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帝师》第2/75页


  因而,取餐区中,凡我经过之地,必然都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所有盛餐的盘子都扫个精光,让侍立在取餐区内,原本笑意盈然的服务小姐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硬,最后变成了一张大黑脸。
  期间,见着我狼吞虎咽的同事曾半戏笑,半认真的提醒我,少吃一点,免得被撑死了。
  没想到,此话却一语成谶,真是乌鸦嘴啊!
  ……纵观我刚刚走完的这一生,只能用一个词语---泛泛可陈来概括之。
  首先,家世泛泛可陈,老爸是个杂货店的小老板,老妈是个勤劳的家庭主妇,虽然在他们齐心协力下,我有生以来的二十多年,从未饿过肚子,但是,距离我向往的锦衣玉食的富二代生活相差远矣。
  其次,财运泛泛可陈,从小到大,我所捡到的钱最大面额就是五毛而已,摸奖所得到的最高奖励除了一袋“雕牌洗衣粉”之外,就是“欢迎您下次再来”。
  再次,事业运泛泛可陈,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民营企业,刚进入公司半年的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就这样嗝屁了。
  再再次,桃花运泛泛可陈,我活了二十三年,别说骑白马的王子,便是连歪瓜裂枣的青蛙也没看见过几只。
  最后,死法泛泛可陈,西汉著名的历史学家、思想家和文学家司马迁同志的千古名句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像我这种被撑死的,泰山是不指望了,与鸿毛作作伴还差不多。
  “你前生无大功,亦无大过,便去走石道投胎吧!牛头,马面,你二鬼带她去投胎吧!”尚未等我从自怨自艾中醒转过来,阎王在生死簿上勾了一下,对牛头、马面挥了挥头,出声吩咐道,随后,他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喝到:“带下一个生魂上堂!”
  而我被牛头、马面夹持着,眼前一闪,便到了一条横水急流的河跟前。
  这条河的河岸中间有座土台,土台的前方有个白发的老年女子,不断的从土台上端出一碗汤药递予一个个被鬼差押着,走到她身旁的生魂。
  看来,这白发的老年女子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孟婆,而她手中端着的汤药应该是能让人忘记前世记忆的孟婆汤了。
  土台的后方有六座仅供单人行走的桥,每座桥的桥头依次挂着不同的牌子,分别是“金道”、“银道”、“玉道”、“石道”、“木道”、“竹道”。
  看着不同的生魂由不同的鬼差羁押着,走上不同的道,我知道这六座桥中应当藏着一些猫腻,可是,究竟是什么猫腻呢?
  ……“鬼爷,那金道、银道、玉道、石道、木道、竹道,代表的都是什么意思啊?”我凑近牛头,讨好的询问他道。
  “阎王爷让你走哪条道,你就走哪条道,你一个撑死鬼要知道那么多干吗?”牛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鬼爷此言差矣,即便做鬼,咱也得做个明白鬼不是?”我摸摸鼻子,讪笑道。
  “那金道是给在世时修炼过仙法、道法、佛法,积有大量功德的人通过,以升仙或成道;银道是给在世积聚功德、善果、造福社会的人通过,成为担任神职的地神,如土地等,得享人间香火;玉道给在世积聚了功德的人经过,转世为有权贵之人,享富贵荣华;石道给在世功过参半的人经过,投身平民百姓,享小康之福;木道给在世过多于功的人经过,投身贫穷、病苦、孤寡的下等人;竹道给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的人经过,分作四种形式投身:一为胎,如牛、狗、猪等,二为卵,如蛇、鸡等,三为虱,即鱼、蟹、虾等,四为化,如蚊、乌蝇、蚂蚁等。”还好马面大哥是个善心的鬼,开口替我解惑道。
  果然大有名堂,这个破阎王,竟然只让我经过石道,到头来我还是只能做个平头百姓,到时候,经过“海豹”之时,我还是只能继续垂涎三尺,搞不好会再次成为一个撑死鬼,真是太不地道了,我心头暗自唾骂阎王道。
  那金道、银道我都不稀罕,因为我既不想升仙或成道,也不想成为庙中的土地公公或者土地婆婆,被人供奉在土地庙里,我的两只小眼睛,紧紧的盯住那玉道,眼睛绽放出狼一般的绿光。
  怎样才能趁着那牛头、马面不注意,跑到那玉道上去呢?我开始苦思冥想起来,此时,我已经走到了土台边上。
