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第7/181页



沈东还在叽里呱啦,谢初偶尔应一句,颇为应付。不知什么时候谢初睡着了,再醒来时,阿东站在洗手间里,边刮胡子边哼唱欢快的小调。
沈东又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沈东。
在向谢初宣泄苦闷的过程中,沈东发现,世界如此险恶,作为男人,不应意志消沉,而应拿出气势保护弱小。谢初在沈东眼里就是弱小的代言词――面色苍白,身材清瘦,一阵风似乎就能吹倒。
沈东自觉承担起保护谢初的重任,正义感让他精神百倍。

谢初却不堪其扰
那晚夜谈后,沈东对谢初各种照顾,甚至扛个箱子,沈东都要跑过来搭把手。小陈看不过去,开玩笑问沈东是不是转性喜欢男人了,沈东正色说:
“你们女的就是不懂,什么叫兄弟!”

一番慷慨陈词震住了小陈,更震住了谢初。
谢初绝对没想过要和阿东发展到称兄道弟的地步,偏偏沈东非得和谢初称兄道弟。有天夜里沈东甚至突发奇想,说:“谢初老弟,我夜观星象,发现月亮很圆,不如我们点三炷香,对月结拜吧。”
谢初简直被吓到,见沈东面色郑重,不像开玩笑,更是心惊。

“这,不必吧。”谢初嘴角抽动。
“有必要的,咱俩能做兄弟是缘分,怎么着也得有个仪式。”
见沈东神色坚定,谢初知道今晚的大劫难逃。于是说:“结拜就免了,又当不了饭吃,你请我吃饱肚子是真的。”
“好!”沈东一跃而起,“走,哥请你吃饭去!”

沈东带着谢初打车到城里,找到一家烧烤店。沈东点了很多烤串,又要了十二瓶啤酒,推出其中一半到谢初桌边,说:“你六瓶,我六瓶,咱哥俩今晚不醉不休。”
谢初盯着酒瓶,暗暗叫苦。

沈东虽然热情过头,又常做不靠谱的事,但平心而论,对自己确实照顾。如今世道,碰到一个肯对别人好的人,并非易事。谢初想到这节,不再说什么,嘴角扬了扬,打开一瓶酒,替沈东斟满,又给自己斟满,说:“嗯,不醉不休。”

喝得多了,沈东说起他的恋爱故事。
沈东说他写了几百封情书,才把他媳妇追到手,又说追到手后,开始天天写检讨书。阿东说他媳妇虽然凶了点,对他是真好。他有次大腿骨折,头两月不能下床,他媳妇天天守在病床前,给他接屎接尿。他说从那时起,他觉得他媳妇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沈东说得眉飞色舞,谢初听着听着,竟也跟着高兴起来。
高兴,是个多么美妙的词汇。全身放松下来,笑声从喉咙里蹦出,透着酒的温醉。
谢初仰头喝酒,大笑出声,他由衷高兴。

两人东倒西歪地回到住所。
谢初脑袋很晕,意识却还清新,沈东则完全醉成烂泥。
谢初把沈东扔到床长,帮沈东擦把脸,盖好被子。他回自己床上躺下来,只觉天旋地转,难受得厉害。他起身,拿冷水洗把脸,披上外套走出房间。
天色漆黑,夜风里浸着凉气。谢初漫无目地往前走,走了很久,看见一片池塘。

池塘里盛开睡莲,在月色里影影绰绰,水中央一个暗红色亭子,古色古香。对面,中式建筑里闪烁隐约灯火。
谢初没来过这儿,也不知道这儿。他想起李蔷说的莲苑,以他的身份,未经允许,并不能进入莲苑。

谢初顾不得了。
被冷风所激,胸中恶心和胃部疼痛翻江倒海而来,逼迫他弯下腰,剧烈地呕吐。
吐不出东西了,开始干呕。折腾得快虚脱,谢初才缓过劲来。

他扶住树,慢慢直起身子,模糊视线里,一星火光,在红亭里明灭。
是烟。
有人站在亭中,寂静地抽着烟。
那人位置恰好对着谢初,于是两人相隔盛开睡莲的池塘,隔水而望。

谢初盯着那人,似被一道闪电击穿。他浑身一震,然后,僵硬了,无法动弹。
是真,是幻?是醒,是醉?
黑色太浓,谢初死死地盯着,依然模糊不清。
火光灭了,无声的刹那,那人彻底消失于夜色里。

沈东下班之后的最大爱好,除了看电视,聊QQ,就是打牌。
青竹的普通员工,多数住在宿舍里,沈东一吆喝,马上就能形成规模。这天谢初干完活,已过凌晨,推门一看,好家伙,烟雾刺鼻,臭气熏人,两张床挤满人,凑成四堆,各自拿牌玩得正爽。
沈东冲谢初说:“初初,你怎么才回来!快来玩,我这桌还能加个人!”
“咦,初初。”坐沈东旁边的赵旭揶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女朋友呢。”
“滚滚滚。”沈东拿脚踹赵旭,往床上甩出张牌,“红桃A!”
“妈的,你竟有红桃A!”赵旭大喊,注意力又回到牌上。

谢初看着满屋人潮,觉得,有必要换个地方睡觉。
正准备退出房间,张领班飞快地走过来。
沈东笑嘻嘻问:“领班咋来啦,来玩牌不?”
“我不玩了。”张领班说,转头望向谢初,将一张房卡塞进谢初手里,“李经理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马上带你去莲苑。”

听见张领班的话,所有人同时安静下来。
原本闹哄哄的房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房间里的人,谁都没去过莲苑。他们只知道,莲苑里住的,都是些非常尊贵、神秘的客人。
谢初察觉到满屋人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那些原本单纯的目光,此刻变得复杂而各具意味。他不及细想,张领班催促说:“快跟我走。”

张领班把谢初带到莲苑入口便离开了,谢初一个人走进莲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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