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第27/224页


  是真的有个蜜蜂,在身边飞来飞去,朝曦怕威胁到沈斐,提前解决了。
  “沈斐我钓了一条大鱼,你快起来看看。”朝曦将竹竿捞上来,一条指头粗的鱼挂在钩上,哪来的大鱼?她只是为了骗沈斐起来看看而已。
  朝曦俗,平时更喜欢直接下网捞鱼,效率快一些,发现沈斐喜欢钓鱼后才跟沈斐学了两招,每次出来都将鱼钩带上,俩人一起探讨钓鱼的乐趣。
  通常这时候沈斐话会多一些,教她怎么穿线,怎么做浮,什么时候起钩,等等,他都会。
  说来奇怪,一样的鱼钩,一样的线,一样的鱼诱,那些鱼偏偏就爱吃沈斐的,俩人一起蹲守好几个时辰,沈斐的盆里好几个,而且又大又肥,朝曦零星一两个。
  问沈斐为什么?难道鱼也看人?喜欢被长得好看的人钓上来?
  沈斐只笑,说她没有耐心,拉钩拉的太急。
  就是学艺不精的意思,朝曦不以为然,觉得是他擅长的,她不擅长而已,如果是采茶叶酿酒,沈斐肯定不如她。
  每次采茶叶和酿酒的时候这人最多打个下手,一比试才知道人家不是不会,比较谦虚而已,实际上既懂又精,说起茶叶和酿酒来头头是道,朝曦少做了一道工序,人家如数家珍,全给她揭了出来。
  关键采茶叶和酿酒的手法比她还要精湛,反过头来教她,叫朝曦着实闹了个大红脸。
  她现在想想还有点小尴尬,气不过,捏沈斐的脸。
  “沈斐,我欺负你了。”
  捏脸严格来说就是欺负,朝曦使了些劲,沈斐的脸被她捏到扭曲。
  “你再不醒来我要占你便宜了。”
  朝曦说做就做,手伸进他衣襟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突然听到一声轻叹,沈斐自然垂下的脑袋撑了起来,抬头直视她,“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睡个觉而已……”
  虽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总觉得疲惫不堪,乏力犯困,但这次不是被迫昏睡,是他自己路上无聊,想眯一会儿,还没睡多长时间,便听到朝曦喊他,一遍又一遍,喊不醒他不罢休似的,扰的他不得安宁。
  昨天晚上也是,一会儿喊他一次,一会儿又喊他一次,沈斐一夜都没睡好,今天单纯是因为困了,想补个觉。
  “我担心你嘛。”朝曦手摸在他脑门上,“你一睡觉额头就发烫,身上出虚汗,怎么叫都不醒,吓人。”
  光这样倒也罢了,沈斐皮肤里渗血越来越严重,衣裳半天就要换一次,尤其是他睡着的时候,渗血的状态更明显,朝曦根本不敢让他睡,怕他跟书上那人似的,血崩而死。
  朝曦还发现了一件事,沈斐总是说他睡觉的时候有意识,朝曦做什么他都知道,其实不然,沈斐说的跟她做的根本对不上。
  她将这人抱在怀里,一边钓鱼,一边把玩他的手,累了才搁进轮椅里,休息好了再抱过来,来来回回好几趟,过足了瘾。
  但是在沈斐的说辞里,她一直喊他,什么都没做,就是隔一段时间喊他一声,将他叫醒,具体说了什么话,捏他的脸,往他脸上抹饼渣,他一概不知。
  也就最后醒的正好,听到了朝曦说要占他便宜那句话,前面完全对不上。
  朝曦没把这件事告诉他,怕他恐慌。
  睡梦中的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和外界失联了。
  这也是一种病,叫庄周梦蝶症,庄周做梦,梦见自己是只蝴蝶,醒来发现自己是庄周,反而觉得不真实,以为自己是蝴蝶,做梦梦成了庄周。
  沈斐亦然,将梦和现实混淆,分不清梦里的朝曦是真,还是现实中的朝曦是真。
  在梦里他以为自己醒着,实则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深,轻易叫不醒。
  朝曦怀疑是因为身体太虚,出现了并行症。
  就像风寒之后会引起发烧,咳嗽,咽喉痛,鼻炎等等问题一样,沈斐因为施针引起了各种不良反应,需得对症下药,给他再换一次药。
  才三五天的时间而已,已经给他换了七八次药,每天都有不一样的突发事件,而且沈斐是个不大配合的病人,有毛病也不说,须得朝曦自己发现。
  这次梦境不对人都是她自己发现的,沈斐还不知道,知道了只会担忧,反倒对病情不好,不如让他不知道。
  “沈斐,中午了,你饿不饿?”朝曦瞧见了一只狐狸。
  许是沈斐身上渗血,无论怎么洗,都带一股子稍甜的铁锈味,动物们鼻子灵敏,每次出去都有食肉动物偷偷跟在身后,就连平安最近看沈斐的眼神都有些微妙,那种恨不得一口吃了的觊觎表情,叫她揍了好几顿,打发出去打猎,这两天都没搁在沈斐身边,怕它一个没忍住对沈斐不利。
  它勉强还能控制得住自己,毕竟跟沈斐相熟,接纳了沈斐,外来的动物控制不住,尤其是在冬天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好在这里是平安的领地,大型食肉动物没有,也就一些黄鼠狼,狐狸和山猫,时不时在附近转悠。
  平时朝曦在,打发了便是,她有些担心她不在的时候,万一沈斐跑出去,亦或者这些动物饿急了,不顾屋外的草药,执意进来,发现睡在床上的沈斐,把他啃了怎么办?
