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医生》第34/52页


  “果果!”程雨非讶异到了极点,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不远处一个带墨镜的男人看着她们,不过不是钟远。“果果,你怎么在这里?你舅舅呢?”
  果果很骄傲地大声宣布:“严叔叔给我买了很多玩具,我拿给你看看。”小炮弹一样跑到那个男人身边,拖过来一只大包,一样一样拿出来献宝。
  严华?程雨非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说实话那天没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
  苏一鸣颇感兴趣地蹲下身,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果果警惕地看了看他,往程雨非身边缩了缩,似乎觉得安全了一点,才问他:“你是谁啊?是不是大灰狼?舅舅说森林里会有大灰狼的。”
  程雨非忍笑,没想到一个孩子就这么轻易地看破了他的本质。
  苏一鸣觉得很没面子,只好堆上一个诚恳的笑容:“叔叔不是大灰狼,叔叔是好人。”
  果果不买账,再次往程雨非身边缩了一下:“那好。你要是能够回答出来我的问题,就不是大灰狼。”
  苏一鸣苦笑点头。
  “你说,月亮她为什么要晚上出来啊?”果果煞有介事问他。
  苏一鸣沉思,选了一个自以为有趣的答案:“嗯……因为,月亮她怕热,白天出来会热死掉。”
  “答的不对!你就是大灰狼!因为月亮没穿衣服,所以只能晚上偷偷出来!”果果大声宣布。
  “……”苏一鸣被她彪悍的逻辑打败,差点厥倒,“叔叔答的也对吧?为什么你的答案就是唯一的标准答案?”
  果果得出结论后不再理他,继续显摆自己的新玩具,摆出一副彪悍人生不需要解释的架势。
  苏一鸣不受待见,对程雨非摆了个委屈的表情,慢慢站起身,蹩到一边站住。严华走到近前,看看边上兴奋地叽哩哇啦的大小我人,转过头摘下墨镜看着苏一鸣:“咱们以前见过。”
  苏一鸣点头:“严先生。”
  严华微蹙一下眉头:“对了,上次在B市的金融高峰论坛上。去年九月十六吧,你是于二公子的同学。”
  苏一鸣微微动容:“严先生好记性。苏一鸣,我是绥文的同学。”
  严华冷淡地扯了一下嘴角:“苏一鸣?你是做制造业的?现在美国金融危机,海外市场萎缩,制造业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寒冬。”
  苏一鸣有些自负地笑:“嗯,最近好些对手的公司都很不景气,不过我的公司还算不错。”
  严华淡淡点头:“那也算是行业翘楚了。听说你前阵子买下了马氏集团下面的两个厂子?那时候我有个朋友也想竞拍,我跟他说制造业的冬天就要到了,建议他最近不要出手,观望一阵子。”
  苏一鸣哦了一声:“可是我买的价钱很低,很值。”
  “过几个月就不值了。不过……国家会增加基础建设的投入,你的产品改造一下倒是可以适用于铁路,改方向可能行。”严华看了一下手表,走过去俯下身:“果果,时间到了。叔叔送你回舅舅那里好不好?”
  果果跟程雨非玩得正开心,哪肯就此离开?立刻拨浪鼓一样摇头。严华继续柔声劝她:“叔叔租借果果的时间到了,如果果果不按时回到舅舅那里,舅舅以后就不会同意叔叔再租借果果了。那样,叔叔以后就再也不能跟果果玩,也不能买东西给她了,叔叔会伤心死的。”
  果果犹豫着,程雨非趁机也跟着劝了几句,她终于肯跟严华走了。
  程雨非拐上大路的时候看到果果被抱上一辆车开走了,不远处的严华伫立着,目送汽车消失在远方,久久不动。
  “这人真可怜。”程雨非低声说。
  “可怜?你说严华可怜?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可怜两个字形容。可怜的是他的对手,是那些得罪过他的人。”
  “你认识他?”程雨非有些诧异的问他。
  “名字如雷贯耳,不过不熟。没想到在这里也买了房子。这个人在商界是个传奇。听说是从山区出来的孩子,可是却非要洋歪歪让人家叫他严先生。他做过矿工,还不是正式的那种,就是在那些无证小煤窑里挖黑煤的民工。矿上出了事故,他死里逃生。后来考上了一所二流大学出来了。”
  程雨非心里一动,严华就是那个跟钟远一起考上大学的孩子?
