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爱你》第2/123页


  天澜率先开口,阮沁莹缓缓抬起头来,对上天澜迷离的眼:“你好,天澜。”
  多少年后,阮沁莹依然记得这样特殊的初次见面,不仅仅是因为被天澜撞见了她和阮离熙的秘密,更因为那双特别的眼,朦朦胧胧的似乎隔着一层雾,却像要把人吸进去,想好好看看里面到底盛着的是什么。这样迷离的感觉,一直延续到彼此长大的很多年后……

  总统套房的麻烦

  手机闹铃响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天澜才懒懒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瞄了一眼时间。
  天!
  九点了,今天是八点半的早班,知道自己怎样也无法挽回迟到的危机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慢动作地从热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些微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隐隐照在天澜稍稍婴儿肥的脸上,半张脸躲在阴影里,却显得格外清朗明净。
  眯了眯眼,可能天气渐渐微凉,最近变得越来越嗜睡。这可不是件好事,记得哪个名人说什么,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想挤的话总还是有的,这对于目前的她来说完全不适用。她连海绵的一角都没握到,又何来撷取一刻半刻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呢。抱着枕头又发了会呆,不情不愿地起床,刷牙。
  她刷牙的时候不喜欢看镜子,头凑进洗漱台,用力地来回刷着,刚一抬头,镜子里的另一个人影真真吓了她一跳,阮离熙斜斜地靠在厕所门边,望着镜子里蓬头垢面的天澜,笑出声来:
  “什么时候让酒店的员工瞧瞧他们崇拜的经理现在的这副模样,一定吓晕一片单身汉。”
  扯着她的几根凌乱卷发随意把玩着,天澜的头潜意识歪向另一侧,不意阮离熙的身子重重地压过来。
  要死,又闻到令她作恶的酒气了。
  轻轻扯回自己的头发,扶着晃晃悠悠的阮离熙走出浴室,借着宿醉的酒劲,阮离熙一手搭在天澜的肩膀上,有些玩味地把自己身体的大半重量压到她身上:
  “乡下人呐,力气就是比一般人大……你说,你怎么不去扔铅球呢,说不定还能为国家争光来着,多好……”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半挣着眼看天澜,这个女人,刚来的时候脸黑呼呼的,也不晓得用了什么,现在看上去倒新鲜得像个苹果,白里透着红。以阮离熙的中文水平,他能联想到这样的比喻,实属不易了。
  天澜把那个醉汉弄到床上时早已气喘吁吁,看了下时间,九点三十分。意识到再也不能和他耗下去,匆匆换了衣服,出了家门。
  床上的男人忽然感到一阵凉意,用被子裹紧了身体,熟悉的淡淡幽香飘散进鼻子里,他琢磨着那乡巴佬是不是一直惯用什么牌子的香水,但这样自然的味道又不像是人工提炼的低劣香水所能具备的,他盯着天花板有些失神,有多久没回过自己的房间了,要么不回来,鬼混几天回家,他便惯性地走进她的房间,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呢?自己都记不清了,是阮沁莹离开之后么?
  比起他房间的萧瑟冰冷,这女人的房间至少还能让他模糊的感觉到自己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至于觉的,每天活的就像个行尸走肉。
  现在的他。
  连一丝丝的温暖。
  都不想放过。
  即使只是暂时的,暂时而已。
  拦了出租赶到酒店。天澜迅速换了制服,急忙开始了一天的巡视。她心想着,终于感觉到当头的好处了,没人会关心你有没有迟到,没人会对于你那蹩脚的迟到借口嗤之以鼻。
  酒店业的大忌便是缺失的时间观念,而天澜,独独缺乏此项。在对时间观念严苛至极的酒店业存活至今,天澜也不能否任幸运女神对自己的无限眷顾,她想着可能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吧。
  想到此,觉得实在可笑,扑哧笑了出来,为自己想到的这个烂俗理由。思绪飘渺之间,对讲机的喊话适时打断了她:
