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官牛二》第26/63页


  文化局局长说:我们全部支援新书!
  县长说:这还差不多!
  说完,县长的眼光落到了财政局胡局长身上,说:老胡,你是财神爷,你可别给我一个惊喜哟?
  胡局长淡淡地笑了笑,果然给了县长一个惊喜,说:看看孩子们穿的衣服,我实在不忍心!想一想,要是我们自己的孩子穿这样的衣服,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因此,我们财政局决定从今年下学期开始,为这个村的学生,每学期提供一套校服!
  财政局长话音一落,县长就鼓起掌来,说:好!好!孩子们听见了吧,你们就要穿新衣服了!
  说完,又对其他没表态的部门领导说:你们,还有你们,不拿东西,拿钱也行,啊,拿钱也行!
  剩下的部门实在想不出支持什么好了,就顺着县长的话,表态支持钱。有喊支持一千两千的,也有表态支持四千五千的。
  这可喜坏了跟着来的曹老师,他可真没想到有这样的好运气!因此,当部门领导表态时,他就指挥着孩子们说:同学们,快过来谢谢叔叔们!
  于是那些孩子就走到部门领导面前,每逢他们表态,就朝这个领导敬礼,说: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曹老师也就跟着孩子们鞠躬。
  然后牛二也跟了过去。
  场内气氛很感人。
  到场的部门领导都表完态后,县长就让他们回去了,然后回头对孩子们说:同学们,你们说,喜欢吃什么,啊?
  这些小朋友就像早上出发时对牛二喊的那样,说:冰激凌!
  县长说:哦,冰激凌,可这个月份吃冰激凌不好,会肚子疼的。除了冰激凌还想吃什么?
  孩子们就想不出来了。
  县长就对秘书说:把这些小朋友带到政府招待所,让师傅炒几个孩子们最喜欢吃的菜,账记在我的头上!
  牛二一听,急忙说:县长,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带孩子们出去吃饭,我有钱!
  县长急忙说:哎,怎么要你花钱?孩子们是来看我的,是我的客人嘛!去去去,孩子们,你们喜欢吃什么就说,啊!
  牛二说:县长,你真是人民的好县长,太好了,太好了!
  县长说:高帽子别给我戴了,快带着孩子们去吧,孩子们可能饿了!
  牛二就对曹老师说:曹老师,你带着同学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想对县长说说!县长,我还要打扰你一会儿,行吧?
  县长正处在兴头上,连想也没想,就说:有什么不行的,啊?很多方面,我还正想听听基层同志的意见呢!
  牛二就说:那好,曹老师,你就先走一步,啊!
  曹老师就带着孩子们,和县长秘书走了。
  

《村官牛二》第五章6(1)
屋子里空了下来,县长像是很累了似的,回到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捧了头,仰靠在了椅背上。
  牛二不知该怎么开口,就很关心地问:县长,你累了?
  县长的眼皮耷拉着,懒懒地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牛二的嘴唇瘪了瘪,刚才还很明亮的眼睛,此时犹如被一块云彩遮住,连屋子里都似乎笼罩了很浓厚的阴影。半天,牛二才挤出了一副哭腔说:县长,这、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老人家开口呀……
  县长一听牛二这话,坐直了,看了看牛二的样子,急忙说: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子?你不要急,慢慢对我说,啊?
  牛二就说:好,好,有县长你给我做主,我就不急了!县长,你还记得向总,就是你的老表来我们村上买土地办建材厂的事吧?
  县长想了一想,说:这事怎么了?我不是批评过他了吗?
  牛二说:是,县长!那件事,全靠你支持我,使我们多卖了10多万元钱。你不知道,当时老百姓那个夸你呀,说你是当代包青天,大义灭亲,是人民群众的贴心人……
  县长说:夸我什么?我这人,最见不得那些乱打我旗号的人,处处给我抹黑!
  又说:一个领导干部,如果连身边的人和三亲六戚都管不好,还怎么管别人?你在这件事上做得很对!不因为是我的亲戚就放弃原则,损伤群众利益,这事我还要表扬你!
  牛二又做出了一副哭丧脸说:县长,你在这儿表扬我,可有人却容不下我,千方百计想收拾我……
  说完,就抬头怔怔地看着县长,目光润润的。
  县长“哦”了一声,很惊讶的样子,说:是吗?你说说,是谁和你过不去?