  正在这时,我身前突然喧哗起来,原来是我前面的那个生魂打翻了孟婆递过去的孟婆汤。
  他大声叫嚷道:“我不要喝这孟婆汤,不要忘记前世的记忆,也不要再进那木道,前生的穷苦日子我已经过够了,不想再在来生做个饿死鬼……”
  孟婆一听急了,连忙吩咐这鬼魂身旁的鬼差,押住这个鬼魂,重新端出一碗汤药,要强行给这饿死鬼灌下去。
  谁知,这个鬼魂虽然是个饿死鬼,却力大无穷,那两个羁押他的鬼差根本控制不住他,孟婆只得让我身后的牛头、马面暂时丢下我,一起过去帮忙。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说时迟,那时快,我身形敏捷的绕过土台,无视牛头、马面在我身后的呼喊和追赶,狂奔到玉道之上,然后,义无反顾的从玉道的末端,跳下它下方那巨大的漩涡之中。

03 投胎
再次睁开眼帘时,我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大红色的上等丝绸襁褓之中,由一个梳着秋云髻,穿着银色暗花襦裙,外罩一件淡蓝色穿花锦袍,三十来岁上下的妇人抱在怀中。
  身在襁褓之中,我倒是可以理解,因着我毕竟是投胎再世为人,这日子自然须得从婴儿期开始过。
  可是,等等,我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抱着我的妇人似乎是古装打扮?我再睁大双眼,往四周瞅了瞅,又看见了一堵可以拆卸的香楠木墙、一个博古书架、一座古典玉石屏风,以及很多古色古香的古董。
  我多么希望自己现在只是被人抱来这录制古装戏的现场玩玩,或者被人抱来拍古装写真而已啊!可是,理智却告诉我,这就素现实,我好死不死的投胎到这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古代来了。
  我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呢?想当初,咱好不容易才突破了牛头、马面和孟婆的势力范围,挤到那玉道之上,原指望能得到个富贵命的,谁知道竟然是这个结果!
  早知道,我宁愿投胎到现代的一个小康之家出生,也远比到这里强,因为现代社会的生产力水平比这里要先进上千百倍都不止啊!
  更何况,不知道这抱着我的妇人,是不是我这世的娘,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好似也不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我越想越伤心,“哇哇……”的大哭起来。
  ……“恭喜风尚书大人,喜得千金!”突然,这妇人朝着门外向屈膝行礼,并道喜道。
  尚书?虽然我的历史知识不见得有多 丰富 ,但是,至少还是知道尚书乃朝廷正一品大员,相当现代国家各部委的部长了,而这妇人说恭喜风尚书大人喜得千金,难道我其实是这风尚书的女儿?
  如若真是这样,那倒也还不赖,虽说这朝代落后是落后了点,但是,身为尚书的千金,说啥也算是跻身真正的贵族一列,日后享尽这天下的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了。
  想到这里,我的哭声嘎然而止,抬着泪水朦胧的眼,去打量我今世的爹。
  这是一个年近三十,面容黝黑,身材高大,却还算有着几分英俊倜傥,能够在不经意间透出几分威严的男子,听到妇人说喜得千金之后,他的脸上微微露出几分失望之意。
  ***,看来是个重男轻女的主,女孩怎么了?没有女孩,就没有你妈,也就没有你的出生了!我嘀咕道,当然,也只能是在心中暗自嘀咕而已,否则,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突然开口说话,还是辱骂她爹的话,还不得被人当成妖孽,浸了猪笼啊!
  “啧啧,这还真是神奇,方才小姐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一见到大人,竟似是识得一般,真乃是父女天性啊!”这时,妇人再次出声感叹道。
  男子闻言一愣,也随着妇人,俯首向我看了过来,看清楚我的面容之后,他的眉宇之中带上了一丝慈爱之意。
  极善察言观色的我一见,连忙张大无牙的小嘴,谄媚的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我日后的金主和饭碗啊,不好好巴结巴结他,我的荣华富贵指望谁去啊?
  果然,这招非常好使,我爹脸上之前的不豫之色立马一扫而空,瞬间呈现出春暖花开之势,他迫不及待的从妇人手中接过襁褓,怜爱不已的说道:“谢谢稳婆了,看来,她果真是识得我的,竟然还会朝我笑呢!”