  不如现在来一个弄死一个。
  朝曦眼神里的杀气太重,沈斐瞧见了,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有一点,还有东西吃吗?”
  “当然有了。”朝曦成功被他带了回来,折身蹲在他面前,从轮椅的后布袋里拿了两个面饼给沈斐。
  “我刚烤了一遍,还是热的。”河边冷,朝曦生了火,一边钓鱼一边把竹筒啊,饼啊,肉啊之类的东西烤烤,有些自己吃了,有些裹起来留给沈斐,看他喜欢吃哪个?
  沈斐自然更喜欢喝汤,喝了汤他出虚汗更多,朝曦想尝试让他吃干的,不过这人吃不下干的,最后还是喝了汤。
  他喝完又想睡,朝曦不让他睡,一路跟他说话,沈斐不答应就凑过去捏他的脸,无奈这人只能时不时应一声。
  “你出虚汗太厉害了,半天一次,衣裳都来不及换,不过别担心,刘大娘说了,她手快,衣裳过几天就可以去取了。”
  “嗯。”沈斐习惯性在朝曦停顿的时候回一声。
  朝曦听到了才会继续讲,“布料多,做了两套,我的那套特意做的大了些,你……”
  她突然顿了一下,沈斐抬眼看她,“怎么了?”
  “没事。”
  朝曦脚下踩到了一锭银子,新的,上面还没落尘,是今天或者昨天掉的,今天和昨天,她没有来过这里。
  这银子不是她的,沈斐也不可能,他最近犯困犯的厉害,所有时间都用来睡觉,况且他身上根本没有银子。
  银子半陷进泥土里,山里的路结实,这土经过风吹日晒,轻易挖不开,能让银子半陷进去,除非是人用很大的力气砸进去,亦或者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
  没人闲着无聊丢银子玩,所以一定是后者。
  银子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朝曦抬头瞧了瞧崖顶,有人路过?还是故意往下砸一个东西,听回声?
  很多山里的采药老人都有这个习惯,如果附近有山,为了试探山有多深,丢一颗石头下去,听回响,没有回响说明很深,一般很深的悬崖都陡,不易下去。
  只有那种有回音的才能下去,悬崖边上的草药多,虽然危险,但是一趟就能赚回来,朝曦也经常这样做。
  这里这么荒,路过的可能性很小。
  她颠了颠银子,估摸着小十两左右,可以买三十床的被子,普通人家上山根本不可能带这么多钱。
  那丢银子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是那些人找来了,他们想从悬崖下来,这锭银子是懒得低头找石头,随手丢下去的,对于他们来说,十两白银根本不值钱。


第26章 还不想走
  “沈斐, 谷里待腻了吧?”朝曦不着痕迹将银子塞进怀里, 矮下身子在沈斐耳边说话,“咱们出去好不好?”
  在山里生活了一个多月,沈斐有没有待腻她不知道, 她自己都快待不住,如果不是因为沈斐情况特殊,又要治病, 又要防着那些人找来,早就把他弄下山去成了亲。
  她原来属于村里,谷中,山上三边跑,从来不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往日都睡在村里,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是瞧见隔壁刘大娘一家几口吃饭唠嗑,倒也不觉得寂寞。
  在山上尽是野兽蚊虫, 稍不留意第二天起来全身都是蚊虫叮咬的大包, 一个人住懒得洒药,关键即便洒了,过两天还要重新洒一次,药效很容易过去, 天天撒药又麻烦, 所以朝曦宁愿回去听刘大娘抱怨丈夫不干活, 孩子不争气, 也不愿意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山上。
  平安一到晚上就跑没影,因为是杂食动物的原因,它在山谷里还有朋友。
  跟猴子玩的很好,跟狐狸玩的也很好,朝曦越是讨厌哪个,它就越是跟谁玩的好,时不时搁她面前晃悠,朝曦嫌烦,一周顶多在山谷里住一两回,还是因为路途遥远,懒得下山,亦或者收了药材,放院里晒,怕下雨,待在山谷里直到太阳下山。
  天黑之后山上还是很危险的,不怕毒物,怕狼群和野狗,准备不充足的话被这些动物盯上,九死一生,通常朝曦不会冒险,完全没必要。
  她自己觉得谷里偶尔来一次还有新鲜感,天天住会腻,沈斐亦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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