  “经理,您在哪?总统套房的客人闹的很凶,默经理快扛不住了,请赶快过来……”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切记!千万别和客人起冲突。”
  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天澜直奔阮临宫的总统套房。匆匆赶到时,房里已站了一堆人,地面上杯盘狼藉,葡萄酒洒在纯白的波斯地毯上,在吊灯的映照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摔碎的立灯静静的躺在地上,窗帘全数放下,整个大厅里昏暗不明。
  客房部张力帆一看到天澜,抿紧的唇稍稍松了松,立即赶来,附在她耳边简明交代情况:
  “醉酒的客人,要死要活的,吩咐我们去买安眠药,刚刚还打了默安一巴掌,现在把自己琐在房里,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叫保安了么?”
  “是总统套房的客人,所以……有些为难……”
  “房子登记在谁的名下?”
  “是一位叫慕容毅浩的客人。”
  慕容毅浩?
  天澜的思维快速地运转,阮临宫的总统套房长期被租定,但却鲜少有人入住,一间空着的总统房,按六星级酒店标准,一天的租金是三万人民币,这样烧钱的客人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她还没到阮家的时候,和母亲在街头卖包子赚生活费,一个肉包子六角,菜包子一个五角,如果要在这房子里住上一天,她和母亲要卖上多少个肉包啊?真是令人乍舌的贫富差距!
  “把客人的资料调出来,立即通知对方。”
  天澜果断地下令,不足十分钟,张力帆拿着资料快步赶来,天澜按着对方留下的资料拨过去,嘟嘟几声之后便接通了:
  “你好,总裁办公室。”
  公式化的女声传来。
  “你好,我想找慕容毅浩先生,有很要紧的事.”
  “请问有预约么?”
  “很抱歉,事发突然,慕容先生在阮临宫订的总统套房出了些紧急状况,我想立即和他通话。”
  对方沉默了几秒:
  “请稍等。”
  嘟嘟的忙音之后,电话接起:
  “哪位?”
  “慕容先生?”
  “恩。”
  天澜决定单刀直入:
  “你在阮临宫订的总统套房出了些状况,有位女士喝醉了,把自己关在房里,吩咐服务生去买安眠药,我们现在有些为难。”
  “为难?这位小姐,我看你应该开始另谋出路了,连客人至上的基本宗旨都难以遵照,对于阮临宫这样的酒店你似乎高攀了。那么我现在教你,买瓶药过去给她,告诉她是我吩咐你们买来的,她爱吃多少吃多少,和你们完全无关。”
  停顿了一下:
  “懂了么?”
  “先生,我们立刻照做,但是出了什么事,恕我直言,我们酒店是概不负责的。”
  这样的冷嘲热讽,让她很自然的联想到某个欠扁的家伙。语气也变了调。
  “负责?哼哼,谢谢,我想完全不需要,如果她真的服药而亡,是那样子的话,我会很感谢贵酒店替我解决了这个小麻烦。再见。”
  挂上电话,天澜依着电话里的指示,火速安排服务生去酒店的药房拿了一瓶药过来,她拿着药罐,轻轻敲了敲房门门,很快,砰的一生巨响,什么重物猛烈撞击门板的声音:
  “滚!全都滚出去!滚!”
  撕心裂肺的喊叫,房门外的服务生都睁着眼,静默无声。
  “药呢?为什么还没来?废物!都是些废物!他呢?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
  “女士,请您冷静些,您要的药我们已经拿来了,慕容先生让我们转告您,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和我们无关。”
  房间里一下子沉静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碎裂的声音,也听不到撕心的尖叫。天澜觉得不对劲,正准备吩咐张力帆把房门打开,房里的女人喃喃开了口:
  “呵呵,呵呵呵,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好好静静。”
  语气已平静了大半。
  “好的,您有什么吩咐请立即联系我们。”
  也没有再提及安眠药,天澜用眼神示意张力帆,张力帆有些犹豫,但还是带了一堆人马离开了套房。天澜也随即跟了出来:
  “她这样……没问题么?”
  张力帆问道,依刚才的情形,他还是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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