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第111/224页


  一抹鲜红喷出,沈斐被她气吐血了。
  *
  晌午时分,朝曦终于给这人擦好身子,换了药酒,重新清洗了一番伤口,该缝起来的地方认认真真缝好。
  上午因为情况紧急,只简单缝了两把,然后洒了药止血,重点在救命,旁的便没顾上。
  谁知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沈斐还是没有反应,没办法,朝曦只好将大家骗走,说一些不要脸的话,将沈斐气醒,当时已经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竟然奏效了,沈斐真的醒来,除了刚开始那两个字之外,一句话没再说,只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朝曦。
  朝曦又塞了个热水囊在他胸口护着,沈斐的伤在背后,只能趴着,压在热水囊上面,伸手进他胸前一摸,热呼呼的,暂时凉不了。
  还是担心他冻着,找镜花姐姐要来棉被,下面垫了两床,上面盖了两床。
  他伤的太重,还没有脱离危险,战场交给了其他人,朝曦与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还有一些侍卫护送他离开。
  马车和被子,还有水囊都是从元军的驻扎营地搜掠而来,有一队专门善后的百旗,将见到的,能用的,粮草,帐篷等等物资带上,正好用得着,也顾不上旁的,先顶着用,回军营再换。
  顾及到他的伤,慢悠悠回去,一切以平稳为先,热水,换下来的纱布,地上的血清理完后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才出去,马车内登时只剩下朝曦与沈斐。
  朝曦还在观察他的反应,手摸在他的额头上,觉得不准,又用额头顶住沈斐的额头。
  嗯,有一点点发热。
  沈斐似乎还在介意她说的那些话,暗暗生着闷气,不怎么配合,叫他抬头,他也不抬,需要朝曦硬掰过来。
  “人都走了,有什么话要问赶紧问。”朝曦在检查他的眼睛,固定住他的脑袋,两只大拇指摁住上下眼皮,看他的眼珠状态。
  沈斐语气已经归于平静,淡淡瞧了她一眼问,“你说的那些话……”
  “都是假的。”朝曦这边没检查出来,换了一边继续检查,“骗你的,不这么说你就醒不过来了。”
  “那孩子……”
  “也是假的。”朝曦实话实说,“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只有一句话是真的。”
  “沈斐。”她认真看着沈斐,“你活是真的烂,睡了那么多次,到现在我都没怀上。”
  沈斐闭上眼,不想听她絮叨。
  朝曦哈哈大笑,检查的差不多了才放开他,被子给他盖着,坐在一边守着他。
  折腾了一天,着实有些累,朝曦敲了敲腿,一抬头,发现沈斐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心情愉快,脸半陷进枕头里,呼吸渐渐均匀。
  怕他堵住鼻子嗝屁,朝曦时不时要回头看他一眼,也怕他睡着睡着断了呼吸,偶尔走过去,手在他鼻尖下探一探,隔一柱香摸一把脖颈上的脉搏,确定没问题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
  马车以乌龟似的速度挪动,傍晚时分才终于到了军营,没让沈斐下马车,和镜花姐姐一合计,先去布置帐篷,决定盖个炕。
  倒也简单,这里不缺石头也不缺泥,用石头垒出来一个,外面糊上泥,晾它两天便能用上。
  今儿暂时还睡木床,木床是因为沈斐体寒,不能睡地上,朝曦花了很多功夫给他做的,原来身上没伤还能应付,现在受得这么重的伤,木床不够用,必须睡炕。
  晚上在底下塞上柴火,上面可以保持一天暖和,沈斐的老寒腿也能照顾到。
  很早之前朝曦便琢磨着做,奈何一直没空,现在战打完了,只剩下养伤,再不做就用不上啦。
  朝曦用了两个时辰堆好炕,想早点干,下面用火烤,还需烤很长一段时间,她便趁着换套床罩被罩,给沈斐提供更好的养伤条件,一切弄好后才去抱沈斐。
  沈斐表面看着不生气,其实还是生气,坚持要自己走,不让她抱,朝曦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上手强行抱去床上。
  今儿的奏折已经送到帐篷内,堆积在桌子上,沈斐惦记着,一直想去批阅,然而朝曦盯他盯的死紧,不让他起来,也不让他费神。
  沈斐没跟她争,表面老老实实,朝曦一去熬药,回来发现这人手里拿着奏折,在她进来之前将奏折藏在枕头下。
  就跟偷偷看小黄书的孩子似的,倒叫朝曦忍俊不禁。
  他实在坚持,朝曦也没办法,只当没看见,药端过去亲眼瞧着他喝下,顺便给他洗一洗伤口,抹了药,再重新包扎一下,没什么大碍也不管他,反正这种状态强行批阅奏折,难受的是他自己。
  沈斐的伤没有白挨,赫尔辛德一死,元军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将军,很快败下阵来,被大顺的兵马包了饺子。
  这还只是个开头,李将军与众位将军一合计,决定继续攻打元国,直捣黄龙,将元国纳入自家版图。
  沈斐给予全方面支持,要粮给粮,要人给人,眼看胜利在望,他更忙了,自个儿的伤都顾不上,先处理公务。
  比较尴尬的是那一剑伤在他背后,只要一抬胳膊,便疼得呼吸困难,没奈何求助朝曦。
  朝曦当了一回指点江山的头头,丑到人神共愤的笔迹留在奏折上,十个人七个看不懂,还有俩认成了别的字。
  还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大事沈斐自个儿忍着痛挥笔,小事才交给朝曦,通常他念,朝曦写。
  “沈斐,河罢的‘罢’怎么写?”
