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第83/119页
“却是狠狠晕过一阵;二位,你们的幡主黄泉业已实至名归了,可惜我没有死透,二位这桩功劳,只怕一半时还记不上功劳薄……”
那丁四张口结舌,哈哈咿咿,竟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他的伙伴小吴就更如得了羊癫疯,一阵紧似一阵的痉挛,只差不曾口吐白沫……
伸了个懒腰,何敢吃力的站起,在肋伤口又是扭绞般的猛然抽痛,他暗里用手摸了摸,乖乖,里外衣皆被鲜血浸透了,眼下却得想个法子先行止血才好。
丁四哥在慢慢向后退,不落痕迹的向后退——打谱是想退到山岩边上,抽冷子往下跳。
何敢摆了摆手,哑声道:
“兀那丁四哥,你不用再朝边上退了;我要你逃,你才逃得掉,我不要你逃,包管你人未着地已经变成一具尸首啦,你们幡主我都能叫他实至名归,你二位这等角色还有不十掐八攒的?”
打了个冷颤,丁四哥马上僵立不动,活脱一只呆鸟般傻在那里。
第十六章 有凤来仪
这时,“扑通”一声,那小吴业已冲着何敢跪了下去。
搔搔头,何敢正不知该如何处置面前这两位,黑暗里突兀有三条人影冒了出来——宛如是自幽冥中悄然凝形的三个鬼魂,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显现在对面的山岩上。
心头一跳,何敢仔细辨认,木由暗叫一声苦也;这三条鬼魂般的影子,一个正是“八幡会”“冥魂幡”幡主“独目吊客”崔寿,其余两位,则是崔寿左右的哼哈二将,“断魂枪”苏亥,“绝魂棍”李少雄!
客来了,断魂绝魂的主地亦已到齐,热闹是够热闹,只是何敢觉得头大如斗,脑门的肿包又在“嘭”“嘭”胀痛起来。
崔寿现在的模样,更加十足十的吊客德性,他紧绷着一张瘦脸,独目半塌不闭,眉心攒锁,腮肉下陷,形色阴沉得像能舀出水来:“断魂枪”苏亥大概旧伤还未痊愈,枯黄的面孔是一片病容,他的伴当“绝魂棍”李少雄更是瞋目切齿,煞气盈溢,光景恨不能这就将何敢咬下一块肉来!
何敢干笑两声,自己也觉得笑声不大好听,竟似泛着几分呻吟的味道;
“嗯,崔老兄,苏老弟,李朋友,列位倒也眼尖耳聪,晕天黑地又在这么一座乱石堆里,列位居然就找上来啦,而时辰又拿捏得这么个准法,真叫不可思议,嘿嘿……”
崔寿的声音仍和冰渣子一样,能飘进人的心里,这一次开口,更似带着血的冰渣子,飘进人的心坎:
“何敢,你与‘八幡会’的血海深化永不可能化解,我们向上天起誓,向鬼神赌咒,任凭‘八幡会’上下死光死绝,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聚首分尸,以你的心肝五脏奉祭曹洵——”
微微一怔,何敢道:
“曹洵?”
崔寿独自暴睁,血光漓漓:
“好个心狠手辣的匹夫,我出道多年,犹未见过似你这般恶毒的杀胚!你绞死了曹洵不说,竟让他课程下体,暴死人前,叫他冤死之后还遭到如此羞辱;何敢,你这是何等居心?何等阴损下流的居心?”
原来被何敢勒死的那个人就是曹洵!“八幡会”坐第六把交椅的“直阴幡”幡主曹洵,大名鼎鼎的“袖里乾坤”曹洵——难怪那回身一刀是如此狠法!
面色铁青的李少雄嗓音沙哑的接腔道:
“幡主,现在又得加上一位了,‘幽寂幡’的黄幡主显然也遭到姓何的毒手!”
颊肉痉扯着,崔寿努力吸气:
“多少年铁血江湖,遍历艰险,多少年祸福与共,患难相依……八幡耸立,如手如足,就在这一夜里,便生生折损了两个,更竟死在何某一人的手中,此仇不报,怎堪苟活!”
何敢吞了口唾沫,陪着笑道:
“你且先莫激动,崔兄,事情是由你们开始,各位来势汹汹,一而再三的四处追杀于我,把我赶耗子也似赶得东藏西躲,惶无宁日,我是个人,不是俎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宰割,各位一心要杀我,我总不能不自卫保命吧?各位一上就是一窝,我可怜兮兮的单个独挑,侥幸留下一口气来,算不得罪大恶极,所以说,其咎委实不在我……”
崔寿怒极反笑,笑得像哭:
“天打雷劈的何敢,黑心黑肝的何敢,我‘八幡会’大小多少条性命吃你糟蹋,鲜血溅喷如水,你却还有理讲,还有词辩,我要不将你凌迟碎剐,誓不为人!”
何敢忙道:
“我也不是白拣便宜,崔兄,这小身子亦搭缀上不少零碎,再说,流血豁命嘛,原本就是这么回事,生死存亡,谁亦怨不了谁……”
崔寿裂帛般大吼:
“你死定了,何敢!”
随着这一声叱吼,何敢背后蓦地蹿起一条人影,活脱饿虎扑羊般冲向何敢,嘴里一边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