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第68/119页



潘三娘叹了口气,道:

“我也是听我家那个死鬼事后谈起,才知悉白不凡留了这么一手,当时我还埋怨我家那个死鬼太过促狭,却料不到恶有恶报,这报应不就应验在他老婆身上啦?他伙同白不凡坑人,结果救了他老婆的竟是他要坑的,何敢,说起来不是你惭愧,该是我家的死鬼和我感到无地自容才对!”

连连拱手,何敢忙道:

“言重言重,事情已经过去,只要力兄不记前仇,我就感激不尽了。”

潘三娘在鼻腔中哼了一声:

“他还敢记仇?那个死鬼要是有一句话说得我不乐意听,就包管叫他好看!”

何敢笑道:

“力家嫂子,力兄现在何处得意?”

潘三娘扬着眉道:

“还得意呢,打上次与赵大泰拚刀子挨了那一下,直到如今伤口才算合愈,我这趟到山前汪家埠去就是替他抓几味补药回来添添血气,却差一点出了大纰漏,说来说去,都是这死鬼惹的祸!”

这时,金铃的肚子又在咕噜作响,她吞着口水,苦着脸道:

“潘大姐,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卖吃的地方?我已经饿得心口发慌了……”

拍了拍自己脑门,潘三娘歉然道:

“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倒忘了问你们吃过晌午饭没有,此地荒郊僻野,委实找不到东西果腹;走,到我家去,我家里有的是美食!”

何敢搓着手道:

“这……不大好吧?力兄看到我们,若是一下子火气上升,场面就尴尬啦!”

冷冷一笑,潘三娘道:

“他要是有这个熊胆,我就跪下喊他一声亲爹!何敢,甭朝这上面犯愁,我担保不会有事,我不仅要请二位上我家里,还要替你把体内余毒清除干净,是那死鬼留下的烂摊子,他老婆理所当然得为他收拾!”

金铃轻声问道:

“那种金线娘蚣的毒性,潘大姐自信治得了?”

潘三娘笑吟吟的道:

“大妹子,要是治不了,怎敢讲这种狂话?你放心,白不凡那几下子稀松得很,什么祖传秘制解药?在我看来纯系江湖郎中唬人的玩艺,两相一比,我铁定高明多多!”

于是,何敢与金铃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小毛驴仍由潘三娘骑上,领头带着往她家中进发,据这位力家娘子说,她的居处并不很远,由这山脚下朝前走,约二十里地也就到了,那个所在叫做“卧虎岗”。

岗确如虎踞平阳,岗下便是力府的那座四合院宅居,挺宽敞、挺气派的格局;待潘三娘带着何敢与金铃入了门,几名下人早已一叠声的传报进去,大厅之内,力向双魁梧的身影快步迎出,尚未照面,已先响起一阵中气不足的笑声,看样子前先的剑伤,真把他消磨得不轻。

这位火韦陀现时的打扮,倒不似在外面那样威武,他穿着一袭轻便的紫绸长衫,足登薄底软鞋,原先漆黑油亮的面孔透着一抹疲惫的焦黄,那把火赤胡子也似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宛似一丛杂生的乱草;他跨出门槛,冲着潘三娘伸出双臂:

“我的好老婆,你这来回不过几十里的路程,怎么去了这么久?日头都快落山啦,倒叫我好生悬挂――”

潘三娘一把推开老公伸过来的手臂,没好气的道:

“有命回来已是侥天之幸,死鬼,你知不知道老娘差一点就让人栽了?”

力向双呆了一呆,随即怪叫起来:

“竟有这等事情发生?是哪一个不开眼的混帐东西胆敢侵犯于你?他是不想活啦?”

潘三娘斜扬起一边的眉梢子道:

“别这么大呼小叫的,现在发威唬得着谁?老娘要不是幸亏碰着两位好心肠的朋友相助,这条命早就完了不说,连身子也一遭叫那几个下三滥糟蹋尽啦!”

力向双陡然青筋浮额,双目暴睁:

“什么?不但要命还待劫色?他奶奶个熊,他们是打谱刨我力家的祖坟,叫我子子孙孙不得翻身――三娘,快告诉我都是些什么王八蝎子盖?我要不活剥了那干畜牲,就算是他们“揍”出来的!”

潘三娘啐了丈夫一口,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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