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妾》第39/71页


  叶蓉睁眼,有一瞬茫然,顾华庭待她好吗?她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顾华庭偏要把她囚禁在身边,做他的金丝雀。得知她有了身孕,顾华庭每日生怕她磕着碰着,恨不得日日都陪着。
  她不是没想过,他这么多女人,不是不能有孕,而是他不让她们有孕,他只许她一人给他生孩子。
  待她好不好,母亲说过,若是真正两情相悦,必会不去逼迫,而是纵容宠溺,喜欢她任何时候的模样。
  叶蓉厌恶极了顾华庭的蛮横霸道,尤其是在情.事上的强硬。
  水凉了,氤氲的热气逐渐消失,映出她冰冷的眼,“他虽对我好,却不是我想要的好。”
  这日顾华庭处理完事务,没得半刻休息,马不停蹄来了给她的那处庄子。
  得知叶蓉在沐浴,顾华庭也没让人通秉,抬脚便进了去。
  在净室外侧,叶蓉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
  她说,她知道自己待她好,可这个好却不是她想要的。
  顾华庭攥拳苦笑,他亦知她想要自由,不喜他一向的强硬,可若是不囚着她,她就会跑,她跑了他怎么办?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叶蓉。宁愿她恨自己一辈子,哪怕是折了她的羽翼,也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曦蕊端着净盘出来,乍然看到门前的顾华庭,惊地后退一步,哑声,“六,六公子。”
  叶蓉系对襟的扣子,听到门外的人声,顿了顿。
  顾华庭从站在净室门边抱臂看她,双眼如鹰般犀利,似是狩猎,俘获他的猎物,语气冷淡,“日后你就住在这里。”
  乌压压的长发铺散在肩上,如上好的绸缎,她将将出浴,双颊红润如绯,唇上未点朱砂,是天生的蜜桃色。足趾小巧可爱,如珠玉玲珑,羞涩地蜷缩在一起。她向门边盈盈一望,眸色如水,自含绵绵情意。
  顾华庭别过眼,双臂垂下,没再看她出了屋门。
  曦蕊守在门外,又见六公子急匆匆地出来,满心狐疑,等六公子上马走远,曦蕊才回屋。
  叶蓉出浴后,外面只裹着一件桃粉的对襟,赤着玉足从里面走出来。
  曦蕊站在门前呆呆地看着自家独有风情的姑娘,怔怔道“姑娘方才便是这般模样?”
  叶蓉摸摸脸,狐疑,“怎么?”
  曦蕊摇摇头,突然明白六公子为何独独宠爱姨娘,甚至把整个徐州最为华美的庄子做为姨娘居所,媚而不妖,明明是十足的美人坯子,却有着独为纯净的双眸,温柔和顺,试问任何男人都会生出强烈的征服之欲。而这些姑娘似乎都不明白。
  住进清和庄多日,都不见顾华庭再来。
  叶蓉不在意,春香却忍不住话,“姑娘,您要不要让人传个信给六公子。”
  阿苑睁着两个眼睛放光看她,叶蓉对上,粲然一笑,“他若想来自会来,若不想来,哪里是我能劝的动的。”
  春香出庄子到集市上买姑娘爱吃的糕点,在铺子前挑挑拣拣几块,小丫头扬了扬眉,“老板,你这糕点怎么没的红枣味?”自家姑娘最爱红枣糕,其他地到不在意,唯独这红枣糕是断断缺不得。
  铺子老板“诶呦”一声,“姑娘您是不知,今早红枣糕全被一位客人买走,送到怡红院了。”
  春香不解,谁会把整个铺子的红枣糕都包下送到怡红院,难不成是为了讨好那里的花娘?
  她行了两条街,再找到一家红枣糕的铺子,探头向旁边的怡红院望去,这一望不打紧,就看到多日未来看姑娘的顾六公子。
  顾六公子一身蓝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云纹金冠束发,面上含笑,贵气逼人。
  里面出来一个面若桃花的女郎,扭动水蛇腰贴着男人的胸膛,拉着他就进了去。
  春香又惊又怒,亏得她还在姑娘面前为顾六公子说了不少好话,以为是他转了性子,想不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得到姑娘的人,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小丫头越想越气,当即摔了篮子,不再买红枣糕,回了庄子去。
  曦蕊见她苦着脸回来,拉她到耳房里,“你这又是怎的了,姑娘将将睡下,你可别惹得她心烦。”觑了觑她空着手,“不是让你买姑娘爱吃的红枣糕吗?篮子怎又不见了?”
  春香憋闷着,眼睛盯向阿苑的屋子,啐了一口道“还不是他们家的顾六公子,口口声声说心悦姑娘,把府中的姨娘都遣出去,不过就是做做面子上功夫耳耳,姑娘被关在这,又出不去,哪里会知道外面的事。今日若不是我瞧见顾六公子又去勾栏院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姑娘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曦蕊堵住她的嘴,“你这小蹄子,就不能少说两句,这话你可不能当着姑娘的面说。姑娘对顾六公子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姑娘若是有心早就被接进顾府,做西院的正房夫人了,哪用得着咱们操心。在这庄子上姑娘不过是得过且过,顾六公子的事你我都插不上嘴,你也莫言在火上浇油!”