  牛二长长吐了一口气,说:还有谁呀,就是我们乡上的刘书记呀!那次事后,他就带着很多人,到我们村上来召开村民大会,说我到你这儿来以跳楼的方式逼你拨钱修学校,破坏了政府和你的形象!说我带着村民阻拦向总的推土机,是煽动群众闹事,要罢免我的村主任职务。幸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不同意,他没罢免成。可他并没有死心。这次,他和我们的村支书勾结起来,借村里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又想把我弄下台……
  接着,牛二就把村里围绕建喷灌和建自来水厂发生的事,对县长说了一个大概。当然,在说的过程中,牛二夸大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牛二说完,县长就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对牛二说:你说的是实话?
  牛二急忙做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说:县长,我要是有半句假话,雷劈了我!要是你不相信,我就在这儿坐着,你马上派人到我们村去暗访,看是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从你这儿跳下去!
  县长就止住了脚步,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
  说着,又踱起步来,一边踱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老刘这个同志,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基层的同志呢?有缺点和错误,可以批评教育嘛,怎么动不动就捋人家帽子……
  牛二听到这里,急忙说:是呀,县长,你可一定要帮我一下呀……
  县长又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你这个同志,我接触过几次,发觉你确实是个办实事的同志!啊,不要灰心!回去好好工作,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为带领全村人民早日脱贫致富多做贡献,啊!
  牛二恨不得立即向县长跪下,可他知道县长不喜欢那样,就朝县长深深鞠了一躬,说:县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县长急忙扶住了牛二的肩膀,说:不要这样,我们共产党人不搞个人崇拜这一套,啊,去吃饭吧,啊――
  牛二就走了。走到门口,牛二又回头看了县长一眼,恋恋不舍的样子。
  县长知道牛二的心思,又朝他挥了一下手,说:去吧,去吧!这事该怎么办我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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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官牛二》第五章6(2)
牛二这才放心去了。
  牛二来到前面的院子里,忍不住想大唱大跳。他想,他成功了!县长的话,就是他阴云密布的头顶上的一轮太阳M是他踩在滚烫火石上的清凉剂M是下在他枯竭干燥的心田里的及时雨!他怎不想唱想跳?但想起院子两边的屋子里,还有那么多人办公,唱歌会影响人家,就取消了唱的念头。但他朝四处看了一下,院子里正好没人,就真的像大街上遛秧歌的娘们那样,一扭一扭地跳了几下。
  牛二没让孩子们失望,到政府招待所吃饭时,牛二果然给每个孩子买了一个冰激凌,然后又带着孩子们去看哈哈镜。 牛二觉得,孩子们今天给他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不兑现自己说过的话,是说不过去的。
  哈哈镜安在县滨河公园里,就是为吸引游客才安的,一共四面比人还高的大镜子。牛二在城里下苦力做“棒棒”,没活干的时候,就和一帮苦力去照,每当看到自己的形象在镜子里变得奇形怪状的时候,就觉得很开心。
  牛二想让孩子们也开开心。
  牛二把孩子们带到镜子前,先对着第一面镜子说:同学们,来,你们先到这面镜子前照照,看看自己的形象!
  孩子们就一窝蜂地拥了过来。
 ∩孩子们却并没有看见什么,完全是他们在家里照镜子看见的样子,纷纷说:没什么呀,不就是我们的样子吗?
  牛二说:是,这就是你们本来的样子,是黑是白,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一点也没变!现在大家又过来。
  牛二把孩子们带到了第二面镜子前。
  孩子们还没在第二面镜子前站定,就惊骇地伸出舌头,“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镜子里的他们,全变成了传说中的魔鬼那么高,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屋檐。身子却又像纸片一样薄,竹竿一样长。头像胡萝卜,又尖又细。身子动一动,轻得要飘起来似的。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看一眼就立即跑开了。几个男孩子却在那里故意挤眉弄眼,好像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似的。
  牛二又把孩子们带到了第三面镜子前。
  这儿和第二面镜子恰恰相反。孩子们在这面镜子前,全变成了比侏儒还要矮的人儿,却又圆滚滚的。腿只有半尺高,肚皮圆得像皮球。脑袋上大下小,扁扁的。
  在第四面镜子前,孩子们一个个又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人。要不是鸡胸驼背,就是歪眉斜眼,再不就是溜肩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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