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第2/105页


  好在峰回路转,薛家灾祸过后,沈家竟然从心被皇帝重用,她爹为了缓和与沈家的关系,就把她经常送去沈家小住,一家子人看她珍重如玉。
  天长日久相处,两个舅母视她,更是一如亲生女儿。
  此刻霍修玉两眼含泪,拉着她手哽咽道:“我们阿怀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她仔仔细细问过一遍徐颂宁身体,最后不可避免地提起那日的事情。
  “盛家说,救你的那婆子年纪大了,被冷水泡得发了高热,如今也昏沉着,问不出什么话来——阿怀,你可还记得些事情么?”
  徐颂宁耐心地又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语调温和疲倦:“我被云秀带进个偏僻的林子,迎头撞上了…孙公子。”
  霍修玉眉毛匆忙一蹙:“孙公子,孙尚书家的?”
  这位孙公子唤作孙遇朗,乃是孙尚书家一根独苗儿。
  他父亲三休四娶,历四位夫人才得此一子,把他宠成了眼珠子。
  前年他纠缠上令国公家姑娘,当着人面说了许多不干不净下三路的浑话,差点把令国公家姑娘逼死。事情闹大了,他被关去老家躲难,回来干脆坏了个通透,一身下三滥恶习。
  只是徐颂宁好好儿的,怎么被他沾上?
  “他见我落水,匆匆忙忙把云秀拉跑了,可能是怕把事情闹大吧。”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秀一个侍女,久居内院,不常出门,平白怎么搭得上孙遇朗?
  这背后,总逃不过郭氏的谋划。
  霍修玉冷声道:“忍了她这些年,非但不见收敛,还愈演愈烈起来了?如今咱们沈家正为你外祖守孝,朝中无人,她妹妹又在宫里搭上了皇后娘娘的路子,便自以为能只手遮天,肆无忌惮了么!”
  徐颂宁握住霍修玉的手臂:“从前忍气吞声,是不想添麻烦,可她如今想杀我,我若再任她为所欲为,夺我性命,岂不是辜负舅舅、舅母这些年的悉心关怀?”
  泥人尚且三分土性子,更何况她是活生生的人,是她母亲费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外祖一家精心细致养大的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霍修玉看着小侄女,欣慰地缓一口气。
  “你在病中,许多事情不方便,既然打定主意,这次不再轻轻放过,那事情便交给舅母,我一定把这事情查清。”
  徐颂宁把那手回握住,嗓音发哑:“多谢舅母。”
  她想起那信里的内容,两弯眉毛几不可查地一蹙,旋即松开:“听闻孙家夫人的弟弟在外头放利子钱,不晓得和这事情是不是有干系,听夫人前些时候的口风,她母家中馈上头似乎有些艰难。”
  “利子钱?!”
  霍修玉讶异:“阿怀,这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颂宁合一合眼,有些疲惫:“偶然听说的,不晓得真假。”
  霍修玉点一点头,没再多问,答应下来。
  她原本还打算再多陪徐颂宁一天,最后被徐颂宁温言劝回沈家去歇息。
  徐颂宁独自一人躺着,盯着自己的指尖发愣。
  她碰上那人时候,眼前看到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她适才搭了霍修玉和云朗的手臂,都没什么反应,为什么那天眼前就……
  是幻觉?
  她想起男人冷冷淡淡的眼神,随手捞起枕边的玉佩,攥紧掌心。
  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白玉温润,平日里头捏在掌心里头,仿佛被母亲牵着一样,心神都安宁了。
  她渐渐静下心,想这次的事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①。
  孙家所图的,是给孙遇朗寻个身家背景合适的妻子,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找上了她?郭氏又图什么,要和他们勾结在一起?
  徐颂宁想起那封信里头写的,心里蒙上层阴翳。
  霍修玉很快便查清了事情的原委,没隔两日便写了信寄给徐颂宁。
  徐颂宁盯着那信函,看了没两行字,脸色霍然一变,手把那白玉佩捏得紧紧的,硌着掌心。
  云朗进来传话,说郭氏请她去前院,一推开门就看她脸色惨淡,吓了一跳,匆忙走过来:“姑娘,怎么了?舅夫人信里……”
  徐颂宁抬起头来,语焉不详道:“不,只是我早两天的时候,见过一封一模一样的信。”
  在她落水那天,被人救起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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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司马迁《史记》


第2章
  霍修玉性情算不得太温和,但总归出身书香门第,书信措辞大都文绉绉的,很委婉。
  但这一遭,她信里措辞十分激烈,徐颂宁垂眼看着,觉得倘若郭氏和孙夫人此刻站在她面前,霍修玉该有把她二人徒手撕碎的决心。
  她查出,孙夫人的弟弟在外面放利子钱,生意做得很大,名声也不小。
  郭氏母家一时缺钱,动了歪心思,用敬平侯府的名头借了几百两银子,如今利滚利,已涨至数万两之巨。
  郭家并不富裕,搜刮尽油水也填不上几万两的缺,若走侯府公账,又瞒不过敬平侯。
  这些前情和后续的时期联系在一起,真相如何,昭然若揭。
  郭氏走投无路,最后和孙夫人勾搭一起,两个人拿徐颂宁做筹码,作出眼下这场局来。至于几万两银子,不晓得会在这其中的哪一步里一笔勾销。
  被牺牲的,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一个徐颂宁而已。
  霍修玉很是恼火,洋洋洒洒骂了半页纸。直到最后,她语气温和下来,安慰徐颂宁别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好好将养,事情她会处理。
  信里的措辞、叙事和她那日落水时候,碰上那青年人手臂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唯有最后,多添了一句话:“确如阿怀所言。”
  徐颂宁脸上神色没什么波动,把那信折上三折收进袖子里,挂上白玉佩就起身出门。
  她心里一团乱麻,费解于那青年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却还有闲心细想一二,欠债不还钱这样的事情不光彩,难免藏着掖着,不好查证。
  纵然她给提供了个方向,可是舅母查得速度这样快,内容也详尽,不晓得是如何做到的。
  至于如今还没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倒还在徐颂宁的意料之中。
  毕竟孙家想要的,可不是个声名狼藉的儿媳妇儿。
  “贤良淑德,温婉孝顺,才是我们孙家想要的儿媳。”
  堂屋里气氛沉闷,徐颂宁一脚踏进去,便听见这声音:“我也不是多贪心的人,只消门当户对、体贴和善,是个能读书识字、管家理事的,我也就满足了。”
  郭氏坐在主座,徐徐喝着热茶,说话的是下首那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慈眉善目,体态丰腴,合着眼像菩萨,撩起眼若夜叉。
  徐颂宁垂着眉眼,向郭氏见礼。
  她病了这些天,除却最初两天昏迷着的时候,郭氏端着慈母面庞来看了看她,剩下几日,都避她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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