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第5/105页


  说来他救下徐颂宁,实在是个意外。
  那日他在盛家,因和盛家四郎有些话说,故提前离了席。机缘巧合,一眼撞见对岸那姑娘被人推搡落水的场景。
  因走陆路隔得太远,他只好跳下水到岸那边去捞人。原本还担心那姑娘撑不住,没想到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遍遍被水没顶了,又一遍遍浮上来,被他捞到时候,还有余力紧紧抓住他手腕不放。
  至于费心思帮她善后,则是因为,她是沈老太爷唯一的外孙女。
  且不说当年薛家罹难,沈老太爷如何力保薛家,又如何庇护他们兄弟姐妹,早两年他为家中翻案时候,若非沈老太爷,他费尽心思搜集的证据,也递不到帝王面前。
  沈老太爷病逝后,沈家人便闭门不出,安心守孝,许多事情虽然难办,却也从没来找过他。
  薛愈这些年来替皇帝办事,自觉一身冤孽,也不愿脏了沈家门楣,因此只敢暗中伸手,帮着沈家料理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务。
  只是一时疏忽,漏了老太爷这个小外孙女。
  他为此对这事情上了些心,吩咐了人时刻盯着徐家,又早早查出了那利子钱之事,费了些周折,把证据递到了霍修玉手上。
  故而今日哪怕徐颂宁没派人去请,盛平意也是会登敬平侯府的门,说出那“婆子”的口供的。
  但是。
  薛愈皱起了眉头。
  这位徐大姑娘为什么戴了他玉佩呢?


第4章
  这事情暂且先告一段落后,徐颂宁先缓缓歇了一天,尔后才打起精神来,吩咐人把早些年云秀的活计和掌管的东西清点一番,先分给云朗和另一个丫头云采,等过段时间再选一个合适的补上云秀的缺。
  这活计虽不用她费力,统筹安排,到底劳神,到黄昏时候,她累得很了,打散了鬓发,靠在床上歇憩。
  外间的云秀和云采依旧忙碌着,徐颂宁揉着眉心,无意识地摩挲着随手撂在了枕边的那枚白玉佩,忽然听见匆匆的脚步声。
  云朗捏着枚玉佩站到床前:“姑娘让把从前云秀管着的衣裳首饰整理出来,新列个册子,咱们都安排妥当了,只是……”
  她递来手里的玉佩,赫然也是枚白玉佩,下头缀着的璎珞穗子和徐颂宁掌心摩挲着的也一样,几根红线打出漂亮的花结,干净利落,样式是这几年京中最寻常的,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定要说,便就是徐颂宁这几日在手里摩挲着的那枚的红线,有些褪色了。
  早先时候她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在在水里浸泡过的缘故。
  “姑娘妆奁抽屉里头寻到的,是姑娘放回去了,还是……”
  多了一块出来?
  徐颂宁唇抿着,神色平静:“我手边这块儿,是一回来就有的?”
  “是,当时只以为是姑娘随身带着,因红绳脱落才拽在手里的,并没放在心上。”
  徐颂宁想了想,语气有些许的不敢确定:“大约…是那日我落水的时候,救我那个人身上的,也许是不小心扯下来的。”
  “只是……”
  她捏着那两块玉佩打量,身边的云朗替她嘀咕出心里疑虑:“怎么会和姑娘这枚一模一样的?”
  紧攥着的玉佩棱角硌着掌心,徐颂宁微皱眉头。
  那男人究竟是谁?和她或是母亲,有什么关系吗?
  徐颂宁眼前晃过那双冷淡的眼,仿佛捏着个烫手山药:“今天晚了,明日吩咐人把这玉佩合着一份赔礼送去给三姑娘,人家丢了东西,只怕也忧心。”
  到第二日,那玉佩却并没来得及送回去。
  晨起时候,云朗推门去叫徐颂宁起,却见她已坐起来了。
  她不知何时醒来的,长发披散在后,手里捏着那两枚玉佩,神情疲惫,视线虚虚落在一点上,似乎正思索着什么。
  她体弱,这几日又病着,不必早起向郭氏请安,故而起得晚了些,今日却已不晓得在床榻上坐了多久了。
  “姑娘?”
