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第101/224页


  ‘自求多福’更像讽刺来着。
  朝曦记得小时候她掉进沟里, 想求师傅和师叔们拉她上来,师傅和师叔们不仅不拉,还嘲笑她,说她太笨,连那么小的沟都爬不上来云云。
  朝曦刚掉下沟,心里慌乱一片,什么都没想,第一时间求助师傅和师叔们, 结果只得了别人的一句玩笑话, 心登时凉了下来。
  即便后来知道是为了她好, 想让她不依靠旁人, 自个儿上来, 可心里还是有疙瘩,忘不掉,会记一辈子。
  所以她能理解沈斐的心情。
  朝曦的马儿跟在沈斐身后,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沈斐单薄的身子,瞧着弱不禁风,却意外顽强,顶住了大风和大雪,现在是冬去春来,柳暗花明。
  朝曦赶上他,拉住他的马绳,虚虚抱了他一把。
  沈斐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什么。”朝曦放开他,“就是想抱抱你。”
  沈斐突然笑了,眼角弯弯,嘴角勾起,笑得像个孩子。
  他一向很吝啬笑,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即便笑也是浅浅一笑,嘴角微勾,很难达到眼底,说起来朝曦就见过他这样笑过一次,还是在山谷时冲平安笑的,她旁观。
  这算是第一次对她这样放开戒备,从心底发出笑声吧?
  “沈斐。”朝曦认真道,“你以后要多笑,笑多了心情就好。”
  “难道不是心情好才会笑?”沈斐挑眉。
  中午的阳光明媚,温和的包裹住他,风肆意的刮,吹得衣袍猎猎,原来温文如玉的人意外多了丝意气风发。
  “都差不多,反正经常笑就是了。”那些个大道理都是虚的,朝曦的真正目的是让沈斐多笑。
  沈斐这样好看的人,笑起来更好看,不笑浪费了,白瞎了一张俊美的脸。
  沈斐斜斜瞥了她一眼,“你是大夫听你的。”
  ???
  这么顺从就答应了?朝曦做好了他不说话,然后自己劝他的准备,结果都白准备了,沈斐不按常理出牌。
  “回去吧。”沈斐瞧了瞧天,“想吃你做的葅菜,不知道腌好了没?”
  葅菜最少要腌制一二十天,朝曦才腌了几天,不一定好了,不过回去后她还是拿了出来。
  这个天只有大白菜,来时镜花姐姐带的,怕坏,用来腌了几颗,时间没到,口感偏脆,辣乎乎的,还怪好吃,朝曦当即切碎了盛在盘子里,给沈斐用来配稀饭。
  他最近胃口极好,被朝曦养的口味奇特,山珍海味不爱,就爱这些简单的食物,光稀饭喝了两大碗,又吃了些薄饼,快抵得上朝曦的三分之二。
  朝曦还是吃得比他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这样,但是一直吃不胖。
  刚吃完饭,她打败了李老将军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军营,受老将军恩惠的人气不过,纷纷过来挑战她,誓要证明她徒有虚名,只是侥幸赢了李老将军罢了。
  中午沈斐提醒过她,那句‘哈哈……’意义不明,朝曦原来不太懂,现在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想挑战她的人已经排成队过来,可以绕整个军营三圈。
  说了不比没人理她,躲起来又会被找到,这种耽误时间,还有可能挨打的活朝曦不太爱做,打架嘛,哪能一直你打别人,偶尔自己还是要挨个一两下的。
  好端端的,日子过得极好,每天有吃有喝还有沈斐撸,做甚要打架?
