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第69/224页


  街道二楼有扇窗默默关上。
  镜花叹息,公子这又是何苦呢,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还要假装不喜欢,不告诉朝曦姑娘他已经回来,也不让朝曦姑娘知道他为她做的事,只默默守护。
  若是朋友之间默默付出,还会觉得感动,相公这样做,女孩子只以为这人不解风情,什么都没做过,非但没有半分感动,还会有几分怨念,别人相公如何如何,再看看他?货比货登时想扔。
  “我们也走吧。”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又似乎没有。
  水月应了一声,去将他的披风拿上,几人朝着另一个方向,与朝曦背驰,早上雾很大,就像一张野兽的大嘴,一口将他们吞掉,不过片刻原地便没了人影。
  *
  朝曦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李府不止李安生一个人。
  他家大,有上百个丫鬟小厮,五更起来的人不少,随便将披风交给其中一个,就是看门的小哥也不敢怠慢,连忙就会将披风拿给李安生,所以又拐了回来,想将披风亲自送还,谁知一问才晓得,披风正好在她走的这段时间,不到半柱香就被李安生的小厮拿走。
  就像等在旁边,故意避开她一样。
  哪能那么巧?巧的宛如她的马被人引着去书苑旁边似的。
  再加上最近几天每晚都昏睡不醒的情况,和那种似有似被人监视的感觉,朝曦已经十分肯定,八成是沈斐搞得鬼。
  这人打得什么主意她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她敢肯定,如果不是十分在意的东西,谁肯花功夫一直盯着守着?
  还记得刚去凤凰山的山谷时,碰到世间罕见的脆骨蛇,朝曦小心饲养,日日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它是怎么接骨?又是怎么生活的?
  给它喂的东西它吃不吃?这个温度对它来说有没有太高?
  观察入微,精心养着,因为在乎脆骨蛇。
  后来小花蛇因为生命力顽强,又总爱偷袭她,打扰她睡觉,所以朝曦随便关在一个笼子里,想起来喂一下,想不起来让它饿两天,几乎随缘养。
  完全是两种态度,如果沈斐是后一种,他应该想起来,让人过来监视她一把,想不起来便不监视,但是朝曦几乎每天都有被监视的感觉。
  哼哼,当初我追你时你爱搭不理,现在报应来了吧?
  他不主动还好,一主动,朝曦当即收拾东西,又换了一个地方。
  昨天已经搬离了书苑旁边,随便找了一户人家住,夫子没当成,因为没去,她就是不想用沈斐给她的方便,她要靠自己的双手。
  铺里也不去了,因为有沈斐插足,反正有沈斐的地方她通通不去。
  让这厮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朝曦跟昨天一样,打算找户人家落脚,她也不找好的,专门找那种孤家寡人的院子,倒也好找。
  京城繁华,家家户户刷了新墙,铺了新瓦,若是哪家还是原来那种破旧的小院子,必然是孤家寡人无疑。
  多数都是婆婆,不知经历了什么,只留下孤身一人,据说是因为女子的寿命比男子长,到了这个年龄,浑身都是病,朝曦的医术正好可以用上。
  她没多少银子,只有医术,免费治病,做饭,外加照顾老人,几乎没人拒绝,这次遇到意外,她被人用防备的眼神盯着,门都不给她开。
  朝曦无奈放弃,正准备换一家,隔壁的门打开,“你会医术?”
  朝曦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颌首,“我是大夫。”
  “我这里有空位你要住吗?”那女子也很谨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闻到她身上的药香味才逐渐放下心来。
  朝曦求之不得,“自然要。”
  说着就要进去,那女子拦住她,“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治好我相公。”
  朝曦顿了顿,没答应也没拒绝,“先让我进去看看情况。”
  那女子有些犹豫,许久才让开身子,放朝曦进来,“你要做好准备。”
  其实不太信任她,也怀疑她的医术,众所周知,很多手艺活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朝曦一个女孩子,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学不到太多东西。
  怕别人对她防备,不敢让她住,朝曦特意没挽头发,所以那女子一眼道破她是女儿身。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朝曦担心马再跟上回似的,被人偷走,连马一起牵了进来。
  这户人家院子不小,马正好拉去柴房门口,绳索栓在窗户上。
  “你先跟我说说你相公的情况,都有什么反应?”看病人前要先洗手,朝曦边洗边问。
  “就是突然变得疑神疑鬼,总说房间里有……我被他吓得都不敢回屋了。”那女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个人把屋子锁上,门窗全部紧闭,不让光透进去,说是那东西让他这么做的,他要是不从,就杀了他。”
  朝曦甩了甩手上的水,“就这两天开始的吗?”
