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第80/181页


但他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隔了六年时光,这个人,对他仍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即使这个人曾经决绝地离开他,即使这个人已经失去年少的光彩,这个人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他、动摇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就能让他整个人愉悦起来,甚至不自觉扬起笑意。而当他着急地赶回房中,却发现这个人再次消失时,突然烧起来的愤怒,还有愤怒下的一片凉意……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越清楚,越不肯承认。
比死还痛苦的滋味,品尝一次就够了。

但是,白翌宁怎么都没想到,宗诚竟凑到他耳边,说出一句话那样的话。
那句话,几乎在一瞬之间,令他方寸大乱,连拿方向盘的手,都险些滑落。

白翌宁点燃一根烟,隔着烟雾,注视坐在对面的谢初。
谢初双手扶住额头,显然还没从车速过快的不适中缓过劲来。

谢初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本让白翌宁觉得快意,看久了,心中却掠过另一个念头。
――真的很难受吗?
这样一想,白翌宁不自觉地说:“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晕车。”
谢初没接腔。
白翌宁点点烟灰:“不舒服就去躺一会。”
谢初摇摇头,语气很轻:“翌宁,别再把车开这么快。这样……很不好。”
白翌宁一顿,说:“出不了事。”
谢初忽地抬头,表情异常的较真:“你怎么知道出不了事?出事,也就一秒钟,不,一秒钟都不到,你根本没办法反应,等你反应过来,一切都改变了。翌宁,其他人怎么开车我不管,你不能这样开车,你知道吗?”

不知怎的,白翌宁竟从谢初表情里,看到了一种隐忍的、克制的伤感。
伤感落入眼中,轻轻地,停驻心底。
白翌宁凝视谢初一阵,说:“衣服都湿了,去洗澡。”
“你知不知道?”谢初追问。
白翌宁低头,慢慢地掐灭烟:“知道了,快去洗澡。”





第40章 心火(二)
走进浴室,谢初长出一口气。
他终于、终于可以摆脱身上奇怪的女装了。

谢初迅速脱掉衣服,叮咚一声,一样东西从衣服里滑出来,掉在地板上。
谢初一怔,弯腰拾起。
是快怀表。
衣服口袋里明明都是空的,怎么会冒出一块怀表?
谢初困惑地研究着手中似乎颇有年头的怀表,打开表盖,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谢初瞳孔猛地收缩。

照片里是位少年的头像,因为年代久远,泛出微黄。
少年面貌柔秀,嘴角含着浅笑,散发恬静平和的气质。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也似乎散发着抚平人心的奇异力量。
谢初盯着照片,神色凝重。

怀表,大概是宗诚把外套盖在他身上时,不小心掉进他衣服里的。
如果是宗诚的东西,那么怀表照片上的少年……
没猜错的话,不会有第二个人。
景声。
宗诚的景声。

谢初突然觉得沉重,心口仿佛压入巨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照片上的人就是景声,那么,他早就见过。

两个月前,白沐月为了从他和沈东嘴里问出王丁龙的下落,曾给他和沈东看过一段黑白录像带。录像带里的少年受尽折磨,恐怖血腥的场景让作为旁观者的他,都忍不住战栗。
他当时还抱有一种幻想,认为录像带是伪造的,折磨人的侩子手和被折磨的少年不过在演戏,一切,都是白沐月审问人的伎俩而已。

但是……录像带里的少年,有着和照片里的少年,相似的脸庞。

谢初一阵眩晕,不由得得扶住水台,努力稳住身体。
景声……难道是以那种方式死掉的?
经受那么惨绝人性、变态至极地折磨,一点点地,凌迟至死?

谢初回想起白沐月说过的一句话。
白沐月说:“他曾经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但他却瞒着我,背地里做手脚,让我失去了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景声曾经是白沐月身边最信任的人,那么,对白沐月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宗诚、景声、白沐月、白家……乱麻一样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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