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尽无道》第46/75页


冲溪闭起了眼睛,她的人还再继续的坠落之中,她的心却已经先死了,她只能这样去接受死亡的来临,没有任何办法来救自己。
山谷之中因为迷雾的浓重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冲溪就在雾中,向下坠落着。她似乎觉得自己是在飘飞,这是一种快乐的感觉。冲溪合着眼睛居然笑了,在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她居然露出了美丽的微笑。
“冲溪。”忽然耳畔传来凌然的声音说:“见到你笑我就放心了。”
冲溪睁开了眼睛,看见凌然就在自己的身旁,随同自己一起向下坠落着,不由流露出惊异的神情。
凌然说:“冲溪,请原谅我这么做,也许你需要安慰和呵护,但其实你真真需要的是坚强和接受,所以……”
凌然忽然抱住了冲溪,停止了向下的坠落。
冲溪眨了眨眼睛,微微的点一下头缓缓地说:“我知道。”
凌然紧紧地抱住冲溪,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他们各自都已经了解了一切,所以不需要再说任何的话,当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便开始了心灵的沟通。
山谷中依旧迷雾重重,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光明,山谷就要到底,虽然黑暗,但凌然却看得清楚,这山谷的底部,居然又是高耸的山尖。他们紧紧相拥着,缓缓落在了山尖之上。
凌然这才为冲溪解开全身的封禁,他们站在山谷底部的山尖之上向四外遥望。
冲溪忽然说:“我们已经回到了修罗界。”
凌然说:“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冲溪说:“我没有来过,但是这山峰的下面一定是不安全的区域。”她用手一指远方的隐隐光亮,说:“你看,那边是争城,我们在争城之外的山巅之上。所以这山下可能是……玄武湖。”
凌然凝聚双目催动法力向下望去,果然看见了隐隐的波光,下面的确有个湖。
凌然说:“走!我们下去!”
冲溪却拉住了凌然,缓缓的说:“不!我爹爹既然希望我们活下去,我们就应该百般小心,不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凌然看着冲溪的眼睛,发现她那微红的眼睛里,满是晶莹之色。
凌然说:“你已经坚强起来了,我很高兴,所以我要告诉你,我一定会为你的父亲……不!”凌然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一定会为我们的父亲报仇的!”
冲溪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扑到凌然的怀里,抽泣着说:“我的父亲已经走了,但是我还有你,我们要好好活下去,我们找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努力的修炼,就像我爹爹在信中说的,等到法力修为提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再出去,为了他的理想,也为了我们的理想……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冒险,我们得活着。”
凌然说:“城主的理想和我的理想是相同的,并且我们不会死,请相信我,我们会好好地活着。但我们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情,而且要尽快弄清楚!”
冲溪说:“什么事情?”
凌然说:“城主曾经和我说过一些关于他要做的事情,虽然没有详细的说,但是我还是听得出来,城主为了使修罗界恢复光明已经筹划准备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中,他将势力一点点的深入到了修罗界的各个层次之中,所以他很有信心。他说他不求一举TF现在的修罗界统治,只求占据争城和下城,形成防御攻势和修罗王以及修罗战神分庭抗衡。但他却失败了,并且失败的很快,以城主之英明,凭借多年之谋划准备,居然如此快速的一败涂地,只有一种解释……”
冲溪问:“什么解释?”
凌然说:“一定是城主最信任的盟友背叛了他!”
冲溪说:“你知道是谁?”
凌然说:“根据城主当初和我聊这些事情时说过的话,我所怀疑的有两个人?”
冲洗仔细地听着。凌然说:“修罗战士第一统领夏侯良和争城城主左丘侯。”
冲溪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微微一惊,虽然她对这两个名字很熟悉,但却不理解这两个人为何会背叛自己的父亲。因为冲无恒从来不和冲溪讲这种事情。
凌然接着解释道:“城主曾经和我说过,修罗战士第一统领夏侯良是他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属下,一直秘密的向他通报着修罗战神的一举一动,而争城城主左丘侯更是早已与城主结成联盟,并发誓共同进退。”
冲溪听完这些稍微有些明白了,她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怀疑是他们背叛了爹爹呢?”
凌然说:“因为据我了解,在城主的整个计划当中,只有这两个人对于计划的成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非是他们之中的其中之一背叛了城主,城主这个谋划多年的计划,又怎么会这么快的遭到惨败呢?”
###七十八、深入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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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溪已经明白了,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反而淡淡地说:“我们即使现在了解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何况你只是猜测,我们不要去想这些了,一旦想的多了,便会产生要去做点什么的冲动,以我们现在的修为,还没有和争城城主或者修罗战士第一统领斗的资格,所以……”
冲溪的话没有说完,凌然便笑着说:“冲溪,不要担心,我希望你变得坚强,但是并不希望你压抑。我们要面对仇恨,并且要去报仇,所以我们必须将自己置身到危险的境地之中,也许看起来危险的地方,其实并不危险。我们必须尽早的搞清楚我们所怀疑的事情,时间拖得越久,离真相就会越远。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快乐的面对一切,包括仇恨和危险。”
冲溪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疑惑,她看着微笑的凌然,问道:“快乐的面对一切,包括仇恨和危险?难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快乐的面对吗?”
