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第89/119页



“真是二愣子一个,还不到成亲行礼的时辰,你就急着祝颂做什?咱们快离开这里,另找个地方先好好热闹热闹

何敢过去拔出苏亥尸身上的“龙舌短剑”,这才会同赵氏老少三人,匆匆由山岩向东逸走――领头的是赵大泰,他好像对附近的地形相当熟稔――

东方,已透出一抹暖色,有习习的晨风吹拂,风有点冷峭,而卧虎岗伏踞如故,夜来连串的搏杀拚斗,却已似春梦无痕……

第十七章 八方风雨

半山腰上的这个石洞,也真难为赵大秦他们怎么找到的;石洞不深,干燥且通风良好,石洞外面有层层竹林掩遮,一片碧绿中透着那等沁人心脾的清幽意韵,非但看着顾眼,便住上几天亦挺安逸。

石洞中打扫得相当洁净,还铺得有细致的草、牙骨枕、丝夹被,甚至连茶壶茶杯外加资制食具都不缺,只要在洞口的凹壁处理石成灶,就能举炊啦――这哪像是出远门准备狙杀豁命的情形,简直同郊游野宴的光景差不离……

赵大泰才替何敢把肩头、腰肋、以及脑门上的伤处敷药包扎妥当,赵小蓉已端了一壶香茗进来,更顺手递了一件灰绸长衫给何敢,然后取过两只盖杯搁在席上,轻轻悄悄的将茶水注满杯中。

何敢望了望手的上长衫,转脸向赵大秦:

“这可是你的衣裳,赵老大?”

嘿嘿一笑,赵大泰道:

“我的衣裳?你也不瞧瞧咱们两个的体型差得这远,我的衣裳你如何适身?好叫你知道,这是我妹子特地为你手缝的哩,还不止一件,大约替你缝了五六件,另外一双软鞋,两双快靴,也都是她一针一线为你做好预备着,有这样的一个浑家,何敢,你说你是不是叫命好?”

连连点头,何敏感动的道:

“不只是命好,更是前生修来的福份,论起来我又算老几,却蒙赵姑娘青睐有加,厚待至此,每一思及,实在心中有愧……”

赵大泰笑道:

“你现在总晓得我妹子对你的情份了?何敢,虽则领受稍迟,好在还不算太迟,你是他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妹子这样般般上品、桩桩高雅的标致淑女,大家闺秀,挑着灯笼也无处找,就凭你姓何的一个老粗,更连提都不用提了,可她就偏偏看上了你,又来得这么个死心眼法,你瞧你是走的哪步运?敢情祖坟的风水好啊……”

何敢哭笑不得的干声打着哈哈,表情十分尴尬;赵小蓉双手奉了一杯茶过来,边白了她哥哥一眼,低声埋怨着:

“哥哥,你就少说一句行不行?何敢面皮薄,也不怕他承受不住?”

何敢接过茶杯,涨红着面孔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赵老大一向玩笑惯了,明白他的个性,再说,他讲的也是实情,早晚皆属郎舅至亲,几句话还有受不了的?”

一句“早晚皆属郎舅至亲”,不但赵大泰听得舒心透顶,赵小蓉尤觉甜蜜温暖无比,她深深望着何敢,无限柔情的道:

“我哥哥这个人就是口没遮拦,难得你能掠解他,有什么说得过份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何敢忙道:

“不生气,不生气,赵姑娘,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赵大泰自己伸腰取过茶杯,掀起杯盖把杯面上的茶花吹拂到一边,嘬唇浅吸一口,这才颇为感慨的道:

“所谓‘女大不中留’,这句话说得实在不错,嫡亲的兄妹哪,一眨眼妹子长大就向着外人啦,养丫头的确不如养儿子好,何敢,对不对哇?”

何敢窘迫的道:

“其实,两姓结亲,便成至好,也和一家人一样,不能说是外人……”

赵小蓉斜明着乃兄,道:

“听到了没有?哥哥,你再要放言高论重男轻女那一套,休要怪我在二姑面前告你一状,包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双手急摇,赵大泰赶紧道:

“好,好,算我没说,算我放屁便是,你切莫在二姑耳边造谣生非,妹子,我们只是聊聊而已,你可不作兴如此整人!”

得意的笑了,赵小蓉道:

“谅你也不敢不怕,二姑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说儿子强过女儿,男人优于女人,为赌这口气,她宁肯豁上一辈子不嫁,亦非得标着爷们争争长短不可,现在如何?天下之大,有几个男的功夫比她强?就算爹吧,大概也不能不让她三分!”

何敢一想起那位“活屠妇”赵素素,亦不禁背脊泛寒,他呐呐的道:

“赵姑娘,你的二姑本事真叫高,居然连‘身剑合一’的剑法都练成了,我出道江湖这许多年,还只是第二次看到这等精湛艺业的显示,乖乖,芒锋所至,寸草不留,在一把剑上,能有如此造诣,堪称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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