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熟了》第2/74页


  待她反应过来一摸鼻子,一手血。
  “对不起啊,哟,出血了。”
  时柿捂着鼻子转过头来,同班的余熠正笑望着她。
  “你走的慢,我就想你让一下路,力道没控制住,真是不好意思。”余熠语气平淡,毫无歉意。
  时柿抿嘴,她大可以直接说是故意的。
  时柿往办公楼方向回走,余熠立马拦住了她,“不够疼啊,还想着去告状。”
  “我去洗一下。”时柿指了指前方,走廊尽头有个厕所。那是老师厕所,学校明文规定不让学生过来上厕所,但由于它干净,且不用排队等,还是有学生偷着过来,像余熠。
  “时柿,我这也是日常提醒你一下,嘴上按个把门的,别什么事都往外说。”
  时柿拧开水龙头,水管里传来一阵声响,却就滴了几滴水——停水了!
  余熠在一旁幸灾乐祸,“这是去办公室干什么了?鼻子都出血了。”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时柿拍了两下水龙头的出水口,说道:“我什么都没干,没坐到老师腿上去。”
  “艹,你他妈再说一遍。”
  时柿咬着下嘴唇不张口,正巧外面传来说话声,听着像老师。余熠用食指,指了指时柿,似警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她走了后,外面的人也没进来。时柿用口袋里的纸处理了一下,随即也出去了。
  在外面,她没找见卷子。回到教室,就见余熠正笑嘻嘻地满教室乱窜发卷子,和同学谈笑风生。时柿也在自己桌上看见卷子了,只是有些脏。
  “时柿,你妈妈要你接电话——”时奉军在门外的一声呼喊唤醒了走神的时柿。
  接过手机,时柿清了清嗓,才叫了一声妈。
  时柿母亲印贞在电话那头说,她已经替时柿选好专业了,学校也大致圈了几所了,就看时柿到时候考的怎么样了。
  “妈,我就想学师范。”
  “不行,你学师范有什么前途。未来走你爸的老路?一辈子窝在小镇里,房子是来个客就得打地铺,车还是自行车。”印贞说的有些刻薄,说完听时柿那头许久没音,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可其他方面,他一事无成。”
  “学校也再选选吧。”时柿不想和印贞继续聊时奉军,他俩离婚了也没消停过。
  “学习成绩下降了?这几所学校考不取了?”
  “我、我不想留本市。”时柿说着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
  “时柿,你长本事了!以前要你到市里读高中,你说要陪着你爸,现在读大学要出来了,你说要去其他地。怎么着,你不认我了?房子装修,我和你崔叔叔都给你留房间了,你不来,我就让它一直空着?你崔叔叔一片心意,你忍心拒绝?”
  印贞口中的这个崔叔叔,时柿这么多年见了不超过十次,何来感情。
  “……那我再看看。”
  不了了之的撂了电话,时柿重新拿起红笔,翻开改错本,胸口却想堵了一大口闷气,凭什么她就要按他们的想法留在这,她一点都不想,完全不想。
  在时柿静下心改了几道错题后,房间的窗户被扒开了,露出尤湖湖的脸。她隔着防盗网递进来一杯烧仙草奶茶,盯着时柿的脸瞧了几秒后,她说道:“柿子,我觉得程霁这人你驭不住,就算是以后,你可以谈恋爱了,两人在一起也不合适。”
  时柿正在插吸管的手一滞,“湖湖姐,你别瞎说——”
  “我开着店,眼观世态,他对你那点主意,我早就知道了。”尤湖湖语气里有些得意。
  “我和他没关系。”
  “甭跟我解释。你要真不愿意,好好考试,走出去了,他还能跟你去?”
  时柿唔了一声。程霁对她来说一直是大哥哥,他大她十岁,从他上了大学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关系也浅。但从那个坐在梧桐树下被蚊子叮了一腿包的夜晚后,他与她渐行渐近了。
  有些,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突然想写的坑,也许因为回家后的樟树香^ ^
  没有预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大家多留评评,让我知道不是在自嗨。
  《破晓》那篇文,写的实在艰难,一边写一边删,我先缓缓= =


第2章 02
  仲夏夜,即将升入高三的时柿刚结束补课。
  学校高二升高三的学生都要补课,补十几二十天,其实也不叫补课,是上新课,留出时间来,到高三正式开学时,就进入复习状态了。
  吃过晚饭,时柿拿了时奉军的手机,坐在拱桥边的梧桐树下,给薛漫令打电话。
  薛漫令的父母也是小镇人,十多年前外出开早餐店,后来生意做得不错,就在市里买了房子,举家搬出去了。
  薛漫令跟时柿一般大,如今也是在读高三。学校规定不能用手机,她比时柿胆大,攒钱偷偷买了一部。
  彼时,天上是漫天星星,地上是处处成堆的蚊子。时柿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围着梧桐树打转,还不能回家,时奉军在家里客厅备课,她和薛漫令说话放不开。时柿之所以给薛漫令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听点故事,前段时间薛漫令说她要谈恋爱了。
  “没呢,他不乐意,他说他要认真学习。”薛漫令语气沮丧。
  时柿唔了一声,不知该不该安慰。早恋这件事不对,现在没成正好,可是作为朋友,薛漫令没能和喜欢的男生在一起,又有点替她可惜。
  电话里短暂的静寂。
  “搞学习?呸!他要考不上清华北大,我六月八号晚上就把他上了。”薛漫令像是压抑了一会,突然爆出来的一声。
  时柿咯吱一声笑,“八号晚上你怎么知道他考不考得上?”
  “我陪着他对答案,让他估分。”薛漫令说得轻巧。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时柿问。
  “说不上来,干干净净。”薛漫令顿了一下,“和许航宇很像。”
  时柿的手在梧桐树上轻敲,一下又一下,“你在学校经常看见许航宇吗?”
  “不经常见。他个大学霸,在什么火箭班,火箭班这名你说搞笑不,嗖嗖的,据说这个班就是专门冲清华北大的,反正逃不掉的全国前十的大学吧。”
  时柿却突然嗓子眼像被堵了一样,“他一直成绩都挺好的。”
  “成绩好有什么用,就会死读书。”薛漫令轻嗤。
  时柿突然小腿被蚊子叮了一口,她边慌忙伸手去拍,边对电话里说:“怎么没有用,我就喜欢读书行的人。”
  “你喜欢许航宇啊?”
  时柿的脸一下全部红了,烫烫的,薛漫令这个概念偷换让她浑身不安,而且还害怕,她急忙伸手捂住了手机的听筒。
  “我不喜欢他。”
  “喜欢就承认啊,又不丢人。”
  “我真不喜欢,我就欣赏读书很好的人而已。”时柿忍不住掐了一下梧桐树皮,反应过来树怕伤皮,她又伸手摸了摸。
  “那你欣赏他们什么?”
  “就是很喜欢,觉得解题的时候很好看。”时柿说着眼前有画面——许航宇拿着中性笔,在她的练习册上把一个个电池、开关、小灯泡连起来,看她迷迷糊糊,他用笔杆敲她的额头,说道:“时柿,连串联和并联都分不清,以后还是去学文科罢,你笔杆子也好。”
  “花痴。”薛漫令不屑地送了两字。
  时柿下意识地反驳,“你喜欢那个男生,不也是因为长的帅吗?”
  “那可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你就更不应该抱有那种想法,让恩人好好学习罢。”
  “自古以来,救命后以身相许是不成文规定。”薛漫令说起这样的话来=不羞不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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