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第37/105页


  皇后站在殿前逗鸟,语调漫不经心:“这丫头,说她有脑子,她要做这样的蠢事情,说她没脑子,却也还能看出来,我不乐意她嫁给定安侯。”
  女官跪在地上,额头贴地,一言不敢发。
  “你说她去求了皇帝,要赐婚她给定安侯?这是真铁了心要嫁给人家了,定安侯的确是不错,可惜她是个蠢丫头,人家瞧不上,她也没本事,把人拿捏在掌心里头。”
  皇后捏起拴着鸟儿的银链子:“叫她去做罢,她这个性子,不丢一回脸、吃一回亏,怎么能甘心——你给她兜着底儿些,三两个人跟前丢脸吃亏也就算了,别在众人面前闹出幺蛾子来,给本宫丢人。”她说着,把那银链子从笼中解开。
  那鸟儿以为自己逃脱了束缚,扑棱着翅膀要飞起来,拴在它脚上的银链子的另一端却还攥在皇后手中,她眼看着那鸟儿一点点扑腾起来,手里的链子忽然一扯,把那鸟儿狠狠摔回了笼子里。
  那禽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皇后混若未闻,锁上那笼子。
  “也留意留意这位徐姑娘。”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鸟雀:“连月来听了那么多人提及她名姓,也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丫头。”


第30章
  徐颂宁捏着把团扇,坐在席间。
  敬平侯府家世不显,座次排得靠后,分不到公主殿下的青眼。
  昌意在上首坐着,脸色不善,郁郁寡欢。不过凭她的身份不必费心周旋,便有人与她应和她的言语,徐颂宁眼皮垂着,静默无声地喝茶,身后有人轻扯她长袖:“徐姑娘?”
  是盛平意。
  她坐得离徐颂宁颇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绕过来。
  “三姑娘?”
  徐颂宁温和一笑,跟盛平意慢条斯理地唠着两句闲话,对方目光环顾周匝,悄声跟她言语:“这场宴本质也不过为了请一个人,咱们也就只是陪衬罢了。”
  她显而易见的话里有话,且也不是什么爱嚼舌根的人,明显是要传达一些信息给她。
  “也不知道是为了请谁?”
  团扇掩在唇边,徐颂宁温和一笑,眉梢弯着看她。
  她就坡下驴,盛平意也没多瞒,手里的扇子应着门外遥遥进来的通传声慢条斯理敲了一下,扣在桌面上,指一指正进来的人:“我也不晓得,只是听贵妃娘娘提过一句,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颂宁抬眼看过去,正和那人视线交错。
  薛愈来得匆匆,身上还穿着官服,满屋子人里头清俊端正得扎眼,寡淡的目光瞥过来,神色难得的不算温和。
  “来得迟了些,殿下见谅。”
  昌意这次生辰,座次排得是男女混坐,纯按家室把来客捋开安排好,徐颂宁对面就坐着两个沉默寡言的公子,她不晓得名姓,便只略一颔首。
  薛愈的坐位则安排在昌意下首,他只才进来时候扫了一眼徐颂宁,之后便再没看她。
  徐颂宁微微蹙眉。
  昌意这宴就是为了请薛愈来?
  “怎么来得这么晚?”
  昌意手里的酒盏撂下,语气嗔怪地问了一句。
  后者眼皮不抬:“实在公务繁重,一时耽误了些时间。”
  盛平意忽然轻笑一声:“我表兄杵在这里,当真跟咱们格格不入,仿佛年纪比我们大上一轮一样。”
  徐颂宁抬眼打量周匝,确然如此。
  薛愈自十一岁便受颇多磨砺,尸山血海里头翻滚出来的,和满座金玉窝里养出的世家公子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度,虽然面容还是年轻清俊的,却总叫人觉得不同。
  昌意掩着脸嗤嗤笑,拊掌示意宴会开始,歌舞一齐上场,她偏了头,指节掐得泛白,语气轻飘地问身边女官:“我六皇兄呢?”
  后者面色为难:“六殿下神智略有些不清,奴婢们才要靠近,便被挥开,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看守的人,定安侯还向六殿下府里走了一趟,似乎是为了看一看情况。”
  凶恶的神色在她脸颊上一闪而过,昌意怒不可遏:“唱戏的角儿少一半,你叫本宫搭起来的这个戏台子怎么办?”
  女官心说她那法子实在太过不经,哪怕成了也少不得被申斥的命,若惹恼了上头的人,在座侍奉的人只怕全要被献祭作黄土:“主角儿来了,总也能演上两三场。”
  昌意扇子撩过脸颊,想了想觉得也是,点头道:“罢了,叫她出点丑也好,你盯着些,待她把那酒喝下了,就让人把她扶去歇着。”顿一顿,她羞涩道:“给定安侯的酒,晚点叫他喝,本宫要准备准备。”
  女官勉强应是,招来人吩咐了两句。
  另一头,徐颂宁无知无觉地随着众人饮下一口酒,入口便觉辛辣,不是她一贯常喝的口味儿,勉强饮下了就改换了茶水。
  只是就那一杯,已觉得气血上涌,她手指按上太阳穴,隐约觉得要发晕,下意识回身找阿清和两朵云,才想起昌意借着“担忧有人怀刃”为由,打发走了一干服侍的人。
  她昏昏沉沉地掐了把自己虎口,抬眼看见满屋子有不少闺秀也觉得晕乎,才勉强放下心来。
  只是这感受太过熟悉,恍惚是她曾触上薛愈手臂时候有所感及的,是哪一次,什么时候?她却又不记得了。
  徐颂宁头疼得厉害,混混沌沌听昌意娇笑:“呀,你们这些小姑娘大约喝不过,这可不是梨花白、桃花酒、桂花酿,边关来的烧刀子酒,后劲儿大得很,喏,你们看着谁有点不舒坦,去把人扶走歇着,不要到时候闹腾起来发酒疯,误了本宫的兴致。”
  徐颂宁也被人强拽着扶起,身后的徐颂焕更晕,拉着她袖子可怜巴巴叫阿姐。
  盛平意神色倒还清明,微微蹙眉看向她,唇齿开合提醒她注意。
  徐颂宁掐着虎口,隐约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身上烫得难受。
  喝醉了会这样?
  徐颂宁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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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成亲啦!
  打排球伤到手,今天先写到这里,实在撑不住,不好意思。


