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新传》第2/160页


  小雨连忙打着圆场,陪着笑道:“你大人大量,何必和个孩子计较呢?”
  “孩子?我操,他鸡巴都能打鼓了,还算孩子?”
  小飞快背着身,虽看不到表情,然而从他耸动的双肩,不难发现他已被这两句粗鄙的话给气得发抖。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这种仰人鼻息、逆来顺受的日子他可是早已习惯了。
  他没说话,出了房门后整个人靠着墙就突然滑坐在地,然后“哇”的一声吐出了强压在胸口的一团瘀血。
  好倔强的人,刚才那阵折腾他没当场晕死,还真有点讶异。
  房门关了,可是房里的声音却无法关得住。
  “洪……洪爷,您……您就饶……饶了我吧……”
  “妈的,敢情你这婊子想反悔?”
  “我……我可以对您好一点,真的,只要不做后面,怎么我都愿意……,,“嘿嘿,大爷我就是喜欢走‘旱路’,你他妈的少罗嗦,弄毛了我可有你受的!”
  接下来的只听到屋里小雨惨厉的凄叫一声!
  小飞侠在妓院里从小到大,他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闭上了眼睛,心里一阵抽痛,宛如刀割。
  他知道小雨可是为了自己而受到了虐待,虽然他也知道在这儿的姑娘本就没有什么好在乎了,然而妓女也是人,她们也有她们最后的尊严,和她们拒绝的权利。
  紧咬着下唇,小飞侠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的一股无名怒火让他快烧昏了头。
  小飞侠端起桌上的茶壶,就那么“咕喀、咕唱”的干掉大半壶,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他疲惫的躺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思绪不觉的飘向远方。
  打从记事起,小飞快就已经在满春园里,跟在厨房里大师傅老刘的身边。据老刘及老鸨们的口中,小飞侠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晕迷在满春园的后门。
  而等到老刘早上发现她们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活活给冻死,什么话也没留下,什么可资证明身份的片纸只字也没有,甚至于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小飞快的母亲也不知道。
  就这样小飞侠被老刘收养了下来,老刘教他读书,教他写字;把他当成了新生儿子般的呵护,直到小飞侠十岁,老刘也因年纪的关系走尽了人生。
  妓院老板换人,姑娘们也一批走一批来。
  只有小飞侠那也不能走,那也不能去。就在妓院留了下来,靠着身轻体盈,及曾和跑江湖的学过一点翻筋斗的技巧,赖以姑娘们的照顾,在客人面前戏要讨赏,过着连自己也不知未来的日子。
  他知道这儿不是他的家,也不可能在此终老一生。
  奈何天下之大,他却连方向也搞不清楚,继有心想离开此地,也只能心里想想罢了。妓女们过着生张熟魏的日子,小飞侠更是受着痛不欲生的前熬。毕竟每天晚上数不清的扮猴要筋斗弄下来,他自己知道这条小命早晚非得玩完不可。
  揉着胸口,小飞侠从床头摸出一瓶药酒,自顾自的涂抹着。
  虽然心里有着太多的忿恨不平,但是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要不然连在此“谋生”的本事也没了,他还真不知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活下去。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自从老刘死后,小飞快差点被易主过后的老鸨给轰出这里。他即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扶着他站起来,除了自己。
  也因此养成了他有些孤僻及不太搭理人的冷漠个性,再加上成年待在龙蛇杂处、百样人生的复杂环境里,他变得早熟,对一切任何事都能看得深透。唯一与同龄孩子还拥有的,那就是他有颗“正义”与“赤忱”之心。
  只因为他明白这世界上如果没有像老刘那样的“正义”之人,那么就没有今天的他。如果没有以自己体温香自己取暖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母亲的女人,那他更活不到今天。
  所以在他冷漠的表情之下,,他对人、对事仍旧有着方正不阿,不失偏颇的一颗赤子之心,也因为这样,这儿的姑娘们也全都拿他当自己的兄弟,尽量的给予照顾与爱护’。
  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小飞侠纵使心里面恨死了那个姓洪的王八蛋,但他却百般忍着,毕竟得罪花钱的大爷们事小,闹出事来被人赶走事大。
  更何况他明白像小雨那样可怜的人,都能忍受非人的折磨,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正当小飞侠抹着药酒揉着阵阵发痛的胸口时,他的房门被人端了开来。
  他跳了起来,迎面的是老鸨王妈那像座山似的身躯。纵然房间里灯光甚暗,但他依旧能看得清王妈脸上那涂得像猴屁股似的脸庞。
  “好呀!你这兔息子得罪了洪师父,还不赶紧给人家赔礼道歉,居然人模人样的躲在这里凉快,你是她妈的还要不要老娘混?我告诉你,老娘要是混不下去,你这小王八蛋也甭想留在这里。你赶快给我起来,给我爬到前面去,要不然洪师父损坏了什么,你就他妈的如数照赔。”
  大概是被骂习惯了,小飞侠只是皱着眉头。
  “怎么?老娘骂错了?你皱着眉头干什么?你要再磨蹭,我告诉你,你他妈的就吃不完兜着走。”
  小飞侠知道这时候最好少开口,要不然保准这泼辣的女人可以从“前三皇骂到后五帝”,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骂翻了,犹不肯罢休。
  可是他的确不知道到底又怎么了?
