不要再回来。这偌大的顾府,就是一个吃人的牢笼。她是顾华庭手中的禁脔,反抗不得。是她想得简单了,想逃出哪里这么容易?连顾家东院的二爷顾南溪现在都不知所踪,被他逼迫得离开了徐州。
  顾华庭像是一头嗅觉灵敏的孤狼,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被他得知。
  “为什么要留下他们?”他问。
  叶蓉眼睛一动,看他,“您不是喜欢表妹吗?”
  如果她要是说为了亲人,顾华庭定然不信,她这么说,顾华庭信了几分。
  她性子说好听点是温顺,说不好听了就是冷淡不知情.事,在府里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唯一多做出格惹人眼的事都是和他有关。
  譬如偷偷去买避子药,譬如指使三姨娘开戏有意接近婉秀,譬如故意落水引得他的堂叔相救,再譬如盘算着和她的旧情人离开顾府


第28章 逃生路(三章合一)……
  院中静谧,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明静皎洁,月华洒落而下, 忽地有乌云翻涌, 遮住那方寸月光。徐州城皆是沉寂之时,顾府这方小院的屋子却依旧闪烁着亮火, 时又有女郎人声呜咽,抽抽泣泣。从案上到她的妆台, 烛光明灭昏黄,却也掩不住干净的水镜里映出的两人交叠身影。
  顾华庭说不清心里哪来的郁气, 想到她背着他做的这些小手脚心里就腾得升起一团火。
  数日前,他知她病着, 听说入夜还在伺候着顾老爷子, 只想着去东院为她解围。她倒好,竟升起了轻生的念头,她就厌恶他至此?故那夜他与堂叔下棋, 心浮气躁,专心不了。
  还没有哪个女人能牵乱他的心,这让他升起些许的惶恐, 所以,隔了许久, 他都不去见她,也许,过几日他忘了就好, 可后来他便梦见了她,梦见与她欢.好的滋味。等大梦醒来,只剩无尽的寂寥。
  他母亲的忌日, 在勾栏院酒醉后,眼前歌姬舞动,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却是她。母亲生前,希望他功成名就,儿孙满堂,可他遭奸人所害,功名没了,还累得成了京城罪人,仕途无路。
  至于儿孙满堂,更是可笑。他后院养了一堆姬妾,没有一个是真心待他。就连那个口口声声说心悦他的婉秀,贪慕的还不是他所能给的旧日浮华。唯有叶蓉,这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就像是一把刀,剖开他的胸膛,慢慢扎进他的心里,他却是如何都不能承认。
  做孤魂野鬼惯了,有了那点子情意就像是一把温柔刀,一不小心就能了断他的命。所以他只敢借着酒醉的档口,带她上了那座小阁楼,也算是了却他母亲的心愿,带他的妻子去阁楼见她。只是,就那一次,以后他都不会再去。
  也是那一夜,他才开始慢慢想待她好,谁知却又等到她的青梅竹马出现,她还意图听从顾南溪的话,逃出顾府。他手里有顾南溪想要的商路,以它作饵,他这个表面看似风光霁月的堂叔,也不得不低头。
  叶蓉是他的人,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除非有一天他倦了,厌了,记不起她是谁,才会念在许久的情分,放她出府。否则,便是他死,她也要一起陪着他入地狱。
  许久未见,他克制不住,却又不知为何,拉不下脸面再来亲自找她。听闻她要去伺候那老不死的,所以他起早便去了东院主屋让他厌恶至极的地方。
  见到她又不知满足,便借着那不知打哪来她的表妹,戏弄她。人是被他戏弄到了,可再看那张淡漠的脸,顿时失了兴致。看她还不如看勾栏院里的花娘,他后院的妾室,至少她们都知道,该如何尽心对他,也不会变着法的想从他身边逃走。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天亮之时方才结束,叶蓉阖着眼,不再管身侧的人,沉沉睡去。
  顾华庭起身,穿了扔在案上的衣衫,系好腰带,又走回到床边看她。
  她睡得不安稳,口中像是在轻声呢喃,他附耳听去,听到她说的是“王八蛋。”
  “呵!”顾华庭笑出声,这句话没别人,定是在骂他无疑了。
  翌日天明,曦蕊来过一次,昨日她陪着叶蓉去了正堂,遇到西院六公子,不知道夜里六公子会不会为难姨娘,她不敢直入,怕扰了屋里,就在外面轻声敲门,“姨娘,您醒了吗?”
  往常这时候姨娘都是醒着的,今日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曦蕊心下存疑,要再唤一声,面前的门打开,看到里面的人果然如她所料。曦蕊定定神,平静地福身,“公子,奴婢该为姨娘梳妆了。”
  顾华庭眼神淡漠摄人,似是被她打搅不悦,冷声道“她还睡着,晌午再用。”
  曦蕊不敢不从,转身离开,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回了耳房,身后靠着门沿,才呼出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六公子摄人的眼神让她倍感恐惧,真不知道姨娘是怎么受着的。
  叶蓉醒时,日头正中,屋里闷热,身上粘腻不舒服。她将将坐起,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白。
  “醒了?”
  顾华庭隔着屏风走近,叶蓉慌忙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遮住斑斑点点,双眼警惕地看他,遭到这人无情的嘲笑,“遮什么遮,你哪块肉我没见过?”
  “你怎么还没走?”叶蓉出声问他,这一开口,才知道嗓子又干又哑,像是被烈火灼烧,无比难受。
  顾华庭眼睛动了动。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到床头也没让她接,直接给她喂到嘴边。叶蓉看向他,睫毛颤颤,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进去,缓解喉中的干裂。
  他目光垂落,盯在她雪白的肩头上,逐渐变暗,又盯着她被水渍染得红润的唇上,顿觉自己喉咙也很是干渴。他似是半真半假道,“我如果走了,谁在这给你喂水?”
  叶蓉口中喝水,咕噜一声,小声争辩,“春香,曦蕊也可以的。”
  听此,顾华庭轻嘶一下,不满意她的回嘴,从她手里拿走剩下的半杯水,自己对着她的唇印喝了下去。浸润掉无明中又升起的欲.火。
  叶蓉还渴,眼巴巴地看着这个混蛋把她的水喝净,还对着她晃了晃空的杯子。又想到徐凉白下落不明和他昨夜的胡作非为,多日积压的情绪轰然而下,心生微恼,赌气地躺在床里,被子严严实实地蒙住头顶。
  顾华庭看她一连贯的动作,摸了摸鼻子,一直以来,她都是乖巧温顺的。看她生气也是难得。放下手中的空杯,穿过被子没盖严实的缝隙,慢慢勾到了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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