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糖 作者:等月》第30/158页


  南宛白头低得更低了,声音闷闷的,“没来。”
  下一秒,胳膊就被人抓住,往外拽。
  “那你开什么家长会,走啦。”
  行动快于思考,脚迈出去以后,再想回忆起是哪条腿先动的,已然忘记了。
  解西池的眼神落在她卷子上,“满分诶,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他双手合十,做拜托状。
  南宛白身体紧绷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在找她学习,而不是玩,是不是就不用遵守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子玩的规定?
  事实证明,解西池就是个骗子。
  狡猾的狐狸,靠着好看的皮囊和能说会道的嘴,就能把人忽悠得团团转。
  他自己就能考一百,哪里需要人教。
  后来长大,南宛白有问过解西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把她拽走,还说谎。
  解西池低声道:“你看起来,快哭了。”
  “不可能。”南宛白反驳,“我们狼族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凶狠的孤狼,会潜伏在一个地方很久,观察着猎物的行动方式,给出致命一击。
  南宛白也是个骗子。
  她若是不愿意走,怎么会被人一拽,就跟着跑了。
  她没问的是——
  那天解西池的家长,为什么也没来。
  还有,他眼睛为什么红了。
  到底是谁在逞强?谁在哭?
  这好像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隐藏在最深处,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亮丽的人,都有各自的烦恼。
  和令人痛苦的事。
  以及,常年佩戴的伪装,用来保护那个脆弱的自己。
  本以为这些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褪色,却不曾想,种子早已在地下生根发芽,不可撼动。


第20章 第20章
  别松手,跟着走
  两盒饼干见了底,只剩包装袋,南宛白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正想把垃圾拿去丢了,就看见一只手快自己一步,而后手的主人无比自然地起身,临走前顺便把拽过来的椅子归了位。
  解西池回自己的座位了。
  奇怪的是,他走以后,气氛又回归到之前的沉寂,仿佛方才的热闹,只是个假象。
  南宛白其实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长相好,学习好,沉默寡言,大多数人对她第一印象就是距离感太强,不好接近。
  夏芝芝也不例外,她和南宛白搭不上话,即便说了,也是聊胜于无。
  不超过三句话,就相顾无言了。
  但解西池和南宛白说话就很自然随意。说来奇怪,夏芝芝总觉得,解西池在的时候,就能和南宛白搭个脆弱的线。
  然后她就说了好多好多。
  南宛白虽反应冷淡,但没赶人走,也没像之前那样冷酷地来一句“我没话和你们说”视人如空气。
  似乎对于解西池,她的容忍度要高上许多,更有耐性。
  南宛白看了眼窗外的雨,估计还要下上一阵子,索性掏出几张卷子做题。
  从以前开始她就这样,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做题。
  遇到难的题,解个几小时,时间也就那么消磨过去了。
  没有多热爱学习,更像是打发时间,写得多了,就会了,分跟着往上窜。
  有时候南宛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考出好成绩的。这个成绩,于她而言,又有什么用?
  关于人生这道题,才是无解。
  放学时,雨势丝毫没有减小,太阳躲进云层里,不再洒下暖光,到处都灰蒙蒙的,潮湿又拥堵。
  南宛白撑着伞在公交车站牌旁等车,伴随着鸣笛声,许多车子踏水而来,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因着雨天,乘客多,加上路上堵,今天的公交车出奇的慢。
  白光闪过,犹如利刃,似要劈开天空般,毫不留情的肆虐着。
  “轰隆——”
  南宛白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伞柄,维持了许久撑伞的动作,手腕和手指酸疼的发麻。
  老天都在和她作对,风刮得厉害,能听见脆弱的伞面发出“呼呼呼”的声响。
  南宛白只希望这伞能坚强点,别被吹得翻过去。
  不然她能尴尬地去钻下水道。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能不能钻,伞面抖得越来越厉害,带着不可抗力,感觉像是要连着南宛白一起掀过去。
  好吧,钻是不可能钻的,但伞还是要翻回来的。
  南宛白面无表情地和伞较劲,好不容易弄好,又被吹翻过去,如此反复。
  好在伞翻过去的不只她一个,大家都在忙碌着,无暇顾及别人,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风夹着雨刮在身上,说不出来是冷多还是疼多,亦或者都有,让人异常烦躁。
  南宛白有摔伞的冲动。
  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
  就在这时,伞面忽然一沉,有重力压下来,南宛白的手跟着那股力道,微不可察地往下低了低。
  她脑袋还很空,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乌沉混沌的光线里,少年站在连绵的雨幕中,仿佛和雨融为了一体,全身都浸着水意,生出几分朦胧感来。
  南宛白一怔,抬手将他拽进伞下。
  “你没带伞?”
  雨声太大,盖过了她的声音。
  解西池大概能猜出她问的什么,弯腰凑到她耳边,道:“我的伞飞了,看你的还在,就过来蹭个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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