  春香默然,“好姐姐,我晓得的。”
  晚间,案上摆了饭,叶蓉食量小,夜里又不能吃太多,浅浅喝了小半碗粥,便放下。
  春香端着剩下的一小碟子菜食下去,忽听门外曦蕊道“公子。”她停住身,想到白日的事,回望了叶蓉一眼。
  叶蓉显然也听见,对她挥挥手,“下去吧。”
  顾华庭跨步进来,春香福身,落眼瞧见他还是勾栏院的那身装束,远远地也能闻见浓烈的酒味,和那满身的胭脂水粉。对襟的衣领上沾染淡淡的朱砂红,春香认出正是女人的口脂。
  叶蓉对镜卸下耳珰,玉簪,只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出去迎他。
  顾华庭抿唇看了看垂眉低眼给自己借着腰带的女郎,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今日在勾栏院竟瞧到了和你长得颇为相像的人,她那双眼睛像极了你。”
  叶蓉手动了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斟酌道“奴婢的表妹也奴与奴婢长得像。”
  顾华庭捏着她下颌的手收紧,好像生了薄怒,“叶佩雯与你像在皮而不在骨,施代不仅眼睛像你,温柔小意也与你一模一样,蓉儿,”他低头吻着她的唇,细细密密,“你莫不是有一个妹妹流落在外?”
  叶蓉被迫仰头承受,两手搭在他的肩上,。在庄子里的日子又仿佛回到曾经的芳华院,可这其中终究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顾华庭逼着他回答,叶蓉哪里猜的出他话中的他意,“奴婢没有别的姐妹,公子若是喜欢,不如让她来这庄子上给奴婢作伴,与奴婢一同侍奉公子?”
  这话方落,叶蓉蓦地吃痛,他目光暗下,凉意习习,极为温柔地捋平她皱起的眉,声音却冷得像冰,“你这主意倒是极好。”
  半晌,美人手探出围幔,惊呼一声,还不知又哪里惹怒了他,“公子,熄灯。”
  里面传来郎君不耐烦地高声,“掌着。”
  两个小丫头守在外面,埋头听着女郎不住地哭声,春香忍不住心疼。
  白烛噼啪蹦出火花,顾华庭抱着睡过去的叶蓉去净室。水稍稍温凉,顾华庭提前交代,不要太热的水。叶蓉冻得睁眼,湿漉漉的一双水眸看向他,小声,“公子,奴婢好冷。”
  顾华庭入了水,睨她一眼,“怕冷就抱着我。”
  翌日,已是晌午,曦蕊思量许久,进了里间。
  顾华庭辰时就已离开,曦蕊怕姑娘累了才没叫她,然则这一进屋,看到姑娘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纱衣,遮掩不住里面窈窕的身段。
  避开那些痕迹,曦蕊隔着围幔低声,“姑娘,该起了。”
  里面却是没有一丝动静。
  曦蕊又换了一声,方觉不对,掀开围幔,看到叶蓉通红的面颊,身上温度滚烫,竟是发了高热。
  顾六公子虽然素来胡闹,可也是有分寸的,这次怎么把姑娘变成这病怏怏的模样?
  庄子里没有郎中,春香不得不进城去请。
  顾华庭晃了晃水中的茶沫,拇指在杯沿儿上摩擦,开口,“她病了?”
  钟吾低头应声,“午时庄子来信说叶姑娘发了高热,昏迷不醒,春香姑娘已经去请了郎中。”
  若说叶姑娘为何突然高热,钟吾些许猜的出来,公子这几日阴晴不定,像是换了一个人,越叫他捉摸不透。既然公子心悦叶姑娘,为何昨日还要去怡红院。昨夜他一直守在门外,里面的动静任谁听了都会不自主地怜惜女郎。
  公子还叫了凉水,女郎的身子哪受的住。他想劝又无从开口。
  “让郎中先到我这,再去庄子里。”
  钟吾疑惑地听命下去。
  顾华庭盯着那打旋的茶沫,眼睛出神片刻,随即眸色一暗,上好的瓷器便在他手里顷刻碎去。有碎裂的瓷片割破他的手掌,顾华庭看着那渗出的血,鼻下嗅着甘甜的血腥,目露一丝兴奋。
  郎中被钟吾引着到阙和院。
  顾华庭抬手让钟吾下去,从匣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的药,发着浓浓的苦味。
  他道,“把这包药每日少量添到给她的药里,记住要让她的病拖上一个月才好。”
  郎中心里不解,接了药包也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药。他掂量着下去,满腹狐疑。
  入了庄子,郎中把完脉,开了药方,又把药包留下,说是于姑娘的病有益,方才离开。
  叶蓉这一病当真病了一月,她每日神情恍惚,对着小窗出身,总觉得好像忘了些事,又不记得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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