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路呻吟》第110/126页



树芳看着他这么一副模样,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他日有所思心有所想的所谓“志”来。看着他那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志满意得的样子,心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黄权路。我跟你说,你想去哪点就去,这原本我也懒得管你,但是,谁叫我现在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不过,事不可做得太过,过犹不及。”

她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声音里充满了鄙视、充满了怨恨、充满了失望。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妻子用这种声音说话。

“一个人越强,别人施加给他的也就越无止境。黄权路啊黄权路,你十四年前的那股骨气都变成哰狗尾巴毛是不是?”

“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今天这必不可少,真的必不可少……”他说。他仿佛看到一双眼睛,在半空中飘缈着,这是一双满是鄙夷的眸子,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埋藏在深深的记忆里,令人心有余悸而又茫茫然然。

这不就是十五前,而现在仍然清晰可见的眸子吗?

“真的就到了必不可少的地步哰?我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树芳冷冰冰地说。

他实在不知道树芳今晚怎么会如此冲动,不明原因,就不得不按下心中的疑惑,等待迷底浮出水面。

树芳似乎在迷面上打着转,总是不停地打着插边球,就是不把球往门洞里射。

“常言说,不卑不亢真丈夫,可你倒好,现在你是整得的事你不整,整不得的事,你转弯抹角挖空心思都要去整,而且一整就不亦乐乎。”

在树芳地步步紧逼下,他也渐渐打消了问清缘由的念头。

树芳在一阵狂风骤雨之后,突然厉声道:“世界上有许多道理,经过你这种人的口,想不成为邪道都难。”

这倒突然激发起了他的一个念头。他深知,公事、同事间的事要在餐厅里解决,而小夫小妻间的矛盾,却只有一个地方,而且只有一个地方才是最有希望圆满解决问题的最佳场所。“你不是说要邪哩吗?我们就来旅游旅游,咋个些?我想向你证明一下我今天的清白。”

“你这种人还会有清白?你……你……真的……真的……慢点……把你身子整干净……唉哟……再说。黄权路,你要脸不要唉哟脸。”

“两口子在一起,不要脸就是要脸。要脸那就不是两口子哰。两口子两口子不就是两个口子么。”

“轻薄下贱无聊………唉哟……无聊……滚开。”她说,“再说人家今天身子不舒服,真的不舒服。”

“不行,事实胜于雄辩。你不也想查明事实真相么?”

“人家……人家的……的确有点不舒服嘛。”

“哦,原来你是身子不舒服才拿你老公来当出气筒啊。不行,无论如何,我都得教训教训你。省得你以为老夫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怕……你哰……还不行吗?下次好不好?”在系列操练多年的技巧的运动下,树芳鼻息渐渐急促起来。

“过了这个村就没得那个店哰。”

他的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深知,对待突然蛮横的女人,你得付出比时更多的温柔和耐心。而此时言语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他想起了纪文跳盘舞时,手指的娇柔,舌尖如水波一般灵动,微微的唏唏声足以荡起树芳的妩媚。

“人家相信你哰行不行?再说明天早上人家还有早读,得有点精神合不合?”

然而,当手从妻子的背脊滑到双臂时,他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双原本皮肤细腻的手似乎倏地失去了弹性。

眼前晃然出现了一张皱纹渐上额头的脸;这张脸,皱纹越来越越多,直至皱纹密布。他一阵反胃,赶快强自忍住胃里直往上冲的那股酸腐气味,迅速把头埋到妻子的脖子弯里。突然之间,性味索然。

看到树芳渐渐潮红的脸,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她的整个身子开始柔软起来。

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迷惘,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这越来越柔软的身子,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反而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僵硬。除了口中那延延不断的甜言蜜语,以及依旧轻柔的指尖还在树芳的沟谷之间来回地、完成任务般地滑动外,一股顿然生起的、一个无能的男人才有的耻辱感搅动着他的心。

树芳一把推开他:“不行,真的不行——换个日子好不好?”
86.-第二十九章 夜黑遭逢屋下雨⑶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说声“好吧。既然你实在……”

他怅然地望着树芳。就在他看到树芳乳晕,隐隐约约在睡衣背后颤微微地晃动时,一种可怕的兆头涌上心头……

树芳惊奇地看着他,看着突然变得动作迟缓的他禄,突然改变了初衷,两条手臂放到了他的两肩上,摩挲着。“现在才九点过点点哩。”

黄权路惶惶,面对树芳,感到只有无用的男人才有的耻辱,不知是哭不知是笑地干哼了两声。

黄权路一肚子难言之隐,不知所措地仍然看着电视,兰眳晚间新闻正在陈述着兰眳地区各县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到任情况。

女人尤其自己的妻子千万别随意碰她,否则将够你受的。黄权路恍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回头看着树芳,潮红的脸颊上挂满了等待。

树芳厚厚的睡衣就象一层浓雾。乳晕在雾的另一面不断地起伏,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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