  “他后来也是开矿发达的,那时候小煤窑只要几万块钱一个,后来没几年就涨到几千万了。再后来,生意愈做愈大,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几万涨到几千万?”程雨非惊讶地看着他,“我怎么没碰到这样的好事?我爸爸给我十万块钱的嫁妆钱,早知道买了煤矿,我现在也是千万富翁了。”
  苏一鸣笑:“风险很大,严华当初走的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听说这人极是心狠手辣,对敌人从不手软,曾经跟几个背景深厚的商界大佬PK过,没落过下风。其中有个房地产商,据说死得很惨。”
  “死……死了?”程雨非面色发白,“怎么会?他杀了人?法律……法律不管?”
  苏一鸣摇头:“关到法律什么事?这种人要杀人肯定是合法的。”
  “怎么杀人会合法?”
  苏一鸣再度摇头:“逼得他走投无路,只好自杀。如此而已。雨非,商界群狼环伺,搞得不好尸骨无存,很危险的。”
  “……”程雨非瑟缩了一下,“果果有这么一个爸爸,好可怜。”
  苏一鸣惊跳,警惕地四处张望一下:“雨非,你别胡说。果果怎么会是他的我儿?他岳丈可是高官,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听说是个儿子。你怎么认识果果?”
  “我猜的。会不会是他的私生我?”程雨非刻意避谈钟远这个人物。
  “胡说!”苏一鸣的声音严厉了些,“宝贝,别瞎说。这种无中生有的话别瞎传。会害死人的。”
  程雨非被他吓住,有些惶恐,悄悄地抱紧他:“你怕他?”
  苏一鸣拍拍她以示安慰:“心存敬畏未必不是件好事。很多大祸都是从小事的不节引起的。我只是害怕严华代表的那种势力。”
  “你们这个圈子真可怕。”原来这人也会讲恐怖故事,比自己那些故事讲的恐怖多了。程雨非犹豫着是不是该劝他退出,不过……自己似乎没这个权利,自己又算什么呢?
  苏一鸣摇头:“我跟严华,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那个圈子,我根本进不去,那个圈子,身家十个亿都算是穷人。”
  “身家十个亿也是穷人?”程雨非大受打击,“那我不是赤贫了?”
  苏一鸣浅笑:“我算是赤贫。你么,根本就是空气。不是,空气中还有很多分子呢,你连空气都不是,只是一颗小电子。不过你还有父亲给的嫁妆钱,资产是正的,是颗正电子。有些人更惨,负资产,是负电子。”
  才是个电子……程雨非一言不发,闷头上了苏一鸣的车,过了一会对苏一鸣说:“一鸣,从现在开始,我仇富了。”
  苏一鸣嗤笑,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很喜欢果果?”
  程雨非哼了一声。
  苏一鸣再笑:“想要个孩子?”
  程雨非心跳漏了半拍,迟疑了一下,低声说:“最佳生育年龄要过了。”
  “那就要一个。”苏一鸣轻描淡写。
  程雨非咬嘴唇,极力阻止自己急于求成说出好一类的傻话。
  “怎么,不想要?”苏一鸣有些轻佻地吹了一下她耳边的长发。
  “想。不过孩子这事得从长计议。男人对这件事情太轻率了。”
  “谁说的?”
  “生个孩子他们反正也不累,不会付出什么。不过一粒小小的精子。我人不一样,责任大,风险大。”
  “胡说。我可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要不然我的孩子早就遍地开花了。要先构思好一个孩子才能决定要他。模样是象父亲还是母亲,性情是温和还是倔犟……我可是想了很多年。终于把一切都定好了。”
  “孩子……是男人构思出来的?”程雨非觉得这违背生物学常识,匪夷所思。
  “那当然。唯一我还没有定下来的是,先生个男孩还是我孩。这真是个世界性难题,我想了很久,各有千秋啊。”
  “这也是你决定的?”程雨非更加吃惊。
  “那当然,书上都说了,生男生我是男人决定。”
  程雨非晕倒,没见过曲解书本到这种程度的人。
  苏一鸣笑,慢慢凑过去吻她,一次又一次:“雨非,明明你就在我身边,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么渴望你?就像明明在喝水,却还是觉得口渴难忍。雨非……”
  程雨非不动声色:“嗯,喝水还觉得渴?可能有糖尿病。明天去医院验个血糖。”
  苏一鸣闷哼一声:“你就不能说,因为我是处于热恋中,因为我爱你么?”
  程雨非抬头,眸子黑白分明:“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处于热恋中,你爱我?”
  苏一鸣愣住,为什么?似乎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用调侃的话语说起自己的心声。为什么?因为怕伤害?因为怕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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