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第34/119页



“何敢呀,那个姓赵的矮胖子好像对你挺够意思,听他说话的口气,你们早晚会结成亲家,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何敢手扶鞍前判官头,微微有些发窘:

“别听赵老大瞎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远得连影都不见,再说,凭我这块料,又如何配娶亲成家?一年到头,拎着脑袋打滴溜,自己保命已经幸苦,再添上个累赘,岂非害人害己?”

轻轻一笑,金铃把坐骑靠近了些:

“你这只是个借口,何敢,谁说身在江湖不能成家?身在江湖的大爷们有着三妻四妾的多得很,吃刀头饭的同行也不会个个都想断子绝孙,不续香烟,问题仅在你愿不愿,爱不爱罢了,我说得可对?”

干咳一声,何敢打着哈哈:

“这是你的看法,金铃姑娘,我有我的难处,在不能给人家一个安定的环境之前,说什么都是奢谈,像眼下的辰光,今朝不知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活蹦乱跳的人竖着出去摸不清何时横着抬回来,这样若也弄上个家,不用多久那做老婆的就不疯也必成癫痴了……”

金铃不以为然的道:

“笑话,你也未免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了,像‘八幡会’的勾小七,他一个人除了元配之外,妾侍就有五个,另在外头拈惹的花花草草还不算在内;人家勾小七手掌‘八幡会’第七面的‘白骨皤’,过的日子不比你更要凶险!却照样有家有业,安适自在,哪似你这般悲观落拓?”

何敢笑道:

“提起‘八幡会’的勾小七,倒令我想到一桩事――”

金铃道:

“什么事?”

何敢闲闲的道:

“那官玉成,我说金铃姑娘,敢情曾和你有过一手?”

柳眉倏竖,金铃的脸色沉了下来:

“何敢,嘴巴不要这么不干不净,什么叫‘有一手’?你将我金铃看成了哪一种人?又将官玉成喻做了哪一种人?!”

何敢料不到金铃的火气竟是说来就来,更料不到她对这个问题如此敏感,尤其意外的是,金铃好像对那官玉成还有几分袒护!袒护那一心要取她性命的人!用力摇摇头,何敢不开腔了。

金铃冷着声音道:

“何敢,以后不准你提我和官玉成之间的事,我和他早已恩断义绝,彼此只剩下如天的仇恨,似海的冤怨!”

例咧嘴,何敢讪讪的道。

“我只是好奇,而且使用了一句有关此类事项的习惯语句,你不爱听,权当我没问,不过,对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似乎反应尖锐了一点……”

金铃默默片刻,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情到多时情转薄……”

何敢正在体会这句话的意思,半空中却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那是一种尖厉的哨音,哨音来自一个儿臂粗细、黑铁铸就的巨箭前端风孔,那巨箭乃是从十丈之外的一座矮岗顶上射出,凌空划过一道半弧,在拔起一个颤抖的泣响之后,“嗖”的一声斜斜插进他们马前尺许远近的泥土中。

好强的臂力,好准的手法!

吓了一跳的何敢正莫名其妙的打量着巨箭射来的矮岗方向,金铃却已花容惨变,全身不由自主的簌簌抖了起来!

暗暗诅咒了一声,何敢侧首道:

“其他娘的晦气,这玩意又不知是啥个名堂,我说金铃姑娘”

噎住了下面的话,何敢发觉金铃这副德性,立时感到事态严重,他放低了声音:

“金铃姑娘,你镇定点,不用害怕,天塌下来我姓何的先使头顶着,这个驴箭,你明白是怎么回事?”

吸了口气,金铃满脸的惊悸之色,连说话都有些舌头发硬:

“他们来了……何敢,是他们来了……”

何敢看着插在地下的那枝巨型铁箭,沉稳的道:

“你是指‘八幡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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