  刚刚那姓洪的不是明明“达到了目的”吗?为什么这会又出了状况?
  看出小飞侠眼中的疑惑,王妈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小飞侠的头上。
  “你小子还在装模做样。装什么无辜?老娘早就警告过你‘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里虽然是妓院,可不是兴做没钱的买卖。这可好,你看看你搅和得连客人都看得不顺眼,弄得小雨那贱人不但得罪了客人,还差点为你立‘贞节牌坊’呢!你说,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老娘供你住,供你吃,你不但不心存感恩,居然怂恿那贱人不接客,你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挨了这一巴掌,然后再听完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轰击,小飞快已明白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敢情那姓洪的又不知道想“玩”什么花样,而小雨一定不肯顺从,这才又惹了麻烦。而姓洪的显然是又藉题发挥,把责任推到了自己的头上。
  “王妈,那姓洪的根本不是个东西,他……”
  小飞侠的话只说了一半,老鸨王妈就又尖起嗓子,像被人掐住脖子般跳脚。
  “你他妈的找死啊!客人们花钱就是大爷,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是那个洞里蹦出来的?你竟然还敢批评客人。我说呢!小雨可是我们这儿一向最听话的姑娘,怎么今儿个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来……原来是你在旁边点火扇风。你……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马上去给洪大爷磕头赔礼!”
  小飞侠不再说了。
  他知道对这种只认银子就连爹妈都会卖掉的人,再说什么已是多余。他披上了衣服,强忍着心中那快喷了出来的怒火,来到小雨的房外。
  一进门他就吓了一跳,接着一阵热血直往脑门上冲。
  只因为他看到姓洪的光着赤膊,一脸可怖的表情,手上拿着绳索,而绳索的一端正套了一个活扣,套在小雨的脖子上。
  而小雨已快不成人形,全身赤裸,披头散发,白皙的身上更是东一块青紫,西一块红肿,简直让人不忍目睹。
  明白了,小飞侠真正的明白了。
  这姓洪的杂碎,不但有性变态,可怕的还有着虐待狂。
  老鸨王妈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给弄得一怔!一怔之后她又堆起了诌媚的笑脸,扭着屁股摇着手上的花手巾上前。
  “哟!我说洪大爷呀!您这是干什么呀!就算小雨和这兔患子得罪了您,您也犯不着这么整治嘛!您看,我现已经把这混蛋给带来了,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把气出在他身上好了,咱们小雨还要做生意,现在这个样子,您要她明天怎么接客呀?”
  姓洪的脸上浮现一种“兴奋”之色,他冷笑两声后道:“王妈妈,你放心,这贱女人死不了的,再说就算弄出了人命,就凭我洪标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没人敢拿我怎么样。今天我就是看上了这臭婊子,更看不惯她明明是卖的,还装出一付烈女相来,还有这小子,哼……,,
  一指小飞快,姓洪的接着又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她奶奶的,好像这儿的姑娘都把他当成个宝。上个月在小桃红那也是他这付阴阳怪气的脸让我倒尽了胃口,今天又是他奶奶的这种场面,姑娘们要养小白脸我管不着,但也不能拿大爷我当‘凯子’耍,怎么?
  要我们花双倍的钱去供这个人,当我们是‘肉头’是不?”
  想起来了,小飞侠想起来就是上个月的事。
  这姓洪的有一天在小桃红的房里,当自己筋斗翻完后,小桃红替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当时这个“人熊”就明显的露出不悦之色,想不到事隔这么久,这个混蛋居然还搁在心里。
  小飞侠更没想到这姓洪的能够拿这种事来做文章,而掩饰自己那种不正常变态行为。
  老鸨见多识广,虽然她心里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她不敢得罪客人,尤其不敢得罪这面前的人。
  毕竟在这青州地面上,姓洪的嫖师可是黑白两道一把罩,跺跺脚连地都会动的人物。
  于是她又是一个巴掌打在小飞侠的后脑勺上,然后吼道:“兔意子,老娘早就怀疑你了,你他妈的还算不算是个人?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专挖墙角的杂种!”
  话落,小飞侠的脸上、身上已经挨了十几下。
  他动也没动,任由老鸨搂头盖脸的猛打,直打得连鼻血也流了出来。
  “王……王妈妈……你不要……不要打他,不关他……他的事…”
  缩卧在地的小雨突然抬头替小飞侠求着情。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更让老鸨气忿填膺,下手也就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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