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第43/119页



何敢脚步闪移向前,口中大骂:

“猴崽子,想拣软的捏?”

几乎不分先后,贺强又已抖开三节棍直点何敢背脊,而金铃突然在鞍上倾斜,手上变戏法般冒出一段彩色缤纷的绵带,眨眼间将六枚暗器裹入带内,顺势抛向远处,身法之利落,比何敢想像中要高明不少!

显然,金铃这两下子也颇出出潘七的预料,他才只一愣,花花绿绿的绵带已长虹跨空也似卷到了他的面前,带过风涌,力道不小。

何敢暗暗叫好,左手贴胁反攫,五指有如一只突张的钢爪,贺强眼看快要戳上敌人的背脊,却不得不大吼着场搞旋身,改换另一个攻击角度。

三节很的前两节甫始翻起,“响尾鞭”有如一条被激怒的毒蛇回窜过来――由何敢的裆下回窜过来,从下向上,撕裂了贺强的黑衣黑甲,扯粘起一缕连皮带肉的肌肤,也击中了贺强的两腿!

“嗷……”

大脸盘立时扭曲成一团不辨五官的异像,惨叫声仿佛从贺强的肺部挤压出来,他捂着大腿连连蹦跳,惊得在锦带翻飞之下不住滚扑的活七险险被扯缠抛出!

金铃跌下马来,非常兴奋的叫:

“何敢,你威风够了,且把这只猴子留给我……”

潘七从地下猛一个横走接近金铃,左手抖射两枚金钱镖,右手暴挥处一对缀连着细韧铁链的“流星锤”分开上下截断金铃的退路,出招又快且狠,显见是打算和金铃拼命!

也许是方才那一嚷嚷分了神,也许是以为落水狗打定了,金铃竟未料到潘七以这种方式近身扑袭,她的锦带回卷金钱镖,在身形本能后倾的一刹,早就估准位置的流星锤业已击向她的脑侧与腰肋。

何敢眼见不妙,疾若鹰隼般居中切入,长鞭倏然抽闪为二,鞭梢子锐响着分点两枚锤头――就在运劲发力的瞬息,他骤觉五脏翻腾,像猛然烧起一把火,那种强烈的炙痛使他全身筋脉收缩,血液沸升,两枚锤头的一枚被鞭梢顶斜坠地,另一枚却在长鞭力道不贵的刹那间微微一沉飞前,“嘣”声击中何敢胸膛,将他整整打跌出五步!

这突兀的变化,不但令金铃大惊失色,连播七也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眼看就要失效的一招,居然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胸口挨上一击的何敢,只觉血气涌荡,心脉断续,不仅双眼发黑,喉头泛甜,那股子烧自内腑的炙热更似要将他肝肺融化,痛苦极了,难受极了……

呆了片刻的潘七蓦地跳起,也忘了大脸颊上那道浮肿瘀紫的鞭痕,狂声大笑不已:

“上天有眼,上天真是有眼啊,这叫活报应,他娘的皮,贺强讲得对,天下哪有吃定的事?姓何的,你算得准,老天爷比你还要准!”

疯狂笑骂中的潘七又突然沉寂下来,他想到了他的伙计贺强,惊惶四顾下,他发现贺强手捂两腿,半跪在路坎边,双目凸瞪,脸孔歪扭,凡看得见的肤肉全透了青;这副模样,不只不像是贺强,更不像是活着的贺强!

猴脸不可抑止的抽搐着,潘七咬牙切齿的咒骂:

“姓何的,你这天打雷劈的杀胚,心狠手辣的屠夫,你有胆整死了贺强,老子就能将你剜胸剖腹,取出你的五脏六腑来祭他,老子要一寸一寸的凌迟你,一丁一点的活剐你!”

惊魂甫定的金铃任是内心忐忑,也只得定下神来应付眼前的危机;她冷冷一哼,斜明着潘七:

“怎么着?这一刻你就当换成你吃定了?何敢出了什么毛病我不知道,如果你以为你胜券在握,也未免想得太美了点,潘七,何敢躺在那里是不错,可是,有个没躺下的,你琢磨着能摆平?”

潘七皮笑肉不动的道:

“我包得你好看,金铃贱人,你那几手三脚猫的把式唬不住七爷我!”

暗中有点忧虑,金铃表面上却安然不惧:

“莫不成你练的几套花拳绣腿就叫我怕了?潘七,你稀松得很。”

上前一步,潘七阴狠的道:

“只待我收拾了你,贱人,再剁下姓何的脑袋拎回去,就是大功一件,你且等着瞧,稀松不稀松,一时三刻便能见分晓!”

躺在地下的何敢不是听不到,他不但听得到,而且字字清晰,句句分明,只是躯体的痛苦未减,四肢百骸都像针扎刀刺般在痉挛拳曲,尤其十指僵硬,不能发力,那感受就宛如处身梦魇之中,恐怖加上焦急,怒愤,却偏又无奈!

先前那一锤之力,好在是受了鞭端的阻截,虽说力道中消,未曾完全顶拦,到底也化解了不少劲势,否则,何敢明白自己还要伤得更重,但令他迷惑的是,硬物的击撞在后,身体的突变于前,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金铃似乎也豁出去了――拚不拚都得拚一场,横了心朝下耗说不准尚有生望,若是示弱露软,包管会叫姓潘的连肉带骨全吞了;她显得相当镇静的道:

“潘七,我人在这里,你要有本事,加上何敢的脑袋全由你带回去领功,怕的是你平步青云不得,却要打进十八层地狱!”

潘七双眼透红,尖声叫骂:

“看我活剥了你这利嘴利舌的贱妇――”

丈长的五彩铜带“霍”声飞卷,潘七猴模猴样的急速腾跳躲避,一连舞动着他的流星锤,一轮紧似一轮的逼向金铃,双方进退攻拒,刹时便混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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