  “土在左,贝在右。”
  “那金载沅富少加意呢?”
  “把京兆尹府去掉,直接写名字邵嘉懿。”
  “那少加意怎么写?”
  “……算了,我自己来吧。”


第94章 家规百条
  沈斐是个操心的命, 伤的这么重也没得休息,本来打算让他轻松轻松, 结果发现越帮越忙。
  朝曦只好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活,全心全意照顾沈斐的身体,旁的就让他自个儿操劳去吧。
  其实可以交给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但是沈斐说这是国家大事, 无论是谁都不能看,朝曦可以看是因为上面的字她认不全。
  本来打算读给沈斐听,结果发现读的磕磕绊绊, 时不时需要问一问沈斐,还不如沈斐自己看。
  自己看更劳神费力, 沈斐的状态很不好。
  赫尔辛德的剑是特意打造的,无论长度还是厚度都比一般的武器大了许多, 沈斐被那一剑伤了根本,人十分憔悴, 面色苍白无力,醒来的时间也很少, 大多数都要朝曦喊他,如果朝曦不喊, 他可以一觉睡个一天一夜, 饭都不吃。
  朝曦喊他起来是让他吃饭,沈斐用这段时间批阅奏折, 撑不了多久, 最多一两个时辰, 拿着笔人就睡着了,直到晚上朝曦喊他。
  身体太虚,一顿饭要喝一碗汤,养身子,一碗药,养病,其它七七八八的吃食,一点不能少,他不吃朝曦便不让他看奏折,沈斐无奈顿顿吃光。
  他背后的伤不能压着,总是趴着身体受不了,需要时不时起来活动一下,偶尔坐起来。
  站,站不稳,要朝曦扶着,坐,也坐不稳,要靠着朝曦,朝曦这个人肉沙包使的很顺,去哪都要带着。
  知道他受了伤,几位将军合计了一下,有事尽量自个儿处理,实在拿不定主意才会喊沈斐。
  无非是太冷,需要柴火,棉被,粮草等等问题,沈斐有时候应,有时候拒绝,他说三条里面应一条就好,事事答应人便会得寸进尺,就像养肥的狼,懒得干活了,下回你不能满足他,还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养军队就像养孩子似的,只能不停的往上加待遇,一旦降下来,便会遭到众人反对。
  还有一条很关键,半饱的狼狠,有干劲,吃撑的狼反而没了动力,更怕死。
  这个道理朝曦明白,政治上的事她也不太懂,问沈斐也只是想骗他多说说话而已。
  许是那天沈斐‘死时’朝曦抱怨过,沈斐处于假死状态,五感还在,听到了,闷葫芦性子有所改变,只要她问,即便再懒得回答,也会耐着性子告诉她。
  沈斐真的很懒,处理完奏折可以一整天不动,就趴在那里,眼睛一眯,胳膊都压红了,脸色也显得不太正常,他就是不动。
  如果不是朝曦发现,怕是还要再趴一夜,姿势都不晓得换一换。
  正处于深冬,天气越发的冷,朝曦的炕发挥了作用,底下十二个时辰烧火,榻上极是暖和,沈斐赖在上面完全不想起来。
  朝曦开始没发现,自个儿一天前前后后跑了三五趟茅房,沈斐才跑一趟,还是在白天的状态下,晚上死了一样,完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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