  说完,他像抱个宝贝似的抱着我,向里面的产房走去。
  
04 不良嗜好
后来,在我的耳听八方,察言观色,明察秋毫之下,从我爹与我娘的闲谈中,我终于弄清楚了,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国家叫做大离国,当政的是隆庆皇帝,今年是隆庆十八年。
  现在的大离国经济还算比较稳定,百姓也基本安居乐业,但是,八年前,它却遭受过一场非常大的浩劫,起因是与大离国东边的邻国白虎国和西边的邻国云雀国突然联手,趁大离国不备,对大离国进行袭击,妄图瓜分大离国的国土,使大离国到了旦夕存亡的时刻。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震惊之后,大离国举国上下,下至贩夫走卒的民间人士,上至王侯将相的朝堂人士,争相从军,抵抗外侮,便是连一向不愿夹杂于朝廷事务之中的江湖人士也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来到边关,利用自己的奇异之能或高强武艺,壮大抗击外侮的力量。
  在长达数年之久的狙击战中,通过朝夕相处,朝堂人士与江湖人士相互消除了往日的成见,建立了深厚的阶级友情,英雄美女相互看对眼,猩猩相惜,传为千古美谈之事也时有发生,而我爹与我娘便是其中之一。
  ……我爹出生在文臣世家,我爹的爷爷曾官拜最受人尊敬的礼部的尚书,我爹的爹也曾是个学富五车的大学士,我爹是我爹的爹的独生子,可惜,我爹则是个纨绔子弟,打小不务正业,不爱修习诗文,整日与几个出生武将世家的小伙伴厮混在一起,整日打打杀杀不离口。
  为此,我爹的爷爷、奶奶、爹爹、娘不知吐了多少血,也终究没有拉住我爹这个不良少年失足的脚步。
  到了白虎国和云雀国入侵这一年,我爹凭着一腔热血,与他的那几个小伙伴一起,毅然决定报名从军,虽然他爹娘和爷爷奶奶非常不放心,但是,在此国难当头的时刻,没有国便没有家,他们也只能万般担忧的放他去了。
  这一去,便是整整五年。
  要说我爹这厮,狗屎运还真不是一般两般的好,初入军时,他还仅仅是个小兵蛋子,可是,慢慢的,他凭借着他的小聪明和一些诸如偷鸡摸狗、偷袭之类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对抗白虎国的征东大军中,挑掉白虎国的犯罪窝点多处,屡立奇功。
  自然,他的职位也就芝麻开花,节节高,在原先的征东大元帅翘辫子之后,成功的谋权篡位,取而代之,也就在那时,他开始成功的攫取了前来支援征东大军的武林第一美人白纱仙子--我娘的注意和亲睐。
  再后来,在我娘的协助下,以我爹为主帅的征东大军和以我外公―前任武林盟主凤啸天为主帅的征西大军强强联合,帝国主义列强―白虎国和云雀国终于缴枪弃械,大败而归,并认命的对大离国俯首称臣。
  ……随后,我外公凤啸天卸甲,重归武林,而我爹则重返京城,做了当时的兵部侍郎,在其之后孜孜不倦的汲汲营营之下,最后稳坐了兵部的第一把交椅,也抱得我娘这个武林第一美人归。
  说起我娘,那可真是个神仙般的绝色美人啊,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绝对可算得是名副其实,我刚诞生的那日,我爹抱着我进入产房之后,我对其惊魂一瞥之后,立刻惊为天人。
  当时,我刚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而白腻如脂,因刚生产完,失血过多而使得唇色有些苍白,却无损其雍容气质的如神仙般美丽但不妖娆的纤细绝色美人,楚楚可怜的倚靠在床头之后,顿时失了魂。
  良久之后,我再回魂看了看那我原本以为长得还算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的爹,脑海中立马想起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组: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不过,尽管我认为我娘配我爹也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毕竟早已成历史既定事实,我在此再忏悔也已于事无补,因此,从不做无用功的我,也仅仅是忏悔了三分钟,便让往事随风而去了。
  也就在那一日,我的名字被我爹取作风妩。
  据我爹对我娘的解释,说这皆是因为他初见我之时,我对他所露出的那满脸的笑容,突然让他想起,初次在军中遇见我娘时,我娘露出的那个摄去他心魂的妩媚动人微笑,因而,他思来想去,便选取了这个“妩”字。
  对于我爹所取的这个名字,我倒是无甚异议,因为无论叫“风妩”还是阿猫阿狗,横竖也只是个代号而已,倒是我爹私下里,咬着我娘的耳朵,所作的那番解释让我听了喜不自禁,以为是自己如此年幼,便已长了一张肖似我娘的祸水脸,才会让我爹想到了他与我娘的初次相见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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