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掌中雀飞走了》第23/77页
还真像个小可怜似的。
顾菁菁被他的模样逗乐了,抬袖掩住唇边笑意,娇声回道:“自然会的,明日臣女就给陛下写信,陛下记得回。”
“回,朕当天便回。”
许是她的笑太有感染力,元衡黑寂的眼眸变得灵动,素来寡淡的脸上也染起笑意。
顾菁菁心下微凝,只觉他笑起来格外好看,明朗文雅,宛如那些来长安赶考的小书生一般。
“陛下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一笑。”
她发自内心的抛下一句话,红着脸离开了黑稠马车,兀自走进巷道内。
水桃在顾家的马车上守了一夜,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小嘴一瘪迎上去,“娘子……”
“我没事。”顾菁菁用食指勾去她眼角的泪,细声道:“咱们快回府吧。”
饶是皇帝床笫温柔,可两次侍寝依旧让顾菁菁疲累不堪,回到府邸后洗洗便睡下了。
几墙之隔的二房院中,顾盈斜靠在水榭廊柱上,心不在焉的喂着池中鲤鱼。
为了报仇血恨,她找到爱慕她的吴胖子,让他在上元节那天跟踪顾菁菁,若发现其与男子私会,只要不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都要前去告官。吴
胖子人傻听话,当即就答应了。
昨晚吴胖子派人传话,说事情成了。她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兴高采烈的等待着京兆府公开处刑顾菁菁的消息,不曾想对方竟然全毛全翅的回来了!
“这吴胖子,究竟办的什么事……”
顾盈气呼呼地将鱼食全部扔进水里,随后让紫嫣去吴府讨说法。
半天后紫嫣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吴宣和扈从们全部失踪了,吴侍郎正派人四下寻找,再找不到可要经官了。
顾盈听后一阵胆寒,难道吴宣窥知了什么秘密,被顾菁菁和其姘头杀人灭口了?
紫嫣见她小脸煞白,蹙眉问:“娘子,怎么了?”
“没,没事。”顾盈回过神来,正色叮嘱:“咱们先前找吴胖子的事,谁也不能说,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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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皇帝回宫的消息传到了摄政王府。
昨晚宫宴元襄喝的烂醉如泥,当下头疼宿醉,躺在床榻上听着宁斌回禀。
当宁斌提到顾菁菁昨晚没有回府时,元襄立刻抬手止住,不耐烦地说道:“我先前说过,最近不要告诉我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忘了?”
“是……”
宁斌无奈,话锋一转禀着旁事,随后退出寝房。
屋内安静下来,如同一潭死水。元襄望着床幔失神,右手紧捏成拳,一下下轻砸在炸裂疼痛的前额上。
顾菁菁昨晚没有回府,元衡也没回宫,两人定是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还有情谊在,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元襄倏尔烧心反胃,起身干呕几下,反出的只有苦涩胆汁,连口都没漱复又躺下,如坠针毡似的翻来覆去。
或许是他多想了,顾菁菁哪有这么雷厉风行,说侍寝就侍寝了?
短暂的安宁后,他的情绪又开始焦灼起来,反复压制无果,气的他猛扇自己一个耳光。
啪――
火辣辣的疼顿时让他清醒三分。
他到底发什么神经?顾菁菁若能成功侍寝,他便离皇位更进一步,应该期待才是。
不过一个闲暇时的玩物,何须介怀?
元襄轻蔑冷哼,被子一蒙,闭眼装死。
一定是那该死的酒,把他的神志麻痹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上元节算是彻底过去了。休沐三日的百官在正月十八这天大妆进宫参加朝会,像往年一样,所经事宜皆由摄政王代理。
巳时三刻,朝会结束。
紫宸殿内,元衡喝了内侍奉上的汤药,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
这几日他浮躁至极,总是静不下心来,不知不觉走到偏殿铜镜前,停下步子放眼注视。
只见镜中人穿着规整挺括的靛色圆领常服,头束缡龙玉冠,宽肩窄腰,容色清隽,细长的颈部贴着一片活血化瘀的赭色薄贴。
他凝眸觑了一会,对着镜子牵起嘴角,反复几次,赶紧摆正神色。
这笑的比哭还难看,菁菁该不会是在反讽他吧?
元衡叹口气,右手缓缓撕开颈上薄贴,露出两枚泛着紫意的痕迹,衬着玉白的肌肤尤为乍眼。
他眼波微凝,不由想起那晚美妙的光景。
曾经旖旎的梦境化为真实,原来男女之间竟能那般醉魂酥骨……
“陛下。”福禄在这时进来,呵腰禀告:“摄政王求见。”
元衡一回神,胡乱将薄贴粘好,眸中悸动消失不见,清咳两声道:“宣。”
第18章 护挚爱恨己无权
按照规矩,元襄要在朝会结束后来紫宸殿问安。待福禄宣召,他一身紫袍踏飒入内,骨郎神清,英气逼人,然而面容却略微憔悴,似乎消瘦了几分,五官的轮廓更显深邃,如若刀琢一般。
元衡走到正殿,恭敬唤了声:“皇叔。”
“臣参见陛下。”元襄揖手行礼,随后命内侍将折子送进来,很快在紫檀案上堆几摞小山,“臣将百官的请安折子带来了,请陛下过目。”
元衡淡淡一扫,“辛苦皇叔了。”
“陛下哪里话,都是臣应该做的。”元襄不忘恪守君臣之礼,抬眸看到他敷着薄贴,皱眉问道:“脖子怎么了?”
元衡声色平平,“前些日子受了风,脖子上起了些风疹,有些疼。”
“现在可好些了?”
“嗯,多谢皇叔关怀,已经好很多了。”
元衡下意识地晃晃脖子,不料薄贴早就失了黏性,竟在他的活动之下缓缓掀开,出其不意的掉落下去,漏出他颈部遮挡的光景。
紫宸殿立时鸦雀无声,元衡怔怔盯着躺在毡毯上的薄贴,耳廓亦跟着热起来,除了不易察觉的羞赧,还有些许紧张。
元襄只看一眼便知他脖子上的红痕来源,分明就是被女人吸出来的。
十有八-九是顾菁菁干的,这两人大概是真的睡了……
焦灼几日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元襄只觉心口宛若被翦子撕裂一般,引出的涩痛让他倍感不适。
“陛下的风疹还真是不同凡响。”他攥紧掌心,唇边挤出不屑的笑,“这女人,可够荡的。”
荡?
元衡一愣,黑沉的眼眸愈发晦暗,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怎能用此来形容?
两人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绞缠在一起,元襄见他不语,面上笑容欲浓,“好侄儿,叔叔说错了吗?”
“侄儿不经人事,皇叔莫要打趣了。”元衡侧头看向殿外,声色平平道:“不过这春风,确实鼓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