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掌中雀飞走了》第40/77页


  “自作孽不可活。”顾菁菁不想多谈元襄,话锋一转问道:“元世子对你可还好?”
  “好的很,他温柔内敛,瞧会疼人了。”陈玉姝娇羞抿唇,轻轻握住顾菁菁的手,“菁菁,想来陛下对你也很好吧?我在下面看着你们眉眼传情,当真为你们高兴,若龙体能康健起来,那是再好不过,希望小皇子早日出世。”
  宴席那边还在开,前殿传出热烈奔放的鼓乐,两人就这样聊了一会,水桃忽而寻来,似欲言又止。
  顾菁菁见势,心头不免一紧,寻了个由头支离陈玉姝,问道:“出什么事了?”
  水桃轻咬唇心,与她贴耳:“是王爷……”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以散步为由,闲庭信步地走进金吾卫驻守的紫兰殿。
  院中琼花玉树,芬香入风,由于空置许久仅挂了数盏浆纱宫灯,与不远处亮如白昼夜宴之地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水桃留在花园月洞门处守着,顾菁菁一人走在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周边树影婆娑,偶有草虫鸣叫,委实有些凄迷之象。
  但这不可怖,人才可怖。
  兀自寻了许久,忽而有人拍她肩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惊惧回眸。
  这一流盼,花前,月下,娇美人,无一处不让元襄动容,香风环绕,是往日熟悉的气息,嗅一嗅躁郁的心竟变得平顺下来。
  饶是内心不断抗拒,但身体的反应却是出于本能,果然,他还是想见她。
  真没出息……
  元襄自嘲地勾勾唇,低声问道:“那件事,做成了吗?”
  “嗯。”顾菁菁轻抚心口,深吸几口气,“做成了……”
  简短的两句寒暄后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仿佛凝滞成一坨,不上不下,憋的人喘不上气。
  最终还是元襄还开口,带着几分嘲弄之意:“有些日子不见,你这皇后当的愈发像样了。”
  顾菁菁就知他会兴师问罪,细声示弱道:“菁菁不敢,只是不想让王爷落人口舌,所以才忍不住提醒王爷循礼,毕竟方才人多眼杂。”
  “也是。”元襄笑道:“现在人少了,大可不必顾忌那些了。”
  月色下男人带着浅细伤痕的脸愈发深邃,勾起的唇,眼波闪动的眸,俱透出放荡不羁的恣肆气息,让人望之心悸。
  莫名的危机感袭来,顾菁菁往后退了一步,正欲找个理由离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忽而揽住她的腰肢,使劲往前一带,她低呼一声,弹指间人就扑进元襄怀中。
  酥香软骨,阔别已经,娇软的触感登时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身体,血液疯狂涌起,不停往他脐下三寸窜去。
  死灰复燃,欲念浓烈,夹杂着几分不清不楚的怅然,他贪婪的深嗅一口,与她贴耳道:“那些林邑女我压根没碰过,元衡是故意让我下不来台,你不要听他乱言。”
  “王爷不必说这些,菁菁压根不在意。”
  顾菁菁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然而稍有分开又会被强烈的力道拽回去,反复几次都是徒劳,急的她全身冒汗。
  元襄本来只想拥她一会,然而这番推拒让他心生不快,尤其嗅到她身上沾染了旁人的气息,甚是浓郁,更让他心酸不堪。
  妒火袭来,他有些失了理智,大手攫住她的下颚,低头就要亲吻。
  既然元衡敢让他当众出丑,那他就要在宫中睡了盛朝的皇后!
  “不要!”顾菁菁眼疾手快,惶然失措地捂住他的嘴,低声叱道:“你疯了吗?这是宫里,快放开我!”
  元襄扭头避开她遮蔽的手,眉眼间尽是不屑,“宫里又如何?只要我愿意,禁军不过是形同虚设。你老实点,咱们就能尽快回去。”
  说着,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徐徐上移,带出一蹙如火的热度,隔着衣缕一节节抚过她小巧的脊骨,在她肩上流连一会,就要顺着衣襟往内里探去。
  顾菁菁只觉脑仁嗡嗡炸响,顾不得斟酌,抬膝朝他挺翘薄弱的地方怼去,力道虽然不大,足够让他消受的了。
  只见元襄闷哼一声,顿时撤去对她的禁锢,捂着下面沉声诘问:“你疯了?!”
  顾菁菁急促的呼吸着,精致的小脸满布俱色,“王爷,你让我进宫做的事我都做了,只能如此,也仅限于此。我现在是盛朝的皇后,还望王爷以后恪守臣子本分,不要再私下寻我了。”
  “别拿皇后这个身份来压我,这皇后可是我让你当的。”元襄缓缓站直身,逼退痛意朝她迫近两步,“毒都喂给皇帝了,还想假惺惺的替他守贞,虚不虚伪?别忘了,你可是靠骗才得来圣宠的!”
