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赠你》第22/80页


  贺沉言整理袖口,眼光极浅的瞥她一眼:“我的命令,你现在也要管了?”
  傅悦登时噤声,她不敢惹贺沉言不高兴,向陈伯吩咐了一句,车辆倾刻启动,梁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不透光景的后座,直至在后视镜里化成极小的一个点。
  傅悦的眼光收回来,看了眼后座,调笑道:“越小姐真是招人喜欢。”
  越闻星一直缩在后座,此刻并不好受,陡然听见这句,她嘴角飞快的扬了下,又很快垂下去,并未搭话。
  越小姐。
  这个傅悦还真是有意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贺沉言的外套上,似乎也有一股清浅的香味,与傅悦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上次贺沉言被拍到和女人“当街拥抱”的画面,主人公没准就是傅悦。
  越闻星没心思去猜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反正她只是一个挂名太太罢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低头,下巴往领口里缩了下。
  一路上,贺沉言接了两个电话,一个大概是贺家老爷子打来的,另一个,越闻星猜不出来。
  她一直攥着自己的左手,盯着手心的掌纹,直到贺沉言叫她下车,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走上台阶,傅悦在车上等着。
  家里被保洁收拾过,一层不染,贺沉言将门带上,扫视一圈,发现玄关那幅画并未挂在原位,“画怎么取下来了。”
  越闻星淡淡收回眼,“噢,突然看不顺眼了。”
  贺沉言挑眉,将人拉了回来,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她,“我不在这一周,过得如何?”
  越闻星任他抱着,低垂着眼,嘴唇红润,一张小脸白皙细嫩,发丝软软的垂在额头上,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她想了想,才说:“贺总有佳人在侧,何必管我过得好不好。”
  这话是在故意刺探他。
  “吃醋了?”贺沉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睁开眼,“看着我,是不是吃醋了。”
  越闻星撞上他深邃的眸光。
  一下子,心脏跳动频率加快。
  她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胡言乱语了什么,立刻推开他,“我吃什么醋,贺总不要自作多情。”
  贺沉言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就算我自作多情。你先去换衣服,晚上有饭局,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越闻星把那件带有其他女人气味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让你的新秘书陪你去。”
  越闻星踩着拖鞋上楼,被贺沉言在楼底下叫住:“还说没有吃醋。”
  他解开领带,领口的扣子打开两颗,修长的腿交叠,在衬衫布料的包裹下,窄腰处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引人遐想。
  难怪容易招蜂引蝶。
  越闻星懒得和他争辩,“你赶紧走吧,把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扔在一边,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是我善妒容不得人。”
  贺沉言指尖一顿,抬眼瞧她,神色敛下来,“你说什么?”
  “贺总,结婚前就说好的,我们俩不干涉,你想换多少女人当情人我管不着。只是有一点,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男人。”
  越闻星手撑着栏杆,索性把话说开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贺沉言眼底的光线沉到极点,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站在越闻星的方向,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一周不见,看来贺太太对这段婚姻有了新的理解。”贺沉言语气冷淡,再无半分刚才的影子。
  没待她再开口。
  他拿了外套匆匆出门,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这几天公司忙,我住酒店。”
  “嘭――”
  门被带上。
  越闻星手上的力道倏然卸下,瘫坐在楼梯边,懊恼地抿了抿唇。
  她刚刚到底在干嘛啊。
  -
  一连几天下来,贺沉言说到做到,几乎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越闻星在空空如也房子里,和那幅用七百万拍来的《雪落春山图》大眼瞪小眼。
  同学聚会那天,所有的对话像一根针一样扎进她的脑海里。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个字。
  六年前,被医生宣判时那瞬间的震惊和恐慌席卷而来。她将自己关在储藏室里,缩在一个角落,眼神空洞的盯着某一处。
  一坐就是一整天。
  三天后,油米未进的她听见大门传来一声门铃响,越闻星撑着墙壁站起来,挪到门口,邮递员将诺大一个包裹递给她,“您好,快递请签收。”
  是陈欢从哈市给她寄来的特产。
  越闻星道了谢,签字的时候,被门外陡然吹过的热浪一扑,双腿瞬间失去了知觉,只觉得眼前一暗。
  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14章 14颗星
  越闻星在医院病房里醒过来。
  那位好心的快递员,在她晕倒之后,立刻叫了120。医生检查后的结果没什么大碍,就是几天不吃不喝,加上心气郁结,身体吃不消,脱水严重。
  越闻星动动手指,感受到冰冷的吊针扎在血管里,目光所及之处,白茫茫的一片。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让人难受。
  她闭了闭眼,撑着床板坐起来,想掀开被子下床,脚尖寻摸了半天却没找到鞋,正欲低头去看,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三天未见的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碗粥,几步便走到她面前。
  贺沉言沉默着将简易餐桌推出来,放在床边,把饭盒的盖子揭开,袅袅的白烟漾开来,扑在越闻星脸上。
  她暂停动作,老老实实坐回床上,舔了舔唇,声音低而轻:“谢谢。”
  一时相对无言。
  说不出的某种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僵持着。
  贺沉言坐在房间里另一侧的沙发上,表情看不出情绪,声线冷得如同回到初见那次一般:“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越闻星拿勺子的手一顿,喉咙跟被东西堵住似地,说不出话来。
  “越闻星,你看着我。”贺沉言沉着脸喊她。
  他第二次发这么大的火。
  上一次,还是车祸之后,他独自一人站在病房的窗前,任谁叫他都不理,急了就直接将人吼出去:“滚!”
  那时候越闻星天不怕地不怕,对他的脾气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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