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第110/119页



“我的乖,这份罪可受大了,何敢,倒钩全反扣进肉里,已拉扯得血糊淋漓,皮开肌裂,你,不觉痛么?”

没好气的瞪了赵大泰一眼,何敢冷汗直淌,悻悻然道:

“不觉得痛?赵老大,我他娘也是人肉做的,又非银烧铁铸,这一根根尖利倒钩刺在身上,翻扯刮拉,怎会不痛?不但痛,而且痛得要命!”

赵大泰蹲下身子,开始小心翼翼的绷开网线,替何敢拔除刺在肉中的倒钩,他虽然动作非常仔细轻柔,每在拨弄之间,仍把何敢痛得连连抽搐,面色发青。

来在一边观看的万人杰不住摇头:

“这玩意一旦弄进肉里最是麻烦,拿不好拿,取不易取,性命虽是无碍,却能痛得人发狂,稍一触动,便似锥骨绞心,那等折磨,唉,不说也罢……”

何敢咬着牙,脸颊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说话吐字都在打结:

“你……你也知道有这么痛法?方才……却为何非嚷着叫我移到你那边不可?我移一步像是过刀山……你老小子三不管,只一个劲鬼哭狼嚎……肉里的倒钩尚未令我发狂,你那不停的叫嚷却差点逼疯了我……”

万人杰干笑着,颇为窘迫的道:

“老何,我是不晓得你被这些零碎钩住了,当时性命交关,你站那里半步不动,我如何不急?要早明白你的处境,打死我也不会哼一声……”

大概是又一次触动,何敢痛得直吸气,汗水业已侵透了衣衫。

万人杰细声道:

“忍着点,我说老何,想当年关夫子刮骨疗毒,一面还能饮酒奕棋,那是何等的定力?你就比不上关夫子,也该自充一条好汉,超然于物外,将这副臭皮囊视同无质无相,如此一来,再大的煎熬亦不算什么了。”

何敢闭着眼,鼻翅龛动甚急:

“说得好,……然则这副臭皮囊既是无质无相,先前你却吆喝什么?干脆叫那几个大汉将你超度了,岂不大解脱?”

万人杰怔了怔,词穷的支吾着道:

“这……老何,我是我,你是你,两码子事嘛……”

门外微风拂处,赵小蓉翩然而入,她一见何敢的情形,不由玉容剧变,快步走近前来,惊慌的问道:

“哥,何敢怎么又伤了?伤得重不重?”

也是满头大汗的赵大泰双手不停,口中应着:

“重是不算重,就是人受罪,这些倒钩扯肉刮肌,一朝扎入人身,可是相当够看……”

赵小蓉取出一条丝巾,温柔的替何敢试抹额头汗水,又是疼借,又是埋怨:

“你看你,何敢,这些日子简直就没囫囵过,不是这里破就是那里裂,自己遭蹋自己,也不怕人家心里难受?莫非你每一次同人交手都必须这么豁命去排?”

何敢龇牙咧嘴的道:

“我也不愿吃这种苦头呀,形势所逼,不豁上点皮肉去拼又如何保命?”

斜眼望了望地下崔寿的尸体,赵小蓉却蓦然发现了那柄淬毒匕首,匕首仍眨着青绿暗彩,尖端却微沾血迹,她忐忑的问:

“何敢,这柄匕首淬有奇毒,而刀尖带血,可曾沾到你的肌肤?”

何敢道:

“我用左肋相迎,由干鞭柄倒挑横截及时,化消了不少来劲,只是刚刚浅入,即已坠落,姓雀的手法也称得上歹毒了!”

赵小蓉身子一抖,面庞立刻转为惨白:

“什么?何敢,你是说这柄匕首已经沾过你的血了?你,你知不知道这柄匕首上的毒性剧烈,足可致命?”

何敢忙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急,匕首不错是浅入左肋,只是不曾破肤染血,我哪里原就有伤,赵老大日前已用净布替我厚厚包扎了三道,匕首尖刃仅仅刺进市带的第二层就掉了下去,决不关紧,你放一千一万个心……”

赵小蓉凝重的道:

“何敢,这是性命交关的事,你可不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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