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第44/181页


白翌宁略一沉默,点头说:“好。”
许容砚满足地笑了,抱着白翌宁睡去。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到手机的响声,他感觉白翌宁拿起手机后动作停滞了一下,音乐声回响着,白翌宁既未挂断,也没接通。
“怎么了?”许容砚含糊的问。
“没什么。”白翌宁按下关机键,语气透出冷意。

手机里传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谢初默然挂断电话,将手机收进口袋。
电话本来是通的,响了几声之后却被对方关机,答案只会是一个――白翌宁不想接他电话。

谢初不知道白翌宁在哪,他没别的办法,只能守在白翌宁家门口,等着,等到白翌宁回来。
夜色渐浓,过道温度降低,阴冷潮湿。谢初的骨头又开始跟他较劲,痛意剥夺了右边身躯的活动能力,谢初站不住,滑坐在地上,蜷起腿,把头埋进双臂之间。

等到天亮,也没等到白翌宁。
谢初跟骨头对抗一夜,累得快虚脱,整个人缩在墙角不愿动弹。
太阳升起,逐渐变暖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洒在谢初身上。
谢初不由地想起以前在监狱时,也有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供他猫起身子晒太阳。
那小角落很难被发现,发现了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妙,如同一个瓷碗,把光线像水一样盛满。
阳光好的日子,谢初逮到空隙,就会钻到那儿晒太阳。

可是有一天,谢初还没走近,远远地就看见他的领地被人占领了。
那人懒散地倚墙而立,轻闭双眼,任阳光洒满全身。他浑身透着倦怠的气息,光线熏腾,那气息沉淀为时间停止流动的宁静。

谢初一阵挫败。
监狱里有些人是不能惹的,而那个晒太阳的人,又是不能惹的人里最不能惹的。
他还没脑子发热到冲过去,对那人宣战:这里是我的地盘,不准你晒!或者采取绥靖政策:你往边上挪挪,我们一起晒?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转身,远离,消失。

谢初正是这么做的。
不过他才完成“转身”,还没执行“远离”时,那人开口说:
“这儿的确很适合晒太阳。”
谢初以为那人在自言自语。他们没有任何接触,那人不至于喊住他聊天。
“你过来吧,”那人语气轻缓,“和我一起晒晒太阳。”

想起来,那是谢初第一次和宗诚说话。
说是说话,总共就两句话,还都是宗诚说的。
之后,谢初再也没去那个角落晒过太阳。

骨头疼痛渐止,嗓子却隐约难受起来。谢初咳了两声,扶墙起身,晃悠悠坐电梯下楼,在便利店买了份快餐。
他没什么食欲,只是担心不吃东西继续干等,熬不到晚上,就会晕在楼道。

又是一夜过去,白翌宁还是没回来。

谢初干脆买了床被子铺走道上,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也多亏白翌宁住在顶层,独门独户,没其他人出进,不然见谢初这副尊容,非得吓出尖叫。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没等到白翌宁。
他很怕错过白翌宁,除掉吃饭如厕,雷打不动。后来连吃饭都不下楼了,买一大袋食物扔旁边,饿了,胡乱往肚子里塞点。

谢初觉得自己在往变态的方向发展。
当年他崇拜白翌宁时,多少还算克制,偷偷仰慕,不至于明目张胆到堵人家门口。
现在年纪渐长,脸皮变厚,挺尸一样横躺在过道上,完全是鱼死网破的节奏。
顾不得了。
他想做的,只是等到白翌宁而已。

第四天晚上,真把谢初整得够呛。
嗓子疼没好,头也跟着晕起来,胸闷气短,全身乏力,赶上雨水瓢泼,寒意弥漫,谢初缩在被子里,牙关哆嗦,仿佛镇在咝咝冒冷气的冰窖里。
到下半夜,他实在忍受不下去,冒雨去二十四小时店买了瓶二锅头,捂在被子里狂喝一气。
很快身子发起烫来,像一把烈焰烧过冰面。这感觉并不比发冷更舒服,他想以毒攻毒,结果换来饮鸩止渴。
后来谢初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发冷,还是在发热了。
忽冷忽热,意识也逐渐模糊。

昏厥的前一刻,他看到电梯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那人面貌被阴影遮住,只能勉强分辨出,个子很高,身板笔直。
还有,那人大概有点吃惊。
因为谢初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画面,是那人突然定格的姿势。

白翌宁注视眼前景象,面瘫的一张脸,乍然变色。
谢初横躺在他家门口,身上裹着半床被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上搁着两大塑料袋,一袋放满食物,一袋装满垃圾,塑料袋边上,还有个喝空的二锅头酒瓶。
狼籍得不堪入目。

白翌宁拿脚踢踢躺在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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