  反正找她,她便想法子推辞,整天待在沈斐身边,看谁敢找她。
  沈斐不是固定的,偶尔要去各种地方,只要他一出去,无论干什么,就是上个茅房,都有人冲进帐篷,要把她揪出来,烦不胜烦。
  朝曦没法子,干脆设了个挑战金,凡是来找她挑战的,无论输赢,一律先给十两银子,否则免谈。
  十两是穷苦人家一年的开销,士兵们镇守边疆,一年也才二十两而已,若是百旗千旗,待遇加一倍,再往上是上尉下蔚,让他们拿出十两银子还行,普通士兵还是算了,当然也有不死心的,想赌一把,压上自己一半的俸禄,兴致高昂来找朝曦挑战。
  全被朝曦打败,再顺便赚个银子。
  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黑,降低了条件,普通士兵收一两,一两也够他们心疼一阵子,百旗千旗三两和五两,万旗开始十两。
  即便这样,每天还是不断有人过来挑战她,有些觉得憋屈,输了还来,拿出自己的积蓄,都是积攒多年所得,有些细缝里还带着血,大多一贯一贯捧着来,叫朝曦颇是不好意思。
  总觉得好像偷了他们的东西似的,心里极是不安,晚上沈斐看出来,问她怎么了?
  朝曦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沈斐安慰她,“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你逼得。”
  他端着盆过来,“而且你也不是无缘无故受禄,看看你这个脸……”
  这么多人找她比武,朝曦也不是神,总有力竭和失误的时候,肩上挨了一下,脸上也肿了一块。
  “哎呀,我流鼻血了!”朝曦低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流了好多,难怪总感觉鼻子里痒痒的。
  “快仰起头。”沈斐坐在她旁边,手上沾了凉水拍她的脑门。
  朝曦配合的仰起头,享受沈斐难得的贴心,怕还流,找了干净的棉絮堵住,让她保持这个动作,用凉方巾包住雪,敷她肿了的地方。
  除了脸上还有身上,拳脚无眼,肩上有块大的,腿上,胳膊上,手肘上全是。
  胳膊腿大开大合活动的多了,酸疼酸疼。
  朝曦往后一倒,耍赖道,“我累死了,你辛苦一点,坐过来敷。”
  沈斐也不与她一般计较,当真坐过来一些,一手撑住自己,一手给朝曦敷脸。
  敷完问她,“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朝曦与沈斐不一样,沈斐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生病受伤,通常背着她死撑,朝曦完全相反,没伤也要说得有伤一样。
  本来只有脸上和肩上有些严重,其它就是磕磕碰碰,没大碍,她也一一与沈斐说了一遍,到处指,这里那里,总之哪哪都疼。
  稍稍有点不舒服便搞得像得了大病似的,让沈斐给她抹药,冰敷,按摩。
  沈斐表情可无奈了,连连叹了好几回气,不过还是依言照做,抹药,冰敷,按摩,一个步骤没少。
  许是看她苦逼,没有去处理公务,待在帐篷里陪她,天还早,燃了蜡烛半躺在床上看书。
  朝曦自觉翻个身,打开他的双腿,趴在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嗅他身上的气味,对他越发依赖。
  原来睡时嫌他凉,有多远踹多远,现在他回来的稍晚,便干脆睡不着,一定要抱着他才好睡。
  就像抱着一个大型人偶,也不嫌凉了,主动往他怀里钻,还喜欢跟他穿同一件衣裳,手伸进他的袖子里,与他十指相扣。
  不让他干任何事,就这么安安静静待着,一直到天亮。
  沈斐公务繁忙,不是每天都有时间这么做,也幸好朝曦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来,她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喜欢跟沈斐贴在一起,沈斐那种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让着她的表情十分有趣。
  恰好今天她也‘心情不好’,就埋在沈斐胸口,沉甸甸一个,不时偷亲他一下,偶尔调皮,朝他胸前两点咬去。
  还没动手便被沈斐揪住耳朵拽了出来,“不是心情不好吗?我看你心情很好嘛。”
  衣袖宽大,他的手很容易挣脱出来。
  朝曦往他衣裳里躲,“开始心情不好,现在好了。”
  沈斐动了动腿,“出来。”
  朝曦不出,“再待一会儿。”
  沈斐催她,“快点。”
  朝曦双眼紧闭,“你说什么?我睡着了,听不见。”
  沈斐被她气乐,“装糊涂?”
  就是装糊涂。
  朝曦趴在他胸口,轻而易举听到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除了心跳声似乎还有些其它的东西,杂乱无章,有人大喝的声音,也有兵器相碰的声音。
  沈斐正待解开衣衿,朝曦突然一股脑钻了出来,“外面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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