  云朗试探叫一声,心里有些担忧。
  徐颂宁眼波抬起,看她一眼,后知后觉应一声。
  “怎么了,什么事?”她瞥一眼外头的天色,还只蒙蒙亮着:“天好像还早。”
  云朗走过来,递来温热的帕子替她先擦了脸:“宣平司那边来了人,说盛家那事情,有些话须得寻姑娘去问一问。”
  这是常理,她这个当事人不出面,事情总不合规矩。
  “知道了。”
  徐颂宁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隐隐透着点发愁的意味儿:“那我回来的时候送去盛三姑娘那里罢,不必叫人多走一趟了。”
  云朗答应下来,叫人来服侍徐颂宁起身。
  宣平司的衙署征用的是一位身陷贪污案子里的大人的府宅,并不在宫城内,距离敬平侯府并不远。
  但徐颂宁起得不算早,怕误了时辰招惹到这位薛侯爷,故而只浅浅喝了碗粥,便出了门。
  云朗拿油纸捧了点心出来,念念叨叨说道:“听闻那位大人贪污了许多银钱,侯爷经手查办,除了贪赃枉法那些事,还查处出他当年陷害薛家呢。”
  徐颂宁神色淡淡,一边的云采倒是眼珠子瞪得溜圆,听得聚精会神。
  徐颂宁瞥一眼她,默默捏了个糕点塞在她手里,小丫头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一点点吃,眼睛还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说话的云朗:“当年陛下听了震怒,下旨抄家灭族,据说也是薛侯爷亲自办的,那位大人家里当时,血水足足积到小腿肚儿呢。”
  说话时候,车子狠狠一颠。
  云采吃到一半,吓得嗷呜一声,差点儿呛着。
  徐颂宁抬手递了茶水给她。
  “怎么了?”
  云朗探出半个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异常,又缩回来,准备继续讲,徐颂宁抬手拦着她:“好了,吃点东西吧,快到人家的地方了,谨言慎行,小心说的话被人听去。”
  云朗想起适才自己绘声绘色讲述的定安侯,也不禁心有余悸,闭了嘴没再说话,只看准时候给徐颂宁添上茶水。
  徐颂宁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半杯茶便搁下了,闭着眼养神。
  半刻钟后,她接过帷帽,进了适才被云朗描绘得颇为诡异可怕的宣平司。
  三进的府宅,占地广阔,前头作为公堂,中间是处理公文的地方,后面作为厢房供此间官员居住,一尘不染,清净肃穆。
  但估计那位大人当真贪了不少,敬平侯府几代积蓄,已是精细繁华,这宅子则是穷尽富贵的华贵装潢,徐颂宁身边两朵云平时见了许多世面,也微微讶异称奇。
  徐颂宁一路被迎进个堂屋,里头人已坐主座上等候了,听见动静,抬眼望过来。
  桃花眼,朱砂痣,冷白皮色,温和面相,瞧着很好说话的模样。只那眼神冷冰冰的,徐颂宁一眼瞥见,恍惚想起那日被他从水上救上来时候,他漫不经心的冷冷一瞥。
  盛府救下她那人,果然是薛愈。
  她微微蹙眉,想起触碰上这人手臂时候,眼前晃过的场景。
  “见过侯爷。”
  徐颂宁看过一眼便垂下头去,帷帽也没摘下。
  大约是顾及她姑娘家的身份,这屋里并没多少人,原本两三个来禀报事务的,她进来后也被上头的人暂且打发了出去。
  “徐姑娘好。”薛愈匆匆一点头,手里捏着的书卷拢起,掖进袖里,语调温和平静,没什么波澜,眼光掠过她和她身边那两朵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云的时候,眉头动都没动一下,仿佛看见的真就是天上两朵云彩,不是地上两个活人:“姑娘上次被推入水里的事情,查出些眉目来,因姑娘身涉其中,所以请姑娘来,问上一问。”
  徐颂宁点头表示理解,薛愈便捏着案宗慢条斯理问了她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无外乎是关于平时和孙遇朗有无交集、和郭氏关系如何一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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