  这话一针见血,刺在顾菁菁心里最痛的地方,她鼻尖一酸,忍着泪意说道:“是王爷逼我进宫的,我没办法,既然已经业障满身,还请王爷给我留下最后的体面!”
  不待元襄回答,她迅疾转身,拎着裙襕往外跑,唤来水桃一路未停。
  这厢刚踏进设夜宴的宫门,一道欣长的身影立时堵住了她的去路,她躲闪不跌,正巧撞了个满怀。
  “菁菁,你去哪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顾菁菁惊惶抬头,入目便是一张清隽沉静的面容,其后跟着几名眼熟的内侍。
  熏风拂过,她两眼微红,攀着他的肩细声求道:“衡郎,我累了,带我回宫好不好……”
  不远处的暗影中,元襄目送两人相依而去,踅身靠在生硬的宫墙上,疲惫的阖上眼。
  方才他与顾菁菁仅有一步之遥,却来不及将她噬入腹中,这种求而不得的失落他从未经历过,甚是反感。
  这宫墙到底是对他有些束缚,他遽然后悔,早知如此惦念,当初就该换些别的法子。
  他深吸一口气,徐徐睁开眼帘,长睫之下眸色阴戾,如晃晃暗刃。横竖是自己的玩意儿,用的顺手,他在心头说服自己莫急,等侄儿死了,再把顾菁菁弄回来便是。
  往后的时日,元襄摒除杂念,全心扑在政务上,一股脑筛掉许多三公推荐的制举人员。中途没忍住,曾私下里找过一次顾菁菁,得来的依旧是反抗和推拒,他满心不悦却又束手无策,只能盼着天象抓紧到来,提早收了这网,好生调-教一下这只不听话的小猫。
  一晃到了七月,暑气弥散,稍稍活动便能渗出一身汗。
  这天元襄处理完政事没有回府,而是宿在了延英殿的小榻上,夜里睡不着,只着中衣来到殿外,遥遥看向不远处太和殿的金灿穹顶。
  他依稀记得顾菁菁怕热,也不知这时睡下了没有。
  转而想想他是多虑了,宫中定会为皇后准备好老冰,岂能让她着了暑热?
  郁躁袭来,他回到殿内又是一夜无眠,翌日天刚蒙蒙亮便叫来崔钰,将第二剂鸩毒交予她。
  时值月末,琐事繁多,崔钰来到太和殿时恰逢午后,元衡在内殿小憩,而顾菁菁则躺在外殿的香榻上吃冰食,身穿轻薄半透的蝉翼纱内裙,头顶堕马髻,慵慵懒懒,眉眼间女人的风韵愈发浓郁。
  甫一见到崔钰,她稍有不耐,放下琉璃碗问:“这个时辰,崔尚宫怎么过来了?”
  “娘娘自当知晓。”崔钰生得一张精明样貌,此时抬着一双丹凤眼看她,眸中神采耐人寻味。
  看来,这第二剂的时辰到了。
  顾菁菁心头暗忖,为此早已做好准备,挥手让旁人退出去,起身行至崔钰面前,极低极轻的说道:“尚宫真是胆大,陛下就在内殿呢。”
  “臣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见谅。”崔钰垂首,掏出药包递给她。
  顾菁菁不接,面上掠过一丝惶然,“尚宫暂且先收起来,今日你来的不巧,陛下已经用完两次药了,唯有等到明日了。”
  “这……”
  崔钰面露难色,不过皇帝服药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当下只得再次将药收回袖襕,“那臣明日午时再来,还请娘娘把控好时辰。”
  顾菁菁点点头,并未着急让她离开,“今晚戌时,尚宫可有空档?”
  “戌时?”崔钰纳罕,“娘娘可有事要臣去做?”
  顾菁菁踅身坐回软榻上,朝内殿觑了一眼,小声说道:“自从入宫以来,你没少帮扶本宫,后宫琐事皆由你料理,甚是辛苦。本宫特意准备了厚礼,这会子不方便赏你,戌时整,本宫在箫荷苑等你。”
  内殿,元衡紧贴着墙壁长吁一口气,方才顾菁菁那一瞥差点将他逮个正着,他睡觉轻,方才有人进来时登时就清醒了。
  眼见外面两人神神秘秘,估摸着又是再谈下鸩之事,待崔钰笑眯眯的离开,他旋即躺回龙榻上,盖好被衾阖上眼,紧张的心如若擂鼓。
  不知这次,菁菁会不会给他下药……
  他安静躺着,就像等待上峰判决的阶下囚,然而半天过去了,药依旧没送来,最后还是他下了榻,趿着鞋履走到外殿,可怜巴巴问:“菁菁,朕是不是该喝药了?”
  顾菁菁正托腮思忖,甫一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想到药还没奉上,连忙传内侍取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温凉适中的汤药就送到了元衡面前,这次并未经顾菁菁的手。
  熟悉的汤药下肚,颇有苦尽甘来的意味,元衡展颜一笑,将身边人拥入怀中,吧唧吧唧地亲了几口,没有额外的半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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