  那女子点头,“就这两天。”
  “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朝曦继续问。
  “有啊,前两天喝醉酒后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坟头,回来就病了,找道士来看,没两天道士也死了,太巧了,相公便怀疑是……那玩意做的。”
  朝曦从马车上拿出自己的方巾,擦了擦手道,“是邪门了一点,不过嫂嫂别担心,没什么大碍。”
  吓破胆了而已,稳回来就好。
  “我写两副平安符,你烧了浸水喂他喝下,不出二日便可痊愈。”
  她说着还真从药箱里拿出两副黄纸,又沾了些朱砂,直接用手画符,不一会儿,两张平安符画好。
  想了想,又掏出一个荷包,“这里面有保平安的东西,切记让他时刻带着身上,如此鬼神难近其身。”
  那女子望着荷包,表情惊奇,“你还会道术?”
  “道医不分家嘛。”其实她哪会什么道术,那黄纸是用药材的根部做的,烧成了灰便是一味镇定安神的药,再加上荷包双重保障,她相公心里安定了,便不会再疑神疑鬼,那些个‘神啊鬼啊’自然消散。
  世上有没有鬼朝曦不知道,她只知道人心里有,越是怕,越会觉得在。
  许是喝醉酒后迷了路,正好找了个地方休息,结果第二天醒来发现是坟头,被吓破胆,越想越怕,于是接连做噩梦,觉得有人要害他,其实都是心理作用,她使的是祝由术,专门治心。
  镇定安神的药只是辅助效果,真正能治好他的是黄符,是厉害的高人,只要告诉他她能解决,并且一副笃定的样子,表现的越厉害,他便越相信,以为鬼怪真的被她解决,心魔也会跟着消失,病自然治好。
  那女子拿了黄符,半信半疑,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烧成灰,兑水后跑去敲里屋的门,“相公,你有救了,我找到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她知道怎么解决那些东西……”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干脆消失,那女子进了房间,屋子修葺的不错,隔音很好,朝曦在院子里居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许在小声交流着什么?
  她也不急,将马车上早便割好的草拿下来一些,喂马吃东西,它吃东西慢,小半个时辰才吃完,那女子还没出来,又等了等,人终于从那扇门后跨了出来,“我相公睡着了。”
  她脸上挂满了惊喜,“大夫是神医啊。”
  朝曦给她的香包里头还有安眠的作用,药量大,他会一觉睡到天亮,根本没有半点意识,也不会做梦,如此他便会相信符纸有用,鬼神真的退去。
  朝曦淡然一笑,“有用就好。”
  那女子感激她,立马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里面似乎有人住过,床被铺好,东西齐全。
  “相公这两天闹得,我都不敢回去,只得在这屋里暂时歇息歇息,床我睡过,神医不要嫌弃。”她家里也不是很富,没那么多被子换着睡,只得将被子翻过一面道,“神医睡这面便是。”
  “好。”
  朝曦其实不嫌弃,不过她已经翻了过去,总不能再换回来吧?
  正赶上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休息,不等那女子离开朝曦便已经爬上了床,那女子识趣,没打扰她,将门一关让她好好休息。
  朝曦太累,闷头便睡,一觉睡到黄昏,昨天跟李安生约定好今天教他武功,俩眼一睁发现屋里一片漆黑,担心李安生等她,立马爬起来,简单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找李安生。
  来了好几天,门口的人认识她,拦都没拦便让她进去,朝曦熟门熟路上了顶楼,打开门一看,李安生不在。
  “你们公子去哪了?”朝曦又退出来问守在楼梯口的丫鬟。
  丫鬟福了福身,道:“府上来了贵客,公子在招待贵客。”
  贵客?
  谈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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