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第79/82页



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初秋的时节,这座亚热带里的城市,天气依然炎热。

繁华热闹的市区马路,一辆警车鸣着刺耳的警笛呼啸而过,在CBD商务区里的一栋写字楼前停了下来,从警车里下来几个制服笔挺的警察,无视写字楼大堂里一些好奇讶异的目光,径直走进了电梯。

而同时,在写字楼外面与其他楼宇的一道连廊下,一个高瘦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角落阴影里。

电梯直升至洪氏所在的楼层,“叮”一声,光亮的电梯门缓缓打开,站在前台的接待露出职业的美丽笑容,甜美地道:“您好......”话音未落,接待小姐的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

只见从电梯内走出的几个警察中的一个向她出示了一张拘捕证,神色冷凝地肃然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科的,请问你们的总经理傅海涛现在在不在这里?......”

一些好奇又嗅觉敏锐的人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隐约浮动,他们聚集在洪氏大楼的楼下,围在距离警车几步远的地方远远地指点着观望着,直到他们看见几个警察簇拥着洪氏的总经理傅海涛从大堂走出来的时候,人群哄然爆发出了一阵阵一轮,只是,他们都没有来得及留意到那站在角落阴影里的身影正慢慢一步步走出来,站在了阳光下,他戴着一幅墨镜,看不清楚面目,只能看见那尖削苍白的下颌显露出那张墨镜下的脸依稀应是一副俊秀的轮廓......

他所站的位置很偏僻,没有人发现他缓缓举起手里的枪......

――那个烦躁不安的下午,安静的咖啡厅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笑着坐在了陆宁的对面,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推到陆宁面前,温和地道:“我叫德瑞・安德里斯,受你姐姐的委托,转交你一封信。”

陆宁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桌上的那张照片,照片里,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挽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在阳光下的草地上,笑得快乐幸福。

那是他和姐姐唯一的一张合影,他和姐姐各自都保存着一张。

他的眼里瞬时蓄满了泪水,伸出手,手指有些颤抖地抚触向那张照片,“姐姐......”他喃喃地轻声唤了一声,然后,猛地抬起头,冷冷看向那金发男子,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姐姐她......她到底怎么了?”其实从见到面前这个金发男子递过来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不自觉地,声线中带着紧绷。

安德里斯收起脸上的笑容,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孩那双已经有些慌乱的眼睛,缓缓地道:“我曾经是陆婷小姐主治医生的助手。很遗憾,陆婷小姐于一年前在加利福尼亚的萨德斯疗养院去世......”

话还未说完,他的衣领已经被陆宁拎起,只见眼前那双眼里满是震惊和破碎的伤痛。

“你,你说什么?!”陆宁咬着牙,一字一句从哽咽发涩的咽喉中蹦出。

周围的人看见了他们这一幕,纷纷好奇地侧目。

安德里斯依然安静地看着陆宁,心里却对面前那双悲伤绝望的眼睛起了一丝怜惜。

“她去世的前一天,交给我一封信,嘱托我一定要找到你,亲自把这封信交到你手里。”

陆宁瞪着那双如湖水般碧绿平静的眼眸许久,这才慢慢放了手,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安德里斯并不在意地整了整衣领,然后再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了陆宁的面前。

午后的阳光格外猛烈,甚至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傅海涛神情冷漠地苍白着脸,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带着,走出了洪氏大楼的大堂。他没有想到失败会来得如此突然,一直以为完美的计划竟不知在白狐黑狼的眼里只是一场闹剧。他早该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怪只怪自己太过贪婪,让金钱和欲望蒙蔽了双眼,自以为聪明地设局想要扳倒洪琛......

一切的算计和谋划都在今天被毁于一旦,而他竟然还被蒙在鼓里,傻傻做着吞并洪氏的白日梦,洪琛甚至连一面都没有出现,就让自己彻底地失败。究竟,是自己太蠢,还是洪琛算计得比自己更深?当初,自己哪里来的盲目的勇气和自信,竟会走到了这样一步田地。

忽然间,似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向他看来,傅海涛抬起头,望见了人群背后僻静的远处,一个清瘦的身影有些熟悉......

渐渐,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陆宁颤抖着手,拿起了那封信,许久,才慢慢打开:

“小宁,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姐已经走了。很抱歉,姐姐没有遵守和你的承诺,坚持下去。你不要难过,不要哭,不然姐姐在天上也会伤心的。

小宁,从小你就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你一直是姐姐最贴心最可爱的宝贝。爸爸妈妈走得早,我们相依为命地长大,你对姐姐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人,看着你一天天成长,是姐姐心里最最欣慰的事。

自从拿到医院的检查报告,姐姐就知道这个病是没有治愈希望的,只会拖累到你;不忍心看你偷偷瞒着我到处打零工赚钱为我治病,所以当傅海涛提出到美国接受尝试性治疗的安排后,就瞒着你,抱着一丝希望答应了。

姐姐这一辈子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认识了傅海涛。盲目的爱情让姐姐蒙蔽了眼睛,以为他是今生值得托付,可以给自己带来幸福的那个人,却从来没有发觉他竟是个披着楚楚衣冠的禽兽!

如果不是一次在昏迷中醒来,偶然听到了傅海涛的手下和他讲电话,姐姐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成了他威胁你为他做事的工具。

他是这么的卑鄙和无耻,姐姐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竟然错信了这样一个人!

小宁,姐姐很后悔,每当想到你为了我而被他要挟去做的那些事,姐姐的新就疼的特别难受!你是姐姐心里最最宝贝的弟弟,而姐姐却成了你的负累,害你被毁了一辈子。

只要没有我的拖累,你才可以拜托傅海涛的威胁,于是,姐姐做出了这个决定。

你不要悲伤,姐姐的病本就没有治愈的希望,只是一天拖着一天,得过且过,离开反倒更好,也是解脱,不必再一次次陷入昏迷又再一次次痛苦地醒来。

姐姐唯一放不下的只是你。

背着疗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傅海涛的人偷偷写下这封信,拖了德瑞一定要想办法尽早找到你并交给你,让你早日离开傅海涛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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