凌然说:“我们身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之中,只有自己让自己快乐了,不然哪有那么多的快乐的事来找我们,再说,即使不快乐我们也一样得面对,为什么不保持住快乐呢?”
冲溪深深地吸了口气,那肃然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她所表现出来的笑很复杂,因为她真的有些开心,因为她能够遇到凌然这个不是修罗族的男人在身边陪着她;同时她又有些伤心,毕竟自己的父亲突然死去了,她不可能不去想念一直相依为命的父亲,也不可能不想为父亲报仇雪恨。
快乐面对一切,只因我们所在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快乐了。也许只有凌然这个奇怪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冲溪愿意去尝试。
争城。
灯火依旧,黑暗依旧。灯火并不能改变黑暗,街上昏暗、纷杂。
以前的争城也是纷杂的,但是以前的纷杂是因为各类的人流,但现在的纷杂却是因为各队的修罗战士以及修罗兵士在四处巡逻。
凌然和冲溪已经身在争城之中了。他们并不是走进去的,因为他们曾经的腰牌,已经不被认可了,他们是飞身进入的。
没有绝对严密的巡守,至少在凌然眼中是这样的。并且他和冲溪就是在巡守之下,飘然飞入城中的。
一个老头子,被一个年轻的少年扶着走在争城之中。
这样的情形很常见,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战乱,虽然战乱被很快平定了,但是流离失所的人很多。他们只能四处游逛,他们大都身具一定修为,甚至修为还不弱。
在这次的战乱之中,越是修为不弱的人,越是悲惨,因为他们是战乱的先锋,他们参与了直接的冲杀。他们大都达到了“四象孕化”中级境界的修为。战乱平定以后,他们当中的一部分没有被杀,所以便被流放,有些已经受了伤,甚至受了很重的伤。
走在街上的一老一小显然就是被流放的,他们相互搀扶着,每走一步都踉跄颤抖。虽然他们的修为无法隐瞒,任何一个修罗战士都能够看出。那位老者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四象孕化”中级境界,至于超过多少,他们不知道,因为低级境界的人是无法看出高级境界的具体修为的。
而扶着老者的那个年轻人,修为却一目了然,他处在“四象孕化”中级境界。
可惜的是,从他们两个一瘸一拐的走路姿态上看,他们都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也许现在连一个修为处在“两仪初分”中级境界的人都打不过。
他们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并且肮脏得很,浑身都散出浓重的臭味。
巡逻的修罗兵士也好,修罗战士也罢,凡是从他们的身边经过,都希望快些离开,并不愿意多做停留。
所以没有谁仔细的查看这两个极其肮脏并臭气哄哄的人,所以他们走的虽然蹒跚却也惬意。每走出几步便会停下来歇歇,并且还大口的喘着气,或者伴着咳嗽。似乎他们的伤势已经严重到命不长久的地步了。
这样的人在争城的街道上不在少数,却偏偏有两个是假的。
一老一少,老的是凌然,少的便是冲溪。
争城之外到处有已经腐朽的死尸,满是恶臭气息。
凌然和冲溪却从这些腐朽的尸体身上扒下了两件衣服,然后穿上,稍微的装扮了一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凌然只有弄脏脸,弯腰驼背的扮成老者,冲溪也必须弄脏了脸,束发裹胸的变成男子。再加上他们所穿的衣服上都散着熏人的尸臭气息,便足以瞒过所有巡逻的战士和兵士们。
但他们这样的装扮却并没有打探出任何的消息,因为争城乃至整个修罗界都下达了禁言令,不允许任何人谈论时事,谈论者杀无赦,举报者重赏。
所以凌然和冲溪只能这样在争城之中继续的伪装下去,但他们很快乐,不断地表演给所有人看,就是他们的快乐源泉。有时候他们在对视之下,看到对方的样子都会笑出声来。
争城城主的府邸在争城的东北方位,凌然和冲溪渐渐地靠近着那里,他们觉得如果左丘侯依然还做着争城城主,就足以说明背叛冲无恒的人就是左丘侯。
但是,他们连这样的信息都得不到,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能太接近争城府邸。在离争城府邸外围还有几十丈的距离处,便设置了防卫、巡守。并且这里的防卫巡守森严到连向来认为没有绝对严密巡守的凌然都丝毫找不到破绽。
这种状态之下,凌然依然乐观,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能等到对方犯错误的机会。
一天,两天……八天过去了,凌然却没有发现这些防卫巡守者们犯半点错误,并且这里的防卫者都是修罗战士,他们的修为都很高。凌然和冲溪还必须得时刻注意着自己不被他们看穿身份。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争城府邸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严密的守卫呢?是左丘侯出卖了冲无恒之后怕被人暗袭还是他并没有背叛左丘侯,却已经被修罗战神囚禁了?
凌然想不通,他真的就像一个萎靡的老头子一样,蜷缩在一个墙角之中,耷拉着头细细地思考着。一个人思考着,冲溪并不在他的身边。
###七十九、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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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走向了萎靡的凌然。年轻人手上端着两个搪瓷玩,碗里是饭。
年轻人将一只碗伸到凌然面前说:“吃吧,今天的饭好一点。”
凌然接过碗,轻声说:“我们已经吃了将近十天的馊饭了,如果还是探查不出什么情况,明天就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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