第31章
  徐颂宁被人胡乱推搡进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满屋子里香气醉人,一丝光线也无,她身上一时滚烫一时冷冰,小腹酸涩抽搐,捏着衣摆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得逃出去,不然就藏起来。
  窗扇被黑纸封得严密,密不透风地挡住光线,谁家的客房是这样,徐颂宁咬牙切齿,试着抬手撑开门窗,各处却都紧密地上了锁,她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都差点摔倒,疼得面色惨白。
  酒里搀着的药的后劲儿逐渐上来,她摇摇晃晃地扶住门,摸索到一把椅子往窗户上砸去。
  门外传来侍女叱责的声音:“闹什么?!等等有你好看的”
  徐颂宁不管不顾地拎着那椅子往上头砸去,生生把那雕花木窗砸出个缺口儿,露出一线天光来,外头侍女的责骂声越来越大,徐颂宁头贴在门上,听一个指使另一个去了前院。
  她浑身都在颤抖,酒里的药性侵蚀着她仅存的一点心智,神思蒙昧昏沉,手脚颓然发软,徐颂宁眼皮沉重,呼吸也愈发急促。
  轻薄的夏衫仿佛变作了厚重大氅,把她裹出淋漓一身大汗。
  她抬起手,领口被扯得松散,透进一丝冷风来,叫她凉快些许,她微微偏过头,要把衣领拉得更向下些,额头却猝不及防贴上墙角的瓷器,冰凉的触感带来巨大的刺激,她一个激灵,从混沌欲望里捡回一丝神智。
  “不行的……”
  她捏着白净的手指,从头上扯下一支簪子,做成雀儿模样,精致小巧,振翅欲飞。
  她把那雀儿攥在掌心,因为太过用力,纤细的金丝银线断裂,尖端刺进皮肉,剧烈的疼痛叫她掌心一麻,她咬